上的纱帘突然被人掀开, 一个十多岁的少女从中探出头来。 她身上穿着一身怪异的裙子, 有些与大娘子麾下弟子相似, 但无论布料还是绣纹都要精致许多。 只见她一手推开想要搀扶她下马车的女卫, 自己抻着车辕直接跳了下来,站直身子后,便顺势扶住了腰间的鞭子,然后便用十分激动的往门里冲:“阿姐如今住在哪个院子?我要去找她!” 旁边女卫自然的收回手,疾步匆匆的跟在后面追。 嘴上还不忘应道:“主公该是在正院前处的院落。” “那我去找阿姐。”说着,便拔腿往大门里面冲。 却不想被人在门口拦住了。 “大胆,你是何人,竟敢擅闯魏王府?”门口驻卫直接拦住。 曹琅身后的女卫也立即开口:“大胆,此乃魏王嫡女,你竟敢阻拦?” 魏王嫡女? 那这岂不是? 驻卫下意识对视一眼,一时间犯了难,竟不知该不该让她进。 毕竟他们也是真没见过这位魏王嫡女,看着女子的年纪,该是远在豫州府衙的丁夫人所生幼女,可谁又能证明她说的是真的呢?若随便来个女子说自己是魏王嫡女,难不成他们都要放她进去么? 曹琅竟然真的被拦在了府衙外面。 作为女儿要回家,竟然被拦在家门外,这是多么丢人的一件事。 曹琅顿时被气哭了,这些年她虽跟着丁夫人在豫州,吃穿上或许比不上魏王府中长大的姊妹,但在豫州府衙却无人敢不敬重她,如今竟受到这般羞辱,曹琅羞愤至极。 那驻卫也不敢耽搁,赶紧派人前去内院禀告曹操与阿婉。 阿婉此时刚好在看邸报,就听人禀告说魏王嫡幼女来了,她一听是曹琅,赶紧起身连跑带飞的往大门飞奔而去,等到了门口,刚一站定就被扑了个满怀。 “阿姐,我久未回家,难不成阿父已经将我这个女儿忘了么?” “胡说,怎么会,你只告诉他们你是谁就行,他们自然放行。”阿婉抬手摸摸曹琅的束发:“你又是一路骑马回来的?可曾累着?” 曹琅一听这话,立刻摇头:“不累,自从吃了阿姐给我配的丸药,我的身子是越来越好了,就连母亲,也越来越年轻,我瞧着她头上的白发都有转黑的迹象呢。” 这话就是骗人了。 阿婉并不擅养身这一道,相反,她的花间游比离经易道还要更强些。 虽说她的离经易道也不差就是了。 “别在外面傻站着了,先跟我进去。” 好久没见到妹妹的阿婉此时也极为高兴,哪怕她知晓曹琅过来的原因是什么,只不过,她之前也未曾想到,来接甄氏的会是曹琅,难不成母亲就不怕曹操压着曹琅,不许她回豫州么? 不过,有她在,倒也确实不用担心。 哪怕曹操非要让曹琅留下,她也有办法送曹琅离开。 亦或者,干脆不要离开。 一位嫡女曹操尚且压制不住,若是两个嫡女都在呢? 曹操这么些年没见到过自己的小女儿,但想也知晓,上有能以女子之身坐镇的豫州的丁夫人,还有统一整个北方的嫡长姐,这个同父同母,又被阿婉宠爱的妹妹,自然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早几年她还只是个孩子,或许瞧着平常,可如今她已经长大了。 再想想大娘子被找回来时才多大? 向来要不了两年,这位嫡出的二小姐,也该上场搅弄风云了。 而曹操呢? 已经老了。 这么一想,也确实无需害怕,亦或者说,别人还能怕,唯独这位二小姐,恐怕整个九州到处跑,也不怕有人敢打她的主意。 毕竟她有个能千里之外取人首级的姐姐。 姐妹二人一路进了阿婉如今住的院落,这院落正在曹操所在正院之前,中轴线上,妥妥的世子位,而且外面纯阳弟子衣决飘飘,甚至比正院看上去还要肃穆三分。 曹琅在豫州见多了纯阳弟子,所以也不觉得好奇,甚至还从中看见了几个熟面孔。 那都是之前在豫州府衙巡逻过的纯阳弟子。 “纯阳宫的姐姐们都给阿姐到许都来了,如今家中护卫都是长歌门的姐姐们,前些时候,微山书院下去了几个学生,娘考校过后,已经派遣到下面做官去了,听闻做得很是不错呢,我还听阿娘说,微山书院接下来两年的学生都要送往冀州,阿姐是真的么?” “是真的。” 阿婉押着她坐下,拿起旁边的梳子,拆开她的头发给她梳头。 曹琅一路骑马,发型以轻便简洁为主,着实算不得好看,作为万花的精致少女,她哪怕行军打仗的时候,都没叫自己狼狈过,所以阿婉十分见不得曹琅那般糟蹋自己。 手脚迅速的为曹琅梳了梦入桃源门派套装中女童的双圈兔儿髻,垂下的两缕发穗儿下面还坠着两个琉璃珠,原本就精致可爱的曹琅,换了个发型愈发显得钟灵毓秀。 “这琉璃珠好漂亮。”曹琅捧着发尾的琉璃珠,忍不住惊叹。 作为曹操嫡幼女,丁夫人亲自抚养长大的女儿,更别说阿姐麾下糜竺将军的商队每次经过豫州时,都会为她带来各地好物,曹琅自然什么好东西都见过,可在她眼中,都不如这两颗琉璃珠来的精致华美。 “喜欢啊。” 阿婉又叫人拿了一套衣裳出来:“喜欢日后阿姐多给你造些首饰。” 因为是门派首饰,上面雕刻了不少暗纹,曹琅带的首饰上刻的便是加速符文。 曹琅再换上那套刺绣着防御符文的衣裳后,基本的安全就已经有了保障了,到时候哪怕有人背后下黑手,在阿婉到达之前,曹琅也不会出事。 “好,只要是阿姐给的,琅儿必定爱若珍宝。” 曹琅抬手摸了摸垂到胸前的琉璃珠。 心中也是纳罕,也不知为何这琉璃珠比别的琉璃珠轻那么多,也就挂在你细细的一缕头发上,竟然那么轻,不仅没有将她的头皮拽的疼,甚至还叫她头脑清明,明明下马车的时候还觉得脑子胀胀的,这会儿竟觉得精神十足,只恨不得再出门去打马跑十圈。 阿婉自然不能叫曹琅出去跑马,而是压着她坐下休息。 “稍后阿父忙歇下来,必定要见你。”阿婉帮曹琅顺好衣襟:“到了阿父跟前也别怕,有阿姐在呢。” “我不怕,阿姐,阿父以前去看我和阿娘时,待我们很是不错。” 虽说这两年曹操未曾亲自去过豫州府衙,但属于嫡夫人的尊荣,却从未差过,每月都有人前往豫州府衙送东西。 不过那些东西丁夫人很少会用。 华美的首饰,精致的衣裳,对如今手握大权的丁夫人而言,不过是锦上添花的玩意儿。 甚至连曹琅对那些华而不实的东西都不是很在意。 她的出身就给了她足够的底气。 所以,当曹操的侍从前来请曹琅到正院去的时候,曹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