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么事情吗?”阿克玛单刀直入,“是关于‘牛角’酋邦的?” 克里苏爽快点头:“不错,在一晚上的时间内把一个酋邦打了下来,这种事情只有三百年前伟大的太阳神之子,天生的可汗,罗里莫德才做得到。我的儿子,你的聪慧和力量令人震撼,我们得好好想想怎样才能这件事情摆平。” “需要吗,父亲?”阿克玛嗤笑,“谁打下来就是谁的,这不是西戎的传统吗?” “不要胡闹,阿克玛,这不是一个商队,也不是一群奴隶,而是一个酋邦。”克里苏还没说话,坐在第三个的二兄安诺卡先出声了,他措辞严厉,声音洪亮,“如果没有父亲的教导,在今天你不会有口出狂言的机会,摩尼莫都没有一个酋邦,你想要‘牛角’,难道想分裂这个家吗?” 他话音刚落,抬手端起酒碗的阿克玛忽地扭头,双眼微微眯起,冷冷注视他。 魁梧的男人目光如刀,他眼神狂暴而锋利,霎那间好似一头饕足的猛虎绷紧肌肉,正对猎物跃跃欲试,要让獠牙染血骨肉分离,又仿佛下一刻就会猛然跃起,抽出腰间长刀,一刀将他砍碎,刀刃上洗不净的血腥味令人作呕……安诺卡脑海中警惕的钟声轰然长鸣,像濒死的飞鸟发出凄厉尖啸。 他忽地打了个哆嗦,桌上酒碗的酒水因握紧桌角的颤抖左手而震荡,涟漪层层叠叠。 “阿克玛!”克里苏道,他话语中带有警告意味,“那是你兄长!” 对,设定马甲的时候顺手设定的便宜兄长,刚刚见面不到三个月的那种……阿克玛腹诽着移开视线,一口喝干碗内酒水,一滴都没沾上衣襟,滚烫的火球滚进胃里,这样的烈酒只有边关和西戎有,他满意地砸了下嘴,不以为然道:“我什么都没做,父亲。” “也许是二兄对于战争有所误解,以为那是小孩哇哇哭一声就能胜利的事。”他饱含恶意道,“我打下的地方,当然属于我,我不管其他人的想法,但凡是我的地盘,谁想拿,就用自己的本事!” “你……”安诺卡咬牙哼了一声,不再多说甚么。 他因阿克玛在众人面前狠狠出了个洋相,本不是那类善于战斗的勇士,更多时间耗费在女人和孩子上,与摩尼莫不同,这位大王子起码他还是战斗过几回,杀过人见过血的。 发觉这里忽然气氛凝重,比阿克玛大几岁的三王子诺留拉性格单纯,他不明白为什么要为了这种事情吵来吵去,开口道:“父亲,我觉得阿克玛也没说错,他打下来的,那就是他的。” 这话一出,又有个领军也点了点头。 “三王子说得对,咱们西戎不搞大齐那套争功名的破烂事!四王子有本事那不更好吗?” 嗯?敢说大齐坏话?我记住你了。阿克玛抬眼看了一眼那个领军。 “唔。”克里苏沉吟着。 他这次召集众人,本来也不全是为了阿克玛打下酋邦的事情。他更多是为看看这个曾经低调又不显眼的儿子,到底是怎样的性格。毕竟他已经太久没和阿克玛亲近,作为父亲实在不怎么了解,儿子有出息还不好吗?起码不会在他死了之后争夺这一个酋长位置! 这次看来,阿克玛性格强硬冷酷,对亲人也没多少怜悯亲切,更别说手下留情……但他同样也很傲慢,这样的人是看不上自己的位置的,即使将雄鹰推下山崖也不能让它摔死,摩尼莫的酋长位置阿克玛肯定不屑于强夺,更可能的是堂堂正正去打到手……不过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西戎的男儿从来不寄希望于对手的仁慈软弱! 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一次无法劝说第二次就更不可能,自此之后,克里苏再也不能因战争领域之事约束阿克玛了。 如果摩尼莫真的受不住酋长之位,那是他没本事! “哈哈哈哈哈,阿克玛,你这次做得很好,既然是你打下来的,那‘牛角’酋邦就归你,这事我决定了,谁敢有异议就来找我说!”克里苏大笑道,“你年纪也不小了,前些天我见到银狼酋邦的酋长,他的三女儿美貌惊人,正值妙龄,你觉得怎么样?” “父亲,我对她不感兴趣。”阿克玛忽地抓住了一直藏在他高大身形阴影中,安静做壁画的周文瑞,一把拉进怀里。故意抚摸他忽然僵硬的身躯,露出一副温柔模样,“我昨天看见了她,仿佛看见了珍宝,只有她能牵动我的心,父亲,我想娶她为妻。” 他说着,抚摸周文瑞身躯的大掌冷酷无情地暗中用力攥了一下他的腿侧,剧痛让周文瑞“呜”地闷哼一声,眼中泛起泪花。他还算识时务,顺势依偎在阿克玛胸前,露出一副含泪感动的模样。 大概率这家伙心里把我骂死了。阿克玛忍笑。 “我的儿子,你要知道,你的妻子必须是血统高贵的酋长的女儿……” 克里苏皱起眉,露出一副为难表情,他扫视阿克玛怀里的女人,白皙柔弱,阿克玛估计折腾两天就坏了,他喜欢这样类型的?摩尼莫心里也犯嘀咕,之前阿克玛不是说他不喜欢柔弱的女人吗? 阿克玛面不改色——吃书这种事他做得纯熟无比,厚脸皮是每个玩家的基本功,前脚签订契约,后脚撕毁契约更是基础中的基础。 为什么忽然喜欢上她?一切都是因为“爱情”嘛! “我明白,父亲,但我……我想再等等,我还年轻嘛。”阿克玛叹息道,“我请求您。” 克里苏犹豫一下,还是点了点头:“好吧,阿克玛,你迟早会明白的。” 没人过问无辜可怜又无助的周文瑞的心情,这场简短的“会议”至此宣告结束,阿克玛带着走路一瘸一拐的周文瑞离开了营帐,其他人也纷纷散去。 摩尼莫神色阴沉,他回到自己的营帐后,哈姬兰适时地端着喷香的奶茶与肉饼走入其中。 她这次换了一身火红的长裙,繁复珠饰点缀裙角,没有佩戴面巾,露出了那令人惊艳的美貌。哈姬兰长而卷的眼睫扑闪着,嘴角蓄着一抹笑,腰肢纤细柔韧,走动间丰满的胯部轻轻扭动,美丽的姿容仿佛一朵盛开在悬崖边骄傲又绚烂的玫瑰花,即使被棘刺扎得满手鲜血也想一亲芳泽。 “哈姬兰……你怎么来了?” 摩尼莫微微一怔,起身迎接。哈姬兰将手中托盘放在低矮桌子之上,笑着坐在他身边:“我听你的侍从说你出来后脸色一直不太好,十分担心,因此看看你。摩尼莫,你是个伟大的英雄,是什么让你这样不开心?我虽然不是你的妻子,但我对你的爱绝不比你妻子对你的少。” “还不是因为我最小的弟弟?” 摩尼莫伸手搂住哈姬兰,十分感动,他没多想,将事情的原委倒出。 哈姬兰依靠着摩尼莫,好奇道:“没想到四王子是个如此深情的人,他非要迎娶那个女人吗?” “这倒没有。”摩尼莫思索道,“阿克玛还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