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掉落插图~ 第49章 左手还是右手 那一队可怕的武装就像出现时一样,隐入城市的夜晚。 男孩乖乖跟在长发首领背后,炸鸡守护者们向他投去“舍身取义好佩服”的目光。 不论如何,这场乌龙聚会总算有惊无险,舒深深地松了口气,然后被傍晚的寒气呛了一口,轻轻咳嗽起来。 前方的男子止步,回望了他一眼。 舒捂住嘴,呼出一些白雾。“没事。” 长发摆动,男子解下羊绒围巾,缓缓给男孩缠绕了几圈,然后跨入前来接应的车里。 回程的路上,沉默就像这条围巾一样环绕着他们。直到他们回到宅邸也没有对话。 宅邸灯火通明。临近年底,灌木和松树都挂上了彩灯。 坐到餐厅,舒看着端上的菜品大半是自己的口味。老哥向来心思细腻,恐怕是推了一些行程,特意提前赶回家吃饭,却没有见到人。 这么一想,舒心里又有点愧疚。 但是想一起吃饭,怎么不早说。饭搭子多简单一件事,非要找不到人生闷气。白长十年年纪,老哥性格越来越别扭了,以后可怎么找个好嫂子。 男孩端着热腾腾的排骨汤,一边吹气一边在心里操心。虽然刚刚吃得很饱,还是坐下来陪(督促)老哥吃了晚饭。 晚餐后,舒以为这次也蒙混过关,正抱着靠垫发呆。老哥却在楼下的会议室继续处理事务,顺便秋后算账。那些派给他的护卫团双手背后,齐齐跪在boss面前受罚。 虽然是虚惊一场,这孩子身份也是谜,但是忧忧此刻平静的面容下依然是抑制不住的后怕。发现那孩子失踪时,他本能地惶恐和懊恼,如同旧事重演。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命运给他开的玩笑,三番两次给他一点点希望再夺走。 那一瞬间,他确实想要夷平这个残酷的世界。 * 这次处罚阵仗不大,却很严苛。连老人都许久没有见过这种程度。忧总显然有意示众。 男孩舒吃饱喝足,蹲在后面吃瓜,但是听到老哥要处罚下午接他的倒霉护卫,就有些坐不住。 “我想,你们已经很明白这次问题所在。”厅内弥漫着瘆人的压迫感,双腿交叉的忧总敲了敲扶手。“特别是xx,今天下午是你当值。按组织惯例应当处决。念在少爷平安回来,绕过你一命。左手还是右手,选一个吧。” 寸头护卫单膝跪着,没有辩解,低头说。“谢忧总开恩。” 一旁的侍卫端着一把短刀上前。 男孩顿时觉得手里的瓜不甜了。 他哥还是小心眼,选这个地方是故意的。不仅是为了处罚,还因为他突然失踪。 可是他明明都报备过了,老哥这样未免也太敏感了吧!他放下瓜皮,壮胆溜达过去。 这个小厅里聚了不少人,却安静得吓人,全员黑衣垂头,肃穆得仿佛他闯入一个葬礼现场。 “那、那个……” “怎么。”只有长发首领偏头看他。“有事?” 剧烈又深邃的情绪潜藏在俊美皮相之下,仿佛暴风眼降临前的海面。社畜人舒看了一眼就明了,瞬间怂了,扶着门站住,四处观望。 的确有人呈上一把尖刀,砍手并不只是说说而已。 “等等,这……”男孩舒大受震撼,几次试图组织语言。“你们这是私刑?!不是真的吧。明明只是一场误会。” 后排橘毛暗自叹了口气。他这个队友不知道为什么,对老板的很多事情预判都很准,唯独对老板的认知有一些误差,常常觉得他们这个世界最可怕的boss只是个失足中年,有点内分泌失调,喝点热汤睡一觉就能调理好的那种。 “误会?”长发男子轻笑一声,随手拿起酒杯。他现在烦躁得没有心情遮掩。这孩子不知道,失去他的踪迹,就是组织内部最严重的罪责。“你自己说。” “是。”那个护卫单膝跪着。“少爷,谢谢您宽容。但这次没能确认您的行踪,责任在我。如果因为少爷求情而逃过处罚,以后少爷的护卫也会心怀侥幸,因此而不能尽力保护少爷,将少爷陷入险境。所以老爷要处罚我,是应当的。” 舒听得目瞪口呆。毕竟他以前上班都是听到铃声就打卡回家,绝不多待一分钟。他哥那些传闻他从来不当回事。大人物肯定有些普通人不能理解的地方……原来十年后不仅他哥老了变态了,他哥的手下也变态! “可是,砍掉一只手,也太严重了。这不对劲。”舒挥了挥自己的手,打了个寒噤。 男孩好像有些感同身受,越想越害怕。 忧总的表情变得不太好看。“这跟你没有关系。”男孩收回眼神,他忽然觉得让这孩子知道这件事不是那么好,摆摆手。“你们带少爷回去休息。” “我,我还不想休息。” 舒虽然害怕,还是扒着门帘不放。人一旦变态就很固执。他很清楚一旦回去休息,这个倒霉护卫就因为他想吃炸鸡而失去一只手,他以后睡觉都会做噩梦,炸鸡也不香了!“不行不行。”他连连摇头。 橘毛清楚老板说一不二的脾气和规矩,生怕这位难得幸存的盟友惹怒老板也跟着受罚,想劝劝这个浑身发抖的咸鱼远离战场。 隔着一群人,橘毛对男孩打手势:别管了,你快走! * 男孩看到同伙的手势,哆嗦着点点头,表示已经理解。 这就对了。橘毛想。老大正在气头上,千万别对着干,谁知道…… “老……老爷。”男孩突然抿着嘴,缓缓举起一只手。“发生这种事,也有我的责任。那么为了维护组织,是不是……也要砍掉我一只手呢?” 这个问题抛到忧总的面前。橘毛绝望地敲了敲额头。对于现在的老板来说,断人手脚,要人性命,都不稀罕。这孩子真是自掘坟墓! 座上的长发男子仿佛突然头疼起来。 “是啊,发生这种事,你有责任。”他语气冷淡地复述。 短短的半分钟,厅内呼吸可闻。舒扶着门扇,手指渐渐收紧。 “今天,就到这里。” ——因为上一次离开,也有我的责任。 * 忧忧挥退了那些手下。舒只来得及给橘毛比了个“你真厉害,我成功了”的大拇指。 灯光渐渐变得昏暗,酒杯的冰块融化,窗外云月让夜晚变得朦胧。座钟的指针滴答作响。 不知何时,舒发现房间里只剩下自己和独自饮酒的哥哥。 他皱了下眉。不知道哥哥什么时候开始喝这种烈酒。 “那个……” “我说,” 他们同时开口,最后男孩选择了沉默。 “你就没有什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