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风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 公孙楚唇角抿得更紧,几乎绷成一条直线, 他深吸一口气, 声音低沉沙哑:“我没忘记, 骆城主要怎样才肯与雅风和离?” “听闻公孙公子在药王谷住了十年,药王谷与世隔绝,公孙公子不通世情倒也理解, 只是希望公孙公子明白, 我与雅风乃是两城联姻, 这桩婚事背后关系到的是千千万万的黎民百姓。”骆弦羽的表情始终没有什么变化, 连语调都没有改变,依旧一副温雅和煦的表情,唯独幽深漆黑的眸底, 似有细碎的冰冷光芒浮起。 “骆城主若真心当雅风是妻子,就不会让她住在荷风小院里,更不会在她落水时袖手旁观。骆家与穆家的血仇,旁人无权过问,但雅风她是无辜的, 真的深究起来,当年骆夫人乃撞石自尽,穆家担的不过是一个守城不利的罪名, 古往今来,没有常胜不败的将军,穆家也一样。与骆氏有着血海深仇的是蛮族,是蛮族逼死了骆夫人,骆城主是一介君子,即便心有怨恨,也不该把气都撒在无辜女子的身上。”公孙楚从未一口气说过这么多话,他一向沉默寡言,只有在纪樱落的面前,才肯多开口说几句。 “……如果我要你公孙氏为我骆家效力呢?”骆弦羽忽然道。 “什么意思?”公孙楚一愣。 他是佩剑而来,方才一番话,他已经做好了骆弦羽雷霆震怒的准备,谁料骆弦羽忽然话锋一转,牵扯到了公孙氏。 “公孙氏为我骆家效力,我便与穆雅风和离。”用穆氏之女,换公孙氏的满门忠诚,这笔买卖还是非常划算的。 公孙楚反应过来,斟酌着词句道:“此事我尚做不得主,等我日后成了公孙氏的家主……” “我听闻,公孙庄主更属意你的姐姐公孙雁继承家主之位。”骆弦羽云淡风轻地打断了他的话。 公孙楚怔住。他的姐姐公孙雁无论是武功还是谋略都在他之上,况且他离家十年,对公孙氏没有姐姐公孙雁熟悉,父亲更属意公孙雁也情有可原。 “等你什么时候成为公孙氏的家主,再过来与我谈条件吧。”骆弦羽转动着轮椅,背过身去,显然是不想再谈论这个话题。 公孙楚也意识到,现在的他,没有任何实力与骆弦羽谈条件。 他所依仗的,只有手中这把剑,论起武功,他也没有全然的把握能赢骆弦羽。 公孙楚想了想,转身离开了揽月阁。公孙楚一走,骆弦羽立时唤了一声:“木戈。” 金戈和木戈是轮换值班的,今天轮到木戈值守。 木戈走入屋内,那张与金戈相似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抱拳道:“城主。” “去一趟荷风小院。”骆弦羽道。 纪樱落以为,骆弦羽脸皮这么薄,被她轻薄过一回,至少短时间内不会再过来,可刚等她吃完晚饭,木戈就出现在了荷风小院,恭声道:“夫人,城主请您搬进揽月阁同住。” “什么?”纪樱落以为自己吃撑了,影响到听觉,听错了。 “城主派属下过来通知您,今夜搬回揽月阁与他同住。”木戈面不改色地将骆弦羽的话重复了一遍。骆弦羽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木戈的脸上表情不变,心底是震惊的。 府中关于骆弦羽和纪樱落的传言很多,有说骆弦羽不待见纪樱落的,所以才将她赶进荷风小院,也有说,骆弦羽表面上冷落纪樱落,实际背地里处处维护着她,他这样做,是在保护她。 传言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谁也不知道到底哪个才是骆弦羽的真实想法。 木戈是骆弦羽的贴身护卫,他不一样,骆弦羽的心思,他虽说不是十分了解,却也摸到了一二分。 骆弦羽对这位新夫人,的确称不上喜欢。将她赶到荷风小院,就是为了羞辱她、打击她,只是这位新夫人出乎意料的坚强,搬进了这间传闻闹鬼的破院子,日子反而过得比旁人滋润。 公孙楚与骆弦羽的对话木戈没有听到,不过,从骆弦羽的反应来看,应该是公孙楚刺激到了骆弦羽,骆弦羽才决定将纪樱落放到自己的眼皮底子下。 这样反常的反应,恐怕是吃醋了,这是木戈想到的唯一的可能,所以木戈才会感到震惊。 纪樱落可不像木戈这么想,她一点儿也没觉得骆弦羽会吃她的醋。公孙楚今日提出要带她走,晚上骆弦羽就下令让她搬进揽月阁。这么急迫地将她放在眼皮底子下,明摆着是打算亲自监视她。 这么说来,公孙楚应该是失败了,骆弦羽有了防备,以后若是公孙楚想悄悄地带她离开,也更难了。 纪樱落低低地叹了口气,回了屋子收拾自己的东西,跟着木戈一起去揽月阁。 至于怜心和魏嬷嬷,还留在荷风小院内。骆弦羽只是让她搬进揽月阁,并没有限制她的自由,她还是能回来荷风小院看看她们的。 纪樱落的东西不多,一个包裹就能收拾好,她拎着包裹,踏进揽月阁内。原以为骆弦羽会给她安排一间类似柴房之类的破屋子,可木戈直接把她带进了骆弦羽的卧寝。 纪樱落犹豫:“木戈,我们走错房间了吧?” “回夫人的话,没有走错,城主吩咐过,让您和他同住。” 纪樱落一脸震惊,原来所谓同住,真的是同住一间屋子。 “不、不行的。”纪樱落一下子慌了,骆弦羽在搞什么鬼,难不成,他想跟她圆房?一想到这个可能,纪樱落整个人都不好了。 住在荷风小院这么久,她几乎快忘了,她和骆弦羽是名义上的夫妻,如果骆弦羽要求她履行妻子的职责,她是没有权力拒绝的。 纪樱落脑海中一片凌乱,正在想着解救之法,眼角余光瞥见两个小厮抬着一张软榻走进屋内,疑惑道:“这是什么?” “城主的意思是,以后他睡里屋,您睡外屋,这张软榻是为夫人您准备的。”木戈道。 纪樱落顿时长舒一口气:“原来如此。” 吓得她差点转头就跑。 也对,骆弦羽他一个残疾,连路都走不了,和不举也没什么差别,怎么可能行鱼水之欢,害她白慌张一场。 木戈冲她抱了一拳,转身离开。一名小厮走到纪樱落身边,恭声问道:“夫人,请问这张软榻应该置于何处?” 纪樱落的目光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停在窗户上,伸手一指:“放在那里。” 这样的话,晚上若是她觉得无聊,还可趴在窗前赏赏明月。 小厮颔首,将软榻贴着窗户放好,对她福了福身,退出了屋子。 两名小厮一走,只剩下纪樱落一人。骆弦羽不知去了哪里,半个人影都没看到,纪樱落巴不得他别回来,他一回来,她连觉都睡不着了。 趁着骆弦羽没回来,纪樱落将包裹甩到床上,把银票和银子都贴身藏好,然后将衣服简单地收拾了一下,放在床头。 这间屋子,除了这张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