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 盛嚣不觉得自己表情管理那么失败,他好歹如今也是盛家的掌权人,那么轻易被人揣摩出心思的话他父亲哪放心把盛家交给他。 什么都写在脸上了,无非是白琼的眼睛太利,人太精罢了。 他问道:“她哪个朋友?” 白琼掀了下眼皮,似笑非笑道:“你说呢?” 盛嚣不说话了,因为他猜到了,能让林一一这样重视的朋友除了齐溯还能有谁。 他张了张嘴,还想要问点儿什么,想问齐溯怎么了,是意外还是生病,她又是怎么知道齐溯这号人的。 想问的太多,一时之间盛嚣不知道如何开口,只脑子乱了这么一下,白琼又道:“她是跟着陈家那小子离开的,你要是想知道什么可以问他。” 扔下这句话后,她便离开了。 不,并不是离开,她往陆母那边去了。 陆母前一秒还盛怒着,余光看到了女人过来了立刻换了一副面孔,变脸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有白琼过去,陆星舟这才免于被继续斥责下去。 盛嚣见白琼把人给支开了,找准机会过去。 他皱了皱眉,看着眼前面无表情的青年。 先前盛嚣还以为陆星舟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任由女人斥责是因为给压制着无法反抗,如今走近发现他神色如常,呼吸也没有紊乱分毫。 他目光落到他被防溢贴遮掩的腺体,后知后觉意识到对方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林一一的信息素那么霸道,她的标记自然也不会弱到哪儿去。 不出意外的话,此时的陆星舟并不惧怕陆母,但是他刚才又的确没有反抗,甚至连一句反驳也没有。 这样逆来顺受,忍气吞声一点都不像他认识的那个陆星舟。 “你不是最讨厌你母亲吗,你以前还总说要是有一天自己有能力可以摆脱她的压制,你一定要一拳过去狠狠往她鼻梁上砸吗?怎么?这就是你说的所谓的反抗?” 陆星舟听到盛嚣这话尽管有了点反应,出奇的竟然也没有生气。 他扯了扯嘴角:“来落井下石看我笑话的?” 盛嚣一噎:“我没那么无聊。” 他们以往一碰见哪一回不是针锋相对,哪怕说话也是毫不留情往对方雷区里踩,痛处里戳? 盛嚣刚才那么说并非出于嘲讽,他只是单纯不理解,更是单纯恨铁不成钢而已。 只是他们两个已经很多年没有真正心平气和说过话了,一时之间他也不知道该用怎样的口吻和态度和他交流。 两人陷入了一段沉默,最终盛嚣出声打破了这诡异尴尬的局面。 “……刚才我无意间听到了你和你母亲的谈话,所以你现在要怎么办?就这样一直待着应付这群逢场作戏的宾客?” 陆星舟没了耐心:“你到底想说什么?” 盛嚣顿了顿,说道:“要不要去医院?” 他的睫毛颤了颤,那双蓝色的眸子里飞快闪过一抹情绪,转瞬即逝,但是盛嚣捕捉到了。 “你在害怕?” 陆星舟冷着脸:“你少胡说八道。” “那你为什么不去?陆星舟,这可不像你,你之前宁愿上封闭环也要去永丰村,就是怕齐溯捷足先登,现在怎么这么瞻前顾后?” 盛嚣眯了眯眼睛,那眼神似一把尖锐的刀,划破了青年的一切伪装,把他的不安和恐惧全然窥破得无所遁形。 陆星舟咬了咬牙,别开脸避开他的视线:“她说了,让我等她回来,我相信她。” “呵。” 盛嚣嗤笑了一声,这一下激怒了陆星舟。 “你笑什么?” “我笑你。” 他一字一顿道:“我笑你自欺欺人。陆星舟,你要是真的相信她会是这样一副患得患失,麻木不已的样子吗?”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或许没把我当回事,因为你觉得林一一不喜欢我,我对你没有什么威胁,所以你厌恶我,却并不忌惮我。但是齐溯不同,她对他是不同的。他是林一一唯一抛去信息素影响,纯粹在意,甚至喜欢的人。” “你在害怕,害怕看到和艺术节那次一样的画面,我说的对吗?” 陆星舟的脸色随着盛嚣的话越来越难看,苦橙花的气息即使被防溢贴隔绝也能隐隐感知到。 他的情绪很不稳定,但是盛嚣并不打算见好就收。 盛嚣上前了一步,直勾勾盯着那双因为盛怒而更加夺目耀眼如宝石的蓝眸。 “我再最后问你一遍,你真的不去吗?” 陆星舟不觉得盛嚣是真的在劝他,为他好,只以为他不怀好意。 “你激将我?就像上次在温泉山庄一样,你又想刺激我发热,让我在宴会上出丑是吗?” 他抬起手摸了摸腺体位置,倨傲地看向对方:“哈,那可能要让你失望了,我现在有完全标记,我是不会轻易被刺激发热的,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盛嚣盯着他看了许久,说道:“你知道吗陆星舟,在这次生日宴之后,我是打算和林一一彻底断绝往来的,因为你喜欢她,因为这是我欠你的。” “现在看来,就算没有我从中作梗,你和她估计也不会长久。” 他说着就要转身,陆星舟见了下意识唤住了他。 “等等,你要去哪儿?” “去医院啊。” 盛嚣说着朝他挥了挥手,声音传到了他耳畔:“我只说了让你,可没说要让齐溯那家伙。” 陆星舟其实隐约觉察到了青年大致是知道了当年分化的真相,只是他不提,他也装作不知,那件事横亘在他们中间,他也没有打算原谅盛嚣,和他重归于好,再做什么挚友兄弟。 因为已经回不去了。 可他也知道盛嚣这个人是一个很执着,执着到有些偏执的人,只要是他认定的,无论人还是物,他都不会轻易放手。 刚才他说的那番话,说他并不忌惮他,其实并非如此,如果说对齐溯他是因为林一一的在意对他很是忌惮,那于盛嚣,他则是因为对方本身。 盛嚣想要得到一个人,如果没有爱,他会退而求其次留下这个人。 他像个锱铢必较的商人,在他眼里感情就好像是一桩生意,只要付出了一定的成本,他也要得到一定的回报。 他更像是难缠的鬣狗 ,只要他不放手,谁也无法摆脱得了他。 也是因为林一一是alpha,甚至在力量上能够稍微压制他一头的alpha,更幸运的是她背后有白家在,不然在这样不对等的社会地位中,盛嚣有一百种一千种的办法得到她。 这才是陆星舟真正对盛嚣没那么忌惮的原因。 可现在这头难缠的鬣狗似乎又要主动出击了,这让陆星舟本就由于齐溯而烦躁不安的情绪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