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下来的土里土气的小姑娘。等什么时候她会装扮自己了,那时才能被她们看在眼里。 按照店里的规矩,没有什么营收的店员,晚上是要留下来打扫卫生的。店长又不是慈善家,他也不是没发工资,当然是物尽其用了。 东山小红为此还感到安心。出台陪酒这种活,对于她这样生涩的女生来说,还是过于刺激了。 12月24日,土曜日,平安夜。 这是店里一年难得几次的高峰时期,整条街都非常热闹。 今天来的客人很豪气地点了香槟塔,给店里的头牌玛利亚小姐冲业绩。东山小红在旁边做气氛组,为他们打call。 她的眼神里透露着一些恰当的,适时的羡慕。 玛利亚小姐光这一天能拿到的提成,就足够她给家里寄半年的生活费了。东山小红并不奢望有谁会为自己豪掷千万,只是想想罢了。 比起这个,她更在意前两天爸妈打来的电话,信号来自北海道的乡下。电话里的声音没有表达对在大城市讨生活的女儿的关心,反而是叫她趁新年在外多赚点加班费,好给家里添置新的家具。 “新工作稳定了吗?薪资给多少?过年有加班费吗?下次什么时候给家里寄钱?” 想到这件事,她的心情又低落了下去。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到头? 兴奋过一夜之后,夜总会一片混乱。东山小红今天在店里收拾到了将近凌晨2点,才拖着疲惫的步伐晃晃悠悠地离开了夜总会。 新宿的夜晚并不安全,但这个时间点,稀稀拉拉的,满身酒气的人群,却是常见的景象。 东山小红快步在街上走着,背着她的小黑皮包几乎要跑起来。她的眼神四处乱晃,却又低头始终徘徊在地面上。 街头巷尾,有好多怪物。 堕落的人群催生出强烈的情感,多余的咒力凝聚成了一只只咒灵。 而东山小红看得见它们。她从以往的经验里学到了:不要与它们对视,就不会引起怪物的注意。她每天都战战兢兢地上班、下班,几天来琢磨透了这里咒灵的大概分布。 大多数咒灵是弱小的,没有太大的危害,在飘散的酒气与上升的白烟里成形,伴随着成年人絮絮叨叨的苦痛与烦恼。 偶尔,只是偶尔,这里会诞生出三级、二级的咒灵。不过咒术界有重视每月的巡逻,定期清扫,没有让这里沦陷为妖魔鬼怪的巢穴。 东山小红拐过一道弯,刚一转头,立刻后跳了一大步。 她看见了一只长着无数张嘴的球形怪物。它只到她的腰间,却让她吓得差点尖叫出声。 东山小红:!!! 她赶紧抬头,不去与那窝在垃圾堆上的怪物对视,努力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紧张地喘着气,加快了步伐。 谁料,那怪物一边念叨着“亲亲,亲亲……”,一边跟上来滚动。 东山小红听到了咒灵粘腻的声音,那声音紧紧跟在她身后。 “哒哒哒……”她直接吓得跑起来,一口气跑出了街区。那声音终于没了,东山小红张望了一圈,发现自己没有带回什么东西后,就回家去了。 她却不知道,那只咒灵是特意被人放出来的。 “……看得见啊,看来可以交差了。”阴影里,一个人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12月26日,月曜日,下午4点07分。 波本收到了一个任务,上面要求他按照名单去调查,并挑选出可以为组织所用的新人。这是一个有些份量的任务,表明了组织对他的看重。 他效率很高,马上就将那份资料全部看了一遍。名单不长,里面的人都比较年轻,甚至还有未成年人。从高重合度的点来看,他们大多人生不太如意,性格乖张或是孤僻,在学生时代被排挤,还有……似乎精神不太稳定? 波本的眼神停留在一份基础信息表上。上面的女生眼睛躲闪地看向镜头,面色透露着紧张与不适应,是个内向胆小的人。 她的原生家庭不太幸福,父母兄弟都逼迫着她赚钱养家,导致她高中毕业后未能前往理想的大学报道入学,反而是在各个城市间辗转,靠打多份工生活。 最近的记录是,她在家庭的重压下进入了新宿的歌舞伎町,成为了一名陪酒女。刚巧,那里有好几家店,也是组织名下的产业。 一个不幸的人。而他,或许即将把她拉入更黑的深渊。 波本将同情压在心底,手指点着资料问:“怎么回事,这些人都是有精神病史的?组织该不会掉价到要去搞什么恐怖袭击吧?” “不,这可是天赋。”把资料交给他的另一个情报组成员说:“你知道咒术界吧?组织花钱找诅咒师测试出能‘看得见’的人,要吸纳他们进来。大概是想培养一些自己人吧?” 不然,按照道上的经验,直接花钱买人力就可以了。诅咒师的业务可广泛了,也跟组织有过许多合作。只是他们脾气古怪,只认钱不认人,对组织来说没有忠诚度可言,很难信任。 波本消息灵通,脑子又聪明,马上就猜出了组织此项行为的目的。之前有听闻那个跟咒术界有关的那个盘星教,这两年动作很大。只是他们的核心层不接受普通人,组织花钱也难以渗透进去。那会是组织的目标吗? 所以,他要去替组织考察并招揽有咒术师天赋的,且能被组织所掌控的人,从而来为组织在咒术界探听其内部消息。 1月1日,日曜日,正日下午4点。 东山小红打扫完了夜总会,一个人走回了家。新年是店休日,但她依旧没有回家,而是留下来看店,赚一点微薄的“加班费”。 她独行在路上,想着昨晚的红白歌会还没有看完。今天店铺都提早关门,她可以早一点买到打折便当,回去一边看节目一边吃。 四个小时后,她安安稳稳地坐在租住的公寓里,搓着手打开加热好的便当,点开了节目录像。 “咻——啪!” 东山小红抬头往窗外看去,天上在放烟花。绚丽多彩的烟花从她小小的窗台划过,映在屋里明明暗暗。 同一片天空下,因为接了委托,从北海道来到东京的暴力恶魔,也抬头看向了天空。在无人的角落,他摘下了那夸张的鸟嘴面具,换上了口罩,带上了兜帽。 “啊,差点忘记了。”他从怀里拿出了初诣祈得的御守。“希望小红会喜欢……等任务结束后,就给她吧。” 1月5日,木曜日,晚上10点37分。 今天是开市的日子,东山小红没有钱去买河豚这样的高级食品讨个吉利,却还是遇到了新职业生涯的福气。 她拥有了自己的第一个正式指名的客人,那是个喜欢青涩学生妹的中年男子。 他只是一个普通的社会人士,在会社工作,有点积蓄,但又没那么有钱。因为新年在家里闹了点不愉快,于是他选择今晚出来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