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寸冷下来。 吴秉义甚至产生了错觉,他以为自己看见了江书眠。 雨夜,公路,车子冲下护栏,那是一场蓄谋已久的,对江书眠的围杀。 可吴秉义还是看低了江书眠,他们竭尽全力,却没有伤及男人分毫。 “回答我,我父亲到底是怎么死的?”江揽沉声,“你的机会只有一次。” 怎么死的?吴秉义想到了那个戏谑嘲弄的眼神,车子在爆炸声中化为烈火,吴秉义从车上跌跌撞撞下来,眼中有喜悦,但更多的是震惊,跟着大雨瓢泼,在场所有人缄默不言,直到有人上前,说:“吴先生,我们成功了。” 是吗?是!怎么不是?吴秉义的神色在火光中逐渐扭曲,他在极致的自欺欺人中体会到了无与伦比的快.感,不可一世的江书眠,败于他的手下。 然而—— “你母亲身体一直不好,有几年你父亲带着她周游世界,实则就是为了看病,吴家医药世家,有一古方,可调理体质,由此我认识你父亲。”吴秉义在回忆,语气也诡异地平静下来,“中间恩怨暂且不论,因为爱心福利院那件事,你父亲触动了很多人的蛋糕,那晚绞杀,你父亲的心腹中出现了一个叛徒,他收了我们的钱,没能顺利杀了你父亲,但是子弹出膛,打中了你母亲。” 江揽眼底是山呼海啸。 “没人能杀江书眠。”吴秉义忽然笑出声,有向往,有嫉恨,“除了他自己。” “江揽,你父亲是殉情。” 作者有话说: 江书眠这个人设,我思忖良久,打算完善一下,希望宝贝们看完下一章再给他下定论。 最后 第148章 这才是全部 江书眠从小就是个面瘫,江揽后来从江奶奶口中得知的,都是对他亲爹美化过的。 江书眠的精神世界跟别人很不一样,江奶奶发现不对后带他去做了相关检查,得出结论是这孩子的信息素长期处于不稳定状态。 说的直白点儿,江书眠的基因检测虽然是高阶,但他的信息素远超于此,这就导致他总是处在一种莫名的压力下,常常感到透不过气。 真没劲,江书眠偶尔望着天幕,脑子里会蹦出这三个字。 但他的生活环境一直如此,时间久了自然而然也就勉强适应了。 直到刚接手公司后不久,在一次酒宴上遇见了林菀秋。 夏日夜晚,荷塘波光粼粼,江书眠嫌弃里面那些人聒噪,就一个人出去散心,他站在树下双目轻阖,晚风清凉,伴随着一阵脚步声。 江书眠抬眼望去,刚过完十八岁生日的林菀秋稍显稚嫩,但已然出落得风姿动人,当然,好看跟不好看在江书眠眼里都一个样,他对林菀秋的第一印象,仍是停留在一个苍白的模子上,除非有价值,他才会刻意去记。 “抱歉。”林菀秋其实有点儿狼狈,她不知怎么的鞋子掉了一只,裙摆全湿了。 被人欺负了?江书眠心想。 不关我事。 江书眠重新闭上眼睛,但五感很好,他察觉到女人在他身边坐下,还脱了鞋子扔掉,带着泄愤味道。 不多时,几个女孩追来,看到林菀秋的样子先是大笑,然后再看到江书眠,齐齐噤声,但这种畏惧中,又带着难掩的钦慕跟向往。 终于,一个女孩先按耐不住,清了清嗓子:“江少……” “能离开这里吗?”江书眠轻声打断,但向来冷漠的眉眼上已经染上了丝丝阴翳。 他的手腕早已出名,对女士也不懂礼让,对面害怕了,但临走前还在喊林菀秋:“走啊!你赖在那里做什么?!” 林菀秋瞪着她们,一言不发。 江书眠顿悟了,这女孩宁可落在自己手中,也不愿意再被那些人欺负。 月色下,林菀秋有些婴儿肥,气得脸颊鼓鼓的。 江书眠冷声:“滚!” 除了林菀秋,这片地方倏然静下来。 又是一阵安静,林菀秋站起身说:“谢谢。” 江书眠抱臂:“没打算救你。” 林菀秋又说了声谢谢,然后报了串数字。 江书眠过了一遍,诧异问道:“谁的电话?” 林菀秋:“我的。” 江书眠略微震惊,这就给电话了? 但跟着,他听到林菀秋说:“我看你也没朋友,恰好我也没朋友,可以试试。” 试、试什么? 江书眠垂下手臂站直,顿时高大的身影将林菀秋笼罩其中,面色也森寒起来,“你是不是脑子不太好?” 林菀秋耸了耸肩,一点儿也不怕,“我只是觉得你很孤独。” 你很孤独。人的一生中有无数个时刻都会感到孤独,所以发心情说自己是个孤独的人,可仍能接收到来自外界的喜怒哀乐,还是会在孤独之余,生出一些别的情绪,看个悲剧故事会哭,看个喜剧故事会笑,但是江书眠不会哭也不会笑,他的神经像是被那些人人称赞的信息素切断了,必须要时常自我疏导,才能保持理智。 江书眠曾经无数想过,毁了算了。 但具体毁什么,他的认知轮廓也很模糊。 这就是一种信息素病症,十个里面有九个是要被送往精神病院的。 江书眠听过无数羡慕跟称赞,可这晚,林菀秋眼底的同情让他被一种新鲜情绪狠狠击中。 准确来说,林菀秋的眼神,像是在看路边没地躲雨,瑟瑟发抖的小狗。 新鲜,江书眠磨牙。 林菀秋不算什么特别的人,但是天时地利人和,她是那个最合适的人。 所以后来江爷爷拿出一堆照片,让江书眠看看有没有合眼缘的Omega时,他都没扫一眼,而是说:“林菀秋吧。” 江爷爷愣了愣:“谁?” “海顺林家的小女儿。”江书眠说着打了个暂停的手势,然后掏出手机:“我打个电话问问。” 他记忆力非常好,那串号码记得一个数字不差。 电话很快接通,林菀秋应该是忙着什么,气喘吁吁:“喂?” “是我,江书眠。” 林菀秋轻笑一声:“干嘛?” 他们明明不过一面之缘。 “结婚吗?”江书眠问:“我需要一位夫人。” 林菀秋:“我行吗?我的情况你也知道,我在家里不受重视。” “我说行就行,现在问你行不行。” “先说好,我遗传了我妈的心脏病,医生说我活不长。” 江书眠:“没区别。” “行!”林菀秋说:“嫁给你,我是不是可以躺在家里,不用出来打工了?” 江书眠:“给你一个月五十万额度。” “成交!”林菀秋激动得语无伦次,“江少,我不干涉你的私生活,你随意发挥。” 江书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