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吻和人说话,出乎意料的是,少年的目光很快就从他的身上挪开,然后摇了摇头: “见过很类似的。” 白日鸣雷闻言一怔。 “还真见过啊?我还以为就我老板会画呢。” “……说不定真是如此。” 不,事实应该本就如此。 大风纪官的回答勉强算是留下三分余地,可他的眼神和态度,分明已经说明了他的真实意思。 ——没有第二个人会画这种东西。 阿娜尔就在这儿。 而且正如自己之前猜测的那样,她自己雇佣了沙漠的佣兵,暂时回不去教令院,也不知道又搞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估计精神状态应该也不会很好……大概率毕业论文也没搞定。 本来大风纪官肯定不能亲自出面帮她解决毕业论文的……但是这一趟结束后自己也不算是什么教令院大风纪官了,找个时间还是盯着点她的论文吧,自己看着应该能写的快一点。 赛诺收回目光,语气平淡的回答: \"我当时看的也是她随手在草稿纸上画的涂鸦,不过因为她总是很喜欢画同样的几种,所以看过几次后也能记住了个大概。\" 佣兵倏然沉默下来。 赛诺看着他不知为何忽然绷紧的侧脸,随即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 “但像你身上这一种我见得的确不多,也比我记忆中的她随手乱画的复杂多了,所以我想她应该是很认真没有敷衍对待你——至少肯定比当年和我解释的时候认真多了。” 白日鸣雷安静了一会,忽然轻飘飘地笑了一声。 “……这话听起来就像是您都已经确定了我老板是谁似的。”他停下脚步,意味深长地转头看向了身边的赛诺: “这样不太合适吧,小哥?” 赛诺的目光不闪不避,只淡淡道: “……我想就算是沙漠里最疯狂的佣兵,也该知道‘能够抵抗死域污染侵蚀的印记’究竟代表了什么意思。” “……我当然知道呀。” 白日鸣雷笑眯眯的迎着,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抬手搭上自己的武器,轻描淡写的补充道: “正因为我很清楚,而小哥你看起来也很明白情况,所以你应该可以理解我现在的态度吧?” 猜到了老板是谁,不奇怪。 白日鸣雷淡淡的想着,眼前的白头发小哥可能是老板之前的老熟人,但也可能是过去认识的敌人,老板没开口也没额外提醒过他需要避开什么人,那么只负责收钱办事的佣兵自然会对一切送上门的不速之客选择同样的处理方式—— 然而赛诺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白日鸣雷迟疑了几秒要不要直接动手,最后他握紧手中武器,肌肉绷紧正准备一斧直接砸下来,身后忽然传来了坎蒂丝的声音。 “——请先停一下。” 两人动作双双顿住,同时转头看向缓步走来的坎蒂丝。 白日鸣雷先啧一声: “老板不让?” 坎蒂丝摇了摇头,温声说道: “……不是她的意思,只是提醒你一下,阿如村一贯的规矩,不要再这里打架。” 佣兵看起来有些不情不愿,甚至还想直接出去解决了问题再回来,但他面前的少年已经率先错开了一步,直接走到了坎蒂丝的面前,迎着这位守护者有些惊讶的目光对她点点头,开口问道: “——阿娜尔在这里,是么?” “……是的。” 坎蒂丝迟疑了几秒,还是点了点头,她并不陌生面前的少年,但也只是单方面解一点教令院大风纪官的事情,沉思片刻后,她还是选择直言相告: “如果你们认识自然是最好的……可我提醒您一句,阿娜尔小姐现在的状态并不是很好,至少这段时间内,除了您身边这位佣兵,她连我也不愿意见面。” 佣兵依然一言不发,却已经洋洋得意抱起手臂,一副等着少年回头请求自己帮忙带路的样子。 “这样么……” 赛诺垂眸思索片刻,忽然问道: “她还认识人吗?” “诶?”这个问题来的猝不及防,与之相对是的大风纪官过分的冷静和迅速接受现实的态度,坎蒂丝满眼茫然,下意识摇摇头: “这个我还真不太清楚,和阿娜尔小姐说话的时候倒是没什么问题,但这儿也没有什么她的熟人,我还真不知道她还认不认得过去的熟人。” “哎呀小哥,这可怎么办哦,”佣兵站在旁边,毫不掩饰自己的幸灾乐祸: “老板要是不认识你可怎么办啊?” “无妨。”赛诺仍然是低头思索的样子,随口回了一句: “这种事情我有心理准备,总归她现在还知道如何教你们帮忙抵御死域的污染,那么总体来讲问题就不算太大。” 坎蒂丝一愣。 ……这种事情是要有心理准备的吗? 不过她没有多问,大风纪官显然也没有过多解释的样子,阿如村的守护者眼神微妙的瞥了一眼旁边已经许久没再说话的佣兵,嘴唇颤了颤后,还是轻轻叹了口气,给赛诺指出了阿娜尔现在所在的位置。 至于村子里另外一位和大风纪官一前一后进来,正在四处打听消息的客人……还是自己去“招待”吧。 * 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之后,按着坎蒂丝的安排,阿娜尔仍然住在原本避开村子的偏僻悬崖高处。 和上一次复生后的状态不一样,她现在并不能时时保证清醒,大群反复的呼唤和虚空的禁锢让她总是昏昏欲睡,一不小心就会被拽入梦中,好久都难以醒来。 上来的时候,坎蒂丝也是这么解释的。 “她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很少醒过来。” 以丰饶之血滋养转化的死域藤蔓已经转变为了另一种黑叶赤藤的新生种,祂们扎根于木屋附近,藤蔓已经爬到了木屋的房顶,结出了血红色的花苞。 赛诺站在门口只简单看了几眼,抬手拍了拍门,屋内自然是毫无反应。 大风纪官的耐心好得很,他等了一会后又拍了拍,这一次他甚至清了清嗓子,煞有其事地压低声音喊了一句: “阿娜尔小姐在这里吗?” 木屋里面传出一点窸窸窣窣的细微响动,随即响起了少女倦怠沙哑的声音,像是刚刚睡醒一样随口问道: “……是谁?” 赛诺抱着手臂,默不作声地挑了下眉。 一门之隔的外面再也没有多余的声音和后续的询问声,屋内的阿娜尔却反射性绷紧神经紧紧盯着房门,她的声音毫无破绽,她的演技完美无缺,但是—— ……那个已经用赤沙之杖砸开门大大方方走进来的家伙,显然不吃这一套。 “装自己刚刚睡醒这一套也就纳菲斯先生和提纳里会信。” 白发赤瞳的少年面无表情地如此提醒道。 屋内死藤蔓延,血气浓郁,赛诺盯着少女那双瞳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