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知道自己是这些权贵人眼中?的蝼蚁,一脚就能踩死。不过已经没关系了,他?们想击垮她的全部根源,都在于他?们认为?她离不开权势,离不开爱与?庇佑。 不是这样的。 没了权势,没了爱与?庇佑,她依旧可以活下去?。 她只是想活下去?而已。 花锦眨眨眼:“我,一定不会后悔的。” 她说完这话以后,沈焰身?边的太监李庆忽然跑了过来:“出事了!殿下!” 看?到花锦也在廊下,李庆的话忽然噎了回去?,沈焰倒是不在乎:“说。” 李庆看?了眼花锦,没敢说。 沈焰没再停留,与?李庆一起?离开了,花锦听见李庆低声说话,大致意思是:那死囚已离京,太子安插在五皇子身?边的武将传回消息,死囚面见了五皇子。 花锦看?了眼天际,心说天家人的好?戏要?开唱了,这天被一搅,还不知能亮几日。 她正呆着,转眸见沈昭正倚在门上,他?身?形颀长,肩宽腰窄,抱臂立在不远处,像一块寒玉。 他?唇边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花锦顿了顿,终于回忆起?来自己方才为?了气跑沈焰,都说了什么胡话。 花锦木着脸,片刻,她撑起?一丝笑容:“何时来的?” 沈昭沉静地看?过来:“你想我是何时来的?” 他?还没傻到真信了花锦话的程度,他?当?初拦下花锦逃跑路,花锦差不多想掐死他?吧,怎么可能对他?爱意那么深重。 不过亲耳听到这些话,心中?还是有些异样的感觉。 花锦:“你没来过最好?。” 沈昭眉宇间的温柔像假的:“那你就当?没有看?见我罢。” 花锦抬脚就走,走了两步,又折了回来:“我给你添麻烦了吗?” 她拿沈昭激沈焰,虽说沈昭这厮十分好?用,但她还是生出了一丝愧疚,想着若是给沈昭添了麻烦,她一定想办法偿还。 沈昭不在意地笑笑:“我与?他?之间,不用人来添麻烦。” 沈焰厌恶沈昭。 尽管二人一母同胞,本该是最亲近的人,但权势面前无情分可言,沈昭毕竟是嫡长子,哪怕他?因病才与?太子之位失之交臂。 朝中?的老臣顽固,始终认为?沈焰继位不合规矩。 他?们之间打断骨肉连着筋,斩不断理还乱,沈昭倒是不在乎,就算没有花锦,他?与?沈焰也不可能真正心平气和地聚在一起?。 花锦心想也是,她问:“你不走吗?” 沈昭轻佻地笑了:“不敢与?你一道走,毕竟听了些不得了的秘密,怕被灭口。” 花锦没理他?,转头就想走。 沈昭伸手来拉她,他?力气大,直接将花锦拽了回来,花锦没站稳,鼻尖磕在了他?的肩上,花锦痛呼一声,险些掉了眼泪。 沈昭先是没忍住笑出了声:“昨夜不是吃了很多点心,怎么还这么轻?” 花锦握拳捶在他?肩上:“你完了,我要?杀你灭口。” 清熙追过来的时候,就看?到这暧昧难言的场面,沈昭还拉着花锦的手腕,二人远远看?着,竟像是倚在了一处。 清熙一声“窈窈”喊了一半,差点给自己噎死。 花锦回头看?见她,又偏头瞪了眼沈昭,她提起?裙摆要?下台阶,走了两步,回头问:“还不走?” 沈昭:“偷听了窈窈的肺腑之言,实在惭愧。” 花锦呆了呆,扭头就走,这回她走的果断,清熙讶异:“不等燕王殿下?” 花锦拉着她走:“不等不等,我们快走。” 但沈昭已经跟上来了,清熙看?着花锦泛红的耳朵,奇道:“窈窈,你不舒服?是不是席上吃了不好?的东西,这里红了。” 花锦知道清熙不是故意的,正因为?她不是故意的,场面才更加尴尬。 她甚至听到了沈昭的笑声。 花锦回到席上以后,缓了许久,她自以为?看?人很准,她错了。沈昭才不是什么君子,他?,混蛋一个。 清熙在她耳边说:“窈窈,太子找你做甚?方才我瞧皇后身?边的嬷嬷出去?了,不知是不是寻你呢。” 清熙刚说完,帘子就被拉开了,皇后身?边的莲嬷嬷走了进来:“燕王妃安,清熙郡主安,皇后娘娘请您过去?一趟。” 清熙站起?身?就打算走,莲嬷嬷忙说:“不是您。” 花锦心里已经掐死沈焰了,可她面不改色起?身?,跟着莲嬷嬷出去?了。 花锦在宫中?,最怕的人当?属皇后,其次就是皇后身?边的婢女嬷嬷,一个赛一个阴狠。 上一世?大婚后沈昭病重,她一人入宫,莲嬷嬷让她端茶,茶水滚烫,在她手心洒了三?杯,是她的手已经红肿了,莲嬷嬷这才笑着把茶水递给皇后。 这一世?沈昭在身?边,这些婆妇就没了施展功夫的机会。 如今逮着机会,不定怎么折磨她呢。 皇后见着她,笑的十分和蔼:“母后这边得了一本藏书,可惜不日就要?还给人家,都说你精通诗文,字迹也入木三?分。母后就想着,可否劳烦你抄上几份,让母后珍藏着。” 又来了。 花锦忽然掩面轻咳了一声:“妾身?本该答应母后的,只可惜尚在病中?,不能久坐。” 皇后见她拒绝,也不恼:“尚在病中??” 花锦:“也不算什么大病,只是为?家中?阿姊忧心,今日若抄书劳神,怕是过几日家中?设宴,妾身?也无法出面了。” 提起?花瑟,皇后又想起?来了那些传言。 她老了,拿捏不动沈焰,若沈焰执意退婚,一定会得罪花家。花忠势头正猛,皇后千般万般不愿得罪,沈焰却沉不住气,一心想着不娶了。 幸好?又听说燕王妃要?为?花瑟解释,沈焰这才按兵不动,没有执意与?皇后提什么取消婚事了。 皇后被花锦拿捏住了心思,她自知落了下风,扯出一丝笑看?着花锦:“既然如此,不抄便不抄了罢。” 花锦:“多谢母后体?谅。” 皇后:“你懂事,母后自然体?谅。太子不懂事,但母后知道你聪慧,不会自讨没趣,对吗?” 皇后没等到花锦的回答,因为?有人擅自闯了进来,韩嘉鸿马尾高?束,常年在外征战使他?的皮肤略黑,一双眸子明?亮,也不顾皇后指责的眼神:“姑母,外头正是好?风景,您怎么闷在这?” 韩嘉鸿瞥了眼地上跪着的花锦:“外头不冷,我猎了只兔子,姑母出去?看?看??” 韩氏是名门望族,皇后的母家。虽然与?天家人沾亲,韩氏族人却十分谨慎,这么多年来不邀功也不掐尖,陛下当?年大开杀戒,也没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