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心里,有太多太多重要的东西。很多人,很多事,意义都高于我。” “这我也能理解,谁让你我之间本就是我强求?可我依然想要你的偏爱,哪怕是假的,哪怕只是哄哄我也行……” “可你从来没有过。” “一哥,你究竟是是不愿意撒谎,还是不屑哄我?……我已经分不清。” “我只知道,这么多年,你从来没有主动选择过我一次,一直以来,我都好像个可有可无的外人……只有在这种肢体缠绵的时候,我才能勉强拥有你短暂一刻。” 说着。 你苦涩一笑。 低着头,用手背胡乱擦去脸上狼狈泪痕。 “况且——” “桔梗也从来不会问我这种问题。” “倘若真正爱一个人,怎么会问出如此伤害感情的问题?” “你问了,大概率就证明你根本不爱我,一丝一毫都没有……一哥,你真是个残酷无情的男人。” “即使在这种温存时候,都不愿意稍稍装出爱我的样子。” “你明明知道的,我所求不多,就算之前我表现得快要气死了,那也不过只是想要你哄哄我罢了。” “可即便如此……” 你深吸一口气。 从他怀里站起身。 捡起地上的衣物,一件件穿回去,“你也不愿意跟我说一句好话……你让我觉得,自己真的是个很贱的鬼。” 无法达成共识,那就只好分道扬镳了。 你推门紧闭的寺门。 使劲眨了眨眼,驱散眼底残留的软弱雾气。 寺庙外风雪已停。 天地间白茫茫一片。 旷野无风,四周安静得只能听见你的呼吸。 你略略站定。 四下张望一番。 随意找了个喜欢的方向,毫不犹豫踏着暮色走出去。 你走了很久。 直到把那间寺庙远远抛在身后,胸腔那颗鼓噪悸动的心脏,才一点点恢复平缓跳动。 你捂着心口。 长长吐出口气。 好险…… 差点就被问懵逼了。 幸亏这张嘴皮子还算利落,把错处都推到他头上。 不然,你岂不是就成了心怀鬼胎的卑鄙小人? 虽然你的确是那样没错,但他怎么能发现啊? 发现就发现好了,怎么还可以问到你脸上? 你不要面子的? 你烦躁抓头发。 【真是的!】 【表面上说的那么动听,好像我很重要似的,可一到关键问题上,就敏锐得让人头秃!为了心爱的女人去死,就这么简单的事儿,非让我搞得那么复杂不行……他果然一点都不爱我!】 【不愿意为了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这么不给我面子,这已经不是不爱的问题,而是根本一直在把我当敌人吧?】 【可恶!】 【枉我还想跟他一块儿死来着!】 【啊啊啊,真情实感果然不适合我,还是封心锁爱的纯洁淑女play,更适合我的体质,下次换个!】 你是不会有错的。 你能有什么错? 你只是个柔弱、无助、又可怜的受害者罢了。 如果不是鬼舞辻无惨把你变成鬼,害得你失去未来,不仅上不了大学,也做不成人,何至于此? 再不济,如果当初鬼舞辻无惨稍微愿意做那么一点点人,肯放你一条生路,允许你跟桔梗一起生活,你又怎么会活这么久? 区区一个人类。 早在几百年前就死了! 就连骨头都腐化成灰,跟桔梗融为一体! 说来说去。 都是鬼舞辻无惨的错! 意识到这一点后,不管是黑死牟的事,还是不死川实弥母亲的事,亦或是其他让你如鲠在喉,一度困扰纠缠你的事,都统统被你抛在身后。 你不会回头。 更不会停下来。 自怨自艾,不适合你; 反思内耗,更不适合你。 你可是鬼。 最合适你的,那必然是开开心心贴贴啦! 但—— 黑死牟还是个硬骨头啊。 明明你都那么爱他了,可他依然可以守住本心,无动于衷。 你忍不住又想起了他。 纵然脆弱的心灵被他的残酷伤成八瓣,可你依然无法忘记他。 哪怕想起他,你就沮丧惆怅地吃不香、睡不着,只能酸唧唧安慰自己,他不愧是鬼王最可靠的伙伴,这有脑子跟没脑子的区别,比人和狗都大,也还是无法忘记他。 为了转移情绪,秉承着“旧的不去新的不来”的理念,你很快移情别恋,瞧上了一个很行很行的少年。 粉发灰瞳。 青涩的面庞还带着几分婴儿肥。 虽然右脸上有道疤,减损了几分颜色,但那股与生俱来的温柔气质,却让你眼热得紧。 唯一的缺点就是,他才十三岁。 着实过于刑了点。 虽然你已经做鬼了,但还是觉得这么刑不太好。 而且,他还有个很警觉的师父。 有好几次,你正搁一旁美滋滋偷窥呢,差点就被那小老头抓个现行。 那小老头很护崽儿。 稍有风吹草动,就紧张地仿佛吃人野兽。 以至于你偷窥了那么久,都没找到机会,跟自己的新菜认识认识。 你咂摸着嘴巴。 就当你盘算着要不要先养养,等他稍微大点,再来强行扭个瓜,尝尝甜酸的时候,忽的偷听到他也活腻歪,不仅报名加入了鬼杀队,还通过了前期选拔,如今,就等着去参加最终考核呢。 你瞳孔地震。 震惊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妈的! 好好一碟菜,你还没吃上一口,怎么就又跟鬼杀队产生瓜葛了? 当然了。 震惊归震惊。 该做的事,你是一件也没少。 你偷摸跟上去。 虽然在闯入那片终年永不凋零的紫藤花丛之时,费了些功夫,但终究是顺利进入了大山深处。 而你的菜,不愧是你看上的菜。 不仅轻松救下来刚进来就被鬼揍个半死的师弟,还勇猛地打倒了山里的所有的鬼。 只不过,在清除最后一只鬼的时候,因为手里的日轮刀损耗太严重,中途断裂,差点被鬼当皮球捏爆脑袋。 所幸。 你一直偷偷摸摸跟着。 才不至于让你的菜,被其他鬼提前品尝了。 “你也是这届的考生吗?” 少年自称锖兔。 他把刀递还给你。 投来的目光里满是感激与好奇。 “算是吧。” 你冲他笑。 利索收刀回鞘。 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脚,理直气壮道,“我好像扭到脚了,这里真的太可怕了,你能送我下山吗?” 锖兔没有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