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入沉默的少女顺便怀念一下了她记忆中的印斯茅斯:湿冷阴暗的环境,永远阴雨连绵的气候,以及当地人已经被称作典型的“印斯茅斯长相”…… “当群星归位之时,他们终将回归” ——就算自己误打误撞说对了又能如何呢,教令院又不会因为世界末日马上到来就会允许她顺手旷掉自己的毕业论文。 哦,最坏的可能就是她辛辛苦苦毕业了从教令院解脱出来并在附近找到了个清闲又稳定的好工作,然后第一个月工资还没到手的时候,世界末日来了。 悲伤。 少女被突如其来的有关深海传说打消了不少原本的积极性,漩涡魔神奥赛尔的故事让她抓心挠肝的开始好奇,她一方面期待这玩意能让她找回一点久违的熟悉感,这样能让她曾经的记忆变得真实可靠,不至于偶尔午夜梦回时连她自己也开始质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拥有所谓的前世 另一方面又希望它就只是个单纯的,普通且倒霉的提瓦特常见的本土魔神,毕竟如果她知道的那些全都真实存在的话,也的确称不上什么好事情…… “但是这种说法倒是很有意思,”田铁嘴倒是一脸的兴致勃勃, “不死不灭的魔神,千年不散的恩怨,强调一下漩涡魔神的强大与神秘,后面再接帝君血战海魔的故事,漂亮!” 钟离轻咳一声,神色微妙: “但是有人考证,岩王帝君可能并不希望与奥赛尔有太多纠缠,不会有兴趣和奥赛尔有什么千年恩怨。” 田铁嘴: “……” 田铁嘴: “钟离兄你这煞风景的习惯倒是一如既往啊。” 金发少女同样一脸神思游移,听到这儿也跟着下意识接了一句: “但是这也说不准啊,什么魔神恶血滋养附近深海的生灵,这玩意要是顺便养出来什么深海系列的类人种族,天生崇拜信仰深海之下的伟大救主,日常坚持从海下爬上岸,在璃月土地上到处晃悠就是为了宣传深海之下的伟大救主奥赛尔……我想这种情况下岩王帝君应该没什么耐心留一份‘千年恩怨’的。” “……” 不知想到了什么,钟离的表情倏然变得相当奇怪。 “……这位姑娘,涉猎颇广啊。” “啊?还行吧。”阿娜尔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句: “只是看过一点偏门的课外读物而已,请您不要在意细节。” 想点好的阿娜尔。 万一奥赛尔真的和记忆中那玩意差不多的话,那她论文写出来的速度就能比预期计划时间快上一多半。 想到这里的阿娜尔就只剩下了挥之不散的好奇心,她简单辞别了明显还想抓着她问点其他细节的说书先生,也没顾忌那位名唤钟离的客人目光似乎一直有意无意地落在她的身上,只是有些烦躁的抓抓头发,习惯性抬头看了一眼天色。 按着时间来看,她现在如果去港口租船队直接去孤云阁的话,那自己说不定就要在那里过夜了,暂时没有办法回到陆上了。 少女一脸纠结。 ……要不,在那儿过个夜试试? 第51章 死兆星 本地人是不建议近距离观看孤云阁的。 为了论文疯魔的阿娜尔是听不进去劝的。 魔神残渣残留的遗迹,听闻就连附近的游鱼都是被魔神之血滋养而生,千年时光足够他们进化为凶悍强大的特殊品种,所谓的孤云阁不仅是岩王帝君的神迹留存,也是古老诸神的沉默墓园。 昔年众神的圣骸之体被岩峦的神主镇压与深海之下,作为曾经战场上的败者和剥夺姓名的魔神,那些怨怒和憎恨不曾被时光消磨,相反,祂们最后的执念已经浸透了深海的水流和层岩的阻隔,便如大地上淤堵的地脉一般,在附近的海域定期泛起邪祟和污染。 “……孤云阁嘛,总归那里的传说是不少的,古神啊,战场啊,海神啊……大大小小真真假假,除了岩王爷大概也没人知道到底哪个才是真的。” 船老大敲了敲手里的烟斗,看着站甲板上看海的少女,漫不经心地说道。 来自须弥的贵客雇佣了本地的船队想要去海上逛逛,听了她的意思,船老大也并未多说什么,只是顺着客人的要求把她送去了孤云阁附近,他建议这位来自须弥的姑娘如果只是单纯好奇海的样子,不妨先从瑶光滩开始看看。 但是对方只是摇了摇头,笑眯眯地说,须弥也是有奥摩斯港的。 船老大愣了一会,然后才点点头。 是他记错了。 “怎么就莫名其妙觉得须弥不挨着海呢……”上了年纪的船工挠着脑袋进了船舱,留着阿娜尔站在甲板上感受着璃月平和腥咸的海风,对于在雨林深处长大的孩子来说,这种气味对她来说的确是陌生的。 须弥是有奥摩斯港的。 就连沙漠的尽头也是通往枫丹的水路。 但是阿娜尔没去过,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她避开了这些地方。 “仔细想想,这是我这辈子第一次看海呢。” 少女喃喃道。 船工收了钱,絮絮叨叨的和她讲着海上的故事和船上的一些常识,他们贴心准备了防止晕船的药和防寒的毯子,海上的夜晚也是冷的,阿娜尔站在那里,听得一脸出神。 海浪呀,故事呀,传说呀。 对于在雨林中长大的孩子来说,本来就是太陌生了的东西。 不了解也是正常的。 不,不了解才是正常的。 她看着这片静默温和的海域,感觉陌生的像是上辈子一样的东西。 来自须弥的少女最后一个人留在了孤云阁的沙滩上,船工有些担忧,但是没能说服对方,只能约定第二天这个时候再来接她。 此时已经是暮色昏沉,阿娜尔目送着船队离开,慢慢脱了鞋子拎在手上,她的双脚踩上了细密的沙滩,不远处是几处丘丘人的营地,隐约可见临近夜晚时他们点燃的篝火明光,类人的魔物在空地上绕成一圈,唱着语调诡异的古老歌谣。 海平线已经是一片金光粼粼,冰冷的海浪打上她的脚背,海风腥咸而冰冷,眼尾最后扫见的一点金色余光是自己被风卷起的金色长发,她看见岸边那些造型奇诡的暗礁和雪白细密的海沫,少女在海边蹲下来,浑然不觉海浪已经打湿了她的裙摆,她只是抱着手臂看着海的尽头,安静等待着夜幕的降临。 气味总是一样的。 她想。 阿娜尔见过印斯茅斯的海面,破败的小镇常年阴云蔽日昏暗无光,彷如黑水一般实际的海水流淌在破败的街角,本地人拎着闪烁古旧的煤油灯,毫不客气地凑近观察容貌陌生的外乡人,与那个小镇的印象同时存在于少女记忆中的,是不动声色站在自己身前的导师带着烟草味的外套,和站在身边握住她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