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没有,你去搬几条被子毯子来,我还有车架能歇息。” 听她这么一说,关内侍还有什么不懂的。 郡主不缺挡风处,棚子是给之后会赶来的御医,或者先撤出来的伤者准备的。 只要太子还没脱险,哪怕是折腾到了半夜三更,所有人都得在围场外围候着。 郡主尊贵,真到太阳下山、冷起来了,可以挪去小殿那儿,其他人哪有那等福气?有几个棚子,即便是再简陋的,也好过无遮无挡。 关内侍忙去准备。 林云嫣睨了冯内侍一眼,自顾自上了车,靠着引枕闭目养神。 这是赌运气。 可正如她当时与徐简说过的那样,这一年多来,她的运气其实很不错,很多事情,但凡运气差些,今时今日都不是这个局面。 像是山道上的那场追赶,她能救下晋舒,而不是两辆马车双双坠崖,就足够好运了。 双手一点点攥成拳,希望这一次,运气也依旧站在他们这边。 正午已经过了。 腊八吃粥,都要赶在午前,因而这个时辰,城门口聚集的百姓差不多都散了。 施粥的各家倒还在,忙着收拾器具,拆棚子。 只听马蹄声由远及近,马上人扬声高喊着“避让”“避让”,惊得在路上的人纷纷躲避。 那人作内侍打扮,进城门时也不曾下马,大冷的天急得满头大汗:“急事进宫,东宫腰牌、辅国公府腰牌。” 守门侍卫知道今儿殿下出城、与辅国公夫妇两人一道去了围场,检查了腰牌后根本不敢拦,放人进城。 不远处,曾嬷嬷刚指挥着人手把物什都搬上板车,准备回府。 一眼熟的婆子小跑着过来:“老姐姐、老姐姐,我刚在城门下,那骑马进城的内侍是从围场来的,急得不得了,别是围场那儿出状况了吧?你们郡主和姑爷去围场了吧?哎呦太担心了!” 曾嬷嬷一听,心里哪能不犯嘀咕? 可她眼下也是毫无头绪,只要与来人道了声谢,点了个腿脚快的赶紧去翰林院。 “与伯爷说一声,快!” 而那报信的内侍在城内也是尽量加快速度,“避让”喊得声音都劈了叉,手上举着腰牌一直冲到了宫门。 侍卫一道道往里报着“围场救急”,传到御书房。 接力进来报信的内侍根本不晓得来龙去脉,只会说那四个字,圣上蹭地站起身,大步往外走。 走到了宫道上,见到了那连滚带爬的围场内侍。 内侍声音已经哑了,人也木着,幸好在围场时,徐简问话问得有章法,他当时听了、此刻依样画瓢,倒也把事情说清楚了。 圣上脸色铁青,曹公公忙扶了他一把。 “有辅国公在。”曹公公赶紧宽慰。 “徐简自己都有伤,他能斗得过熊瞎子?!”圣上深吸了一口气,稳住情绪,“赶紧点五十御林,不、点一百!” 围场多大啊,御林不知围场状况,那就多去,散开了好找人。 内侍又道:“郡主说,还要带御医。” 圣上颔首,与曹公公道:“你跟着去。” 曹公公应下,又当机立断,使人去太医院,又使人去召御林,自个儿快步赶去宫前广场,在这儿集合。 不多时,御林纷纷赶到。 曹公公让他们骑马先行,等御医们到了,他才一道上了马车。 车上,人人都是面色难看。 曹公公揉了揉心口,徐徐吐出一口气。 太子差不多一年没有去围场了,突然去那么一次,结果就出事了。 说起来,也是辅国公提了一句“鹿腿”,勾起了太子的兴趣,最后捡日不如撞日了,但这肯定不能怪辅国公,简单唠几句家常,瘾大的是太子,耐不住的也是太子。 得亏还好有辅国公陪着去。 虽说有伤、帮不上什么,但他在场,稳定了人心,再说,还带了两位善战的亲随。 没那么两位战场上见过血的,太子迎面遇着熊瞎子,能指望跟去的侍卫? 哎,也是运气不好,怎么偏偏就遇着熊瞎子了呢? 千万别出事。 这厢御林和御医出发,那厢消息渐渐就传开了。 千步廊里见着御林出宫,安逸伯听了点消息,也没管圣上有没有点他,快马出城。 林玙这儿刚听到些,自家婆子也到了,急急说事。 街头巷尾,陆续也有传言,添上不少人上午亲眼看着郡主的车驾与太子出发,一时间各有各的猜测。 而成喜,此刻穿过长长走廊,去见主子。 主子不在屋里,披着雪褂子正在院子里扫雪。 往年,主子也有这习惯,因而每每京城落雪,主子住的院子里,除了主道会第一时间清出来,余下的都留着,不晓得哪天主子来了兴致,自己提着扫帚就去了。 成喜寻过来时,半个院子已经扫出来了,在墙角堆了厚厚一堆的雪。 “主子,”成喜缩了缩脖子,“太子与辅国公在围场遇到了熊瞎子,请京中驰援,圣上派出御林百人、太医五名,安逸伯也出城去了。” 金贵人扫雪的动作停下来了,转头看着成喜。 成喜说完,知道自己说得不够明确,又补充道:“听说太子与那熊瞎子已经交上手了,辅国公去救,又让人来搬救兵。” 金贵人抿住了唇。 他上午不在府中,等他回来时,李邵早离京去围场了,还叫上了徐简与宁安。 当时,他就隐隐觉得不安稳。 太子突然去围场,竟然还是说服了圣上、名正言顺去的,大抵是他想到了试探徐简的办法。 可这厢却不知道太子想的是什么办法,冯内侍没有把具体的消息都报回来,显得匆匆忙忙。 不知状况,哪里能全然放心? 毕竟,太子行事想一出是一出,徐简摆明了把太子当棋子用,真到博弈之后,太子被徐简卖了都只会跳脚,至于御书房那儿,圣上没看穿徐简,是帮着数钱的那个。 可他们已经成行了,倘若他这儿贸然使人再介入,恐怕会露出尾巴让徐简抓。 因此,金贵人没有冒进,只等消息。 却等来了这么一个消息。 太子再怎么算计徐简,也不敢碰熊瞎子,他没那个胆子。 那徐简呢?他胆敢让太子去面对一只疯熊? 而且,他们到底怎么遇上熊瞎子的?围场那么大,太子打猎怎么会去那么深的地方…… 匆忙到冯内侍都来不及回报,可见围场之行是徐简的手笔,那熊瞎子呢? 是真胆大,而是赶上了? 金贵人一时吃不准。 “使人去城门下,继续留心消息。”他道。 这会儿只看赌太子的命了,徐简最好拎得清,知道太子还是一颗棋,远没到废棋的地步,然后使出全力把太子全须全尾带回来。 等曹公公与御医赶到围场时,风又大了许多。 关内侍引他们进了棚子:“安逸伯和御林刚才都进林子了,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