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就先交给你一个任务。” 要如何盯梢白小川,崔云昭让夏妈妈教王虎子。 王虎子虽然没做过小厮,但他却明白一个道理,主家交代的事情要好好完成,而且不能多问多言,也不能同外人议论。 夏妈妈交代完,王虎子立即就说:“妈妈您放心,我一定会办妥的。” 崔云昭就笑了一下,说:“不急,今日你回家收拾行囊,明日便去霍家,我让平叔给你收拾好住处,明日再开始忙也是一样的。” 王虎子便点头,麻利的洗净手,慇勤给崔云昭煮上茶水,这才退了出去。 夏妈妈不由感慨:“这孩子真不错。” 崔云昭笑笑,说:“是啊,我这里人手太少了,想做什么都不方便,慢慢选人吧。” 上一回就是王虎子跟着白小川一路的,他知道白小川住在哪条巷子,不用崔云昭多费心,他自己就能办好差事。 崔云昭想了想,趁着孙掌柜没回来,又给了王虎子一吊钱,让他去琳琅绸缎庄给自己制备三身行头,两身里面常穿的直身,一身棉衣,再买两双鞋,王虎子倒是没推辞,千恩万谢走了。 崔云昭看到粮铺的两个伙计都羡慕看着王虎子,便笑着开口:“如今我身边缺人,你们都好好做,有好苗子,孙掌柜会奖赏你们的。” 她话音落下,孙掌柜便回来了。 他见崔云昭过来,忙上前见礼,然后便去了账房。 不用崔云昭问,孙掌柜就开口:“东家娘子,方才我去了一趟府衙,赵录事同我私下说,今年的陈米确实发下来了,但数量相较往年少了四十石不止,且吕将军想征用一部分做军粮,剩下的就更少了,估计分到各粮铺手中,大抵只有百石左右。” 朝廷每年夏收收税,都是用米粮来计税,这些新米存在各州府的粮仓之中,以待战时或灾祸,等到来年新米下来,冬日青黄不接时,把放了一年的陈米取出卖给各粮铺,用比新米低的价格卖给百姓。 这样一来,百姓可以度过冬日,而朝廷又能增加收入,算是一举两得的买卖。 这项制度已经沿用多年,不过近年来因为战争激烈,各地州府的粮库时常空缺,需要各地征调,因此每年下发的陈米就越来越少,偶尔为了应对战事,各地还会截留一部分,这样导致有时候放出的陈米不是一年沉,多达三四年之久。 这样的米先说好不好吃,没有发霉变质就不错了。 可百姓为了裹腹,根本管不了那么多。 崔云昭问:“你可知道是几年的陈米?” 孙掌柜这时倒是笑了。 他捋了捋胡须,道:“我同那录事相熟经年,如今东家娘子又嫁与霍军使,分到咱们这里的陈米,一定是一年陈。” 崔云昭便明白了。 孙掌柜这是去送礼去了。 再加上霍檀的军使身份,这让事情好办许多,录事没有当即应承,大抵也不敢得罪霍军使。 崔云昭若有所思。 她想了想,问:“这一批陈米什么时候到?” 孙掌柜便说:“已经到了,各家今日就能去府衙兑粮牌,明日就可去仓库取粮。” “价格几何?” 孙掌柜便道:“一年陈要二十八文,两年沉要二十四文。” 价格是有差别的,售出时也有差别。 拿一年陈来说,二十八文买进,七十五文卖出,利润便有四十七文,几乎比翻倍还多。 但这是一斗粳米的利润。 一石约为十斗,也就是说,一石米利润在四百七到五百之间。 百石米,五家粮铺一分,一家二十石,利润便是十贯左右。 这利润看似不多,但要知道,粮铺还有糙米,新米、黍米、红豆、绿豆等,以及小麦和麦粉,杂七杂八加起来,一月利润自然不少。陈米并非粮铺的主要生意,权当冬日救急时用,他们每年收新米的价格可比陈米要低许多。 崔云昭很快就把账目算清楚了,她沉思着问:“如此看来,卖一年陈比两年陈利润稍微高个三文左右。” 孙掌柜倒是没想到东家娘子算账也这般厉害,不由感叹道:“东家娘子要是一早就学做生意,现在肯定也是能手。” 崔云昭笑笑,眉目间舒朗许多。 “孙掌柜,你可看过今年的米?二年陈的品质如何?” 孙掌柜就说:“赵录事给我看了,二年陈的颜色发黄,但是没发霉,我闻着也还有米香,品质其实不错。” 因为数量少,所以今年发下来的米质量倒是不错。 崔云昭同夏妈妈对视一眼,便对孙掌柜道:“孙掌柜,这几日内博陵就下了三场雪,往年开始没有的,这般天寒地冻,我听闻武平又来了不少流民,日子肯定不好过。” “所以我同夏妈妈商量,准备过一两日就施粥,但今日你说陈米也发了下来,我就有个想法。” 孙掌柜正色道:“东家娘子请讲。” 崔云昭捋清思绪,便慢慢开口:“之前我说不涨价,孙掌柜也说会得罪其他粮铺,我想来确实是有些不稳妥,便没有再提,但今日恰好有个机会。” “这一次藉着郎君的面子,还有你的努力,我们可以直接换取全部的一年陈,不如把这些一年陈让给其他粮铺,我们要两年陈,用来施粥给流民。” 崔云昭前世年轻时自然不通庶务,可后来夏妈妈病逝,梨青也离她而去,她又同霍檀和离,别府独居,慢慢也开始打理庶务。 后来那许多年,她悉心学习,倒也有所长进。 现在拿来用,自然是得心应手的。 孙掌柜不由看了看夏妈妈,见她坐在一边笑,便感叹:“东家娘子不仅心善,还谋算无遗,当真令人佩服。” 崔云昭摆手,没有让他继续吹捧下去,道:“明日你换粮的时候,就说是我任性,想要施粥,为了压低价格,便想着换成两年陈,可我们换来陈米也是为了施粥,如此来说,我们家就没有多少陈米售卖,为了维持生意,所以新米不会涨价太高。” “先给个甜枣,再认真解释,最后卖个惨,这样一来,旁的几家也不会多说什么。” 崔云昭这样金尊玉贵的闺阁女儿哪里懂生意?她一拍脑门要做善事,劳累的还不是自家掌柜。 如此一来,里子面子都有了,其他粮铺要是再不给面子,那就真是毫无善心。 毕竟,崔云昭的初衷是做善事。 孙掌柜听到这里,不由长舒口气。 他做生意最讲究诚信,做人也圆滑知世故,可他能有今日这般八面玲珑,是几十年的经验积累起来的。 崔云昭这样刚成婚的年轻小娘子就有这般见地,确实让人惊叹。 “那我就听东家娘子的。” 崔云昭笑笑,说:“烦请掌柜去牙行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