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谦逊。 林渊想让谢绉作为太子的老师教导他,然而令人遗憾的是,谢绉他近来偶感风寒, 似乎已经也开始有了年纪大的人通有的毛病了。 林渊于是转念一想,万一谢绉在教导学生时突然受了病, 那这是继续教还是不教?是治罪还是不治罪?况且, 丞相的位置已经足够大, 权利也足够强盛, 林渊思索片刻,驳回了这个想法。 他在给自己太子寻找老师的人选上犹豫着。 年轻俊美的皇帝闭眼半响,忽的,他的脑海中闪过一个人影。 那是一个面貌绮丽如少女般姣好的男人,那是一个兢兢业业孜孜不倦,驻扎在岭南数年的官员。 ——张琪。 林渊是绝对不会让罗泽瑜这个人来教导太子的,他能压的住这个野心勃勃但又聪慧圆滑的大臣,可是太子还年幼,又没有什么分辨能力,朝夕相处之间如何能够不被罗泽瑜影响? 而张琪就很好,他是一个忠诚踏实同时又聪慧善思的人,他堂堂正正,行事作风之间带有一种辉煌的气度,那正是心中有底,背后有靠山,浑然不惧的正大光明的气度。 皇帝是决计不能猥琐胆小乃至怯懦耳根子软的。 林渊目前还没有换太子的想法,自然要替亲儿子想想未来,铺垫根基,在这方面恐怕全天下的父亲都一个样。 有了特意关注的心思,林渊很快单方面联系上了张琪,岭南被他治理的井井有条。 张琪在数年的拉锯战之中获得了胜利,而后他又用几年时间缓慢的,不容质疑的,潜移默化的将那原本是一毛不拔的苦寒之地的地方,变做了和其他较为偏远地区没什么差别的大齐国的国土。 这件事从表面来看并不多么困难,但实际上算是一件相当艰苦的难事,而张琦能做到这点,已经让林渊非常惊愕,乃知心中颇为赞赏了。 他写下折子递给礼部,要求此人在下一年考核之后便直接回来。有了张琪做数十年的铺垫,你能总算和其他地区一个带鱼能够从容的选拔官员派遣到那个地方了。但是为了保险起见,派遣的人依然得寻找那些有手段有决心的年轻人。 这倒并不是多难的事情,这个世界上人才之中有决心有手段的人不少,太有决心,太有手段的人不多。要挑个和张琪那样的自然难上加难,但是比他差一些的倒是容易选。 圣旨下来之后,张琪内心感慨万千。 他跪下接旨,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他知道自己从这一次之后就可以再次重入中央,列于王国的权力的中心。 张琪经过了数十年的煎熬,他在这里成亲,同时又丧妻;在这里被人阴谋陷害,同时又遭到了毒害暗算。但他终究没有屈服。 他自己辛辛苦苦堆积起来铸就了高塔的沙滩就要交到其他人手中,张琪并没有多么不舍的心情。 在岭南,他其实经历了太多的苦痛,而那些痛苦大多是心理上精神上的。张琪不在乎□□的折磨,这对他来说并不是特别值得在意的东西,但是精神上的创伤也许会伴随他一生,也许会在时间的抚慰下渐渐平息。 他离开了岭南。 在来到岭南的时候,他还是个十几岁的少年人,心中怀揣着勇气和希望,意气风发。在离开岭南的时候,他已经成了两鬓微霜的中年人,不过三十出头的年纪,鬓发就已经现出花白的颜色了。 在来时,他坐着一顶小轿,带着一个车夫一个书童,还有三四个侍从,寒酸的像是赶来投奔富家老爷的穷亲戚。担惊受怕要被路边那些性格蛮很粗暴的遗民捡起石头砸脑袋,抡起棍子揍身体。 在离开时,他同样一顶小轿,一个书童,三四个侍从。但这一次他不再担心路边的人会来杀害他,伤害他了。 因为他是他们的父母官,而这些人也终于摆脱了蛮横和粗鄙的作风,成为了大齐真正的子民,过上了比过去好的多的生活。 那些曾经是蛮子的家伙们默默的注视着这位驻扎在这里数十年的令人尊敬的官员的离去。有些人默默的跟上了轿子,而这个队伍越来越庞大,最后,几乎大部分岭南的居民都跟在轿子后面,静静的,不发出一丝声音的前进着。 张琪的车夫见状,有些心惊胆战,这一幕实在不像是友善的居民送别官员。没有泪洒江郊,没有哭天喊地,没有齐声大喝,没有歌功颂德,他们只是这么静静地走着,就足以让不知道真相的人头皮发麻了。 “大人这,这是什么情况?” “不必害怕,也不必理会。他们是为了送送我而已,等到了城门口,这些人就会自己散了。” 在这里花费了太多生命和时间的张琪心里心知肚明,这是那些人对他表达尊敬的方式。 这里的人并不会做万民伞,也没有那些词藻华美的读书人来捧场,但是他们心中的情谊只有他们自己知晓,也只有他们会用自己的方式表达。 “没想到啊,没想到我这顶小小的轿子的模样,大家都记在了心里吗…” 他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但最终,只是轻轻一叹。 送君千里,终有一别。 轿子抵达了城门口,那些百姓一个又一个,默默的,安静的散去了。果然如张琦所说,他是最为了解他们的官员。 张琪一路抵达了京都,而在他抵达了这个久违的繁华都市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带着自己满腔激昂的情绪拜见父母。在与家人几乎是好好痛哭了一场之后,第二件事,便是去拜见英明神武的皇帝。 他来到甘露殿,皇帝起身赐坐,张琪刚刚一抬头,便看见皇帝身边立着的一个粉雕玉琢的幼儿。 这孩子虽然年纪颇小,但穿着一身喜庆的服饰,脸庞粉雕玉琢,带有精致柔和之意,正在睁着一双漆黑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他。那小小一团脖子上挂着长命锁,再看皇帝那幅亲昵柔和,不加遮掩的父爱之情,张琪当即就知道这个眼前的孩子是谁了。 当今大齐国太子,林燮! “见过太子殿下,殿下千岁。” “张大人请起。” 两人做了简单的问安,太子年纪虽小,口气却故意成熟,颇为懂礼守礼。看着小小一团,弯下腰时都有可能滚倒在地,软乎乎小小的又十分可爱,让张琪这个已经确定不会有子嗣的人看了一眼便不禁心生欢喜。 “张爱卿,你出去办事,这些年朕也一直在紧密关注。知晓你为了岭南耗费心血良多,同时也证明了你自己本身的实力,因而朕想问问你,你乐不乐意做太子的老师?” 太子的老师正是太傅,虽然没有实权,却是确凿的正一品。能够接触未来皇帝的工作,是多少人求也求不来的? 张琪有些发愣,他为皇帝这样慷慨的赏赐和赞誉震惊,同时又感到一股强烈的感激之情汹涌而上。 “微臣愧不敢当,本就没有什么学识见地,蒙受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