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还在工作时,是不会无缘无故联络自己的。急忙打开line,看到『羊水破了,进了医院。我把优拜托给了沢子阿姨』的信息,犬饲吓得手机都掉了。 慌慌张张捡了起来,抓紧手机和公文包,犬饲飞奔出部门跑到走廊尽头。电话响了5声就接通了。 「那个、没事吗?比预产期早了一个星期了吧?已、已经要生了吗?」 说话像连珠炮一样,声音都在发抖。河内淡淡地说『大概是要生了吧』。 「我、我现在立刻过去医院」 『你还在上班吧?不用那么急的』 「已经下班了。我、我这就过去」 挂断电话,跑出公司的同时在前面的马路上拦了辆计程车,急忙赶往河内就诊的Ω产妇人科。 为什么会比预产期要早。犬饲很担心是不是肚子里的孩子出什么意外了。现在是下班高峰期,计程车被堵得难以前行。明明开着空调,犬饲却紧张焦虑得额头渗出冷汗。后悔没有选择坐电车去。 想起手上还戴着戒指,犬饲把它摘下来放进盒子里。还给河内买了对戒,但是没有给 他。知道河内结婚的就只有他的直属上司,而且犬饲也不敢给,害怕会被他推开说「我不要这个」。 等抵达医院,已经是他给河内打电话的四十分钟后了。时间是下午六点半。 在前台报了名字,犬饲就跑进河内的病房,看到他正坐病床上闷闷地吃着饭 。 茫然地站在病房门口时,河内冲他说道「你来得真快啊」。原本在想象他一个人痛苦呻吟的模样,这悠闲吃饭的反差让他大脑一时反应不过来。 「……那个、你没事吗?」 战战兢兢地走近病床,河内点点头「还行」 「破水量很少,离出生应该还要再等一等。不过这是第二胎,可能会提早… …时间没法确定」 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河内往这边瞥了一眼。 「你是从公司直接过来的?」 「是的」 「那你先吃点东西吧?」 「我不要紧」 河内把端来的饭全都吃完了。不久就来了看护师,亲切地朝犬饲打完招呼就收拾盘子离开了。 现在除了等孩子出生外没别的事可做。河内似乎也是一样,他打开了电视。 「你要不还是回去一趟吧?」 意思是他不想跟自己待在一起吗。如果真是这样就太难受了。回去的话也许能让河内轻松很多,但这次绝对要看到孩子出生。 「……我、留在这里。我让沢子阿姨留在公寓了,不用担心优」 「我上次也是一个人,没事的。总之你先换衣服吃顿饭,去洗个澡。等快出生的时候我就联络你」 这是体贴还是排挤,犬饲判断不出来。不管怎样,他都不想离开河内身边。 「如果回到家孩子就出生的话会赶不上的,我不要」 顽固地拒绝。「哈」感觉他是故意叹气给自己看,犬饲胸口一阵刺痛。河内扒拉着头发「那至少先去吃饭吧」。 「不用。……我没有食欲」 河内直直地看着这边,露出苦笑。 「生孩子的是我,来陪护的你反倒紧张得身体紧绷」 在被他指出来前,犬饲都没意识到自己会是这么的紧张。 「你是第二次,但这是我第一次到场,自然会紧张」 河内叹了口气「哎,真是的」。这是我的台词才对。完全不明白我的心情。 「……那你能去跑一下腿吗?医院右边有小卖部,买3瓶茶和3个饭团,再随便买几本杂志」 「可是,如果在我离开期间就出生的话……」 「这是一定不会发生的。现在绝对不可能。我保证。好了,快去」 被他催促得没办法,犬饲只好离开了病房。但果然还是很担心,于是就一路跑去小卖部。往返用不到十分钟,河内吓了一跳「你也太快了吧」。 把小卖部的袋子递给他,河内拿出一瓶茶和杂志,然后把剩下的都给了犬饲 。 「来,这是你的份」 「诶、我不用。感觉胸口酸酸涨涨的……」 「别说这么少女的话。你这样什么都不吃,脸色青白地一直坐在这里,严重影响了我的精神卫生。在我看杂志期间你要把饭团全部吃完。这是命令」 ……既然是命令,那就只好乖乖吃饭团了。虽说没有食欲,但三个都被他吃下去了,看来的确是饿了。 吃饱后紧张感也稍微减弱了一点。先前都被笼罩在「叫自己回家、被赶去买东西都只是为了排除自己」的负面思想下,到现在终于意识到他是真的在为自己着想了。 「对了,名字你想好了没?」 河内一边卷起杂志一边问道。犹豫着要不要说,希望不要被他嫌弃,犬饲开口道「弘太」。(注1) 河内问他汉字怎么写,犬饲就说「是取自我名字里的弘,和河内名字里的太字」。河内叫自己一个人取名,这种被丢开的感觉挺难过的,但还是有好好想了。烦恼到最后,无论如何都想把两个人的名字放进去,所以就取名弘太了。至少想在孩子的名字上能让两人紧紧靠在一起。 「弘太啊,不是挺好的吗」 对自己绞尽脑汁想出来的名字,河内就只给了这么句感想。他虽然说了挺好的,但其实是觉得孩子的名字怎样都无所谓吧……不禁涌现出这种消极的想法。 「……唔」 河内皱着脸,蜷起背。犬饲急忙冲到床边。 「没、没事吧?」 河内静了一会儿,呼出口气放松肩膀。 「刚刚那瞬间很痛,现在没事了。阵痛的间隔很长,这种程度不会那么快就出来的。……说真的,你就先回去吧」 从刚才起就总是叫自己回去,虽然知道他是在体谅自己,但还是觉得心都要碎了。 「你就这么讨厌我待在你身边?」 在这种关键时期不想为难他的,但就是忍不住说出怨恨的话。河内果然露出困扰的表情。 「不是讨厌,只是时间没法确定,我是怕你累了。明天还要上班吧」 「请了带薪假了」 河内眨眨眼「喂喂」 「搞不好可能还要花个两三天」 「没关系。孩子的出生我一定要在场。上次是没办法,但这次绝对要留下来」 河内无语了,闭上眼说「那好吧」。然后过了两个小时,河内的阵痛越来越强烈,时不时就扭曲着脸呻吟起来。根本就看不了电视和杂志了。 每次河内呻吟着「唔」「好痛」时,犬饲的心脏就扑通扑通地狂跳,连自己都要跟着胃痛起来了。 「那个、我可以握住你的手吗?」 抱着被拒绝的觉悟提议道,结果却得到了河内的同意「可以」。所以紧紧握住了他的手。每次感到痛了河内就会加强握力。额头渗出了汗。擦掉额上的汗水,边在心中祈愿『不要再痛下去了』『加油』边握紧他的手。只有在看护师和医师诊查的时候才会松开,其余时间就一直陪在河内身边握着他的手。 阵痛间隔越来越短,直到凌晨2点才终于有了出生的迹象。在痛苦的河内旁,感觉自己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