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了,啧啧,你们看他这副模样,哪家父母能认这样没出息的儿子啊!” 月亮其实很寂寞呢,你别看它站那么高,它其实可想找个机会来这人间走走了,所以玉珍珍,爹只希望你能成为一个快乐的人,你想做什么爹都会全力支持,但不用逼自己成才,这事急不得,一步一步,爹陪你慢慢来。 “宴会!哈哈哈哈,没了楼外月,这样的宴会,我们还能举办上很多次呢!玉珍珍,不用怕,我们都会等你的,等你再长大一点,长大到……不会轻易被玩坏的地步,那时,才是真正的宴会。” “每夜每夜,每逢十五,玉珍珍,你一定要来参加哦!” “你可是——宴会的主角!” 玉珍珍,你比美玉更加珍贵。 -------------------- 为了响应和谐社会的要求,所以本文玉珍珍是到了合适年龄才给那啥的,在这之前多是言语羞辱精神打压。 上一章有人质疑为啥要给侍女这么多戏份,现在明白了吗,没有她这个调味剂,全文就要朝着黑深残路线一去不复返了。 什么,你说那样也很好,你能接受? 你能接受,我还不能接受呢!写黑深残多累啊!我不也得放松吗?!这只是一篇轻松的小凰文而已啊! 第43章 43 时至今日,他依然不能逃离那场宴会。 薛重涛和沈晚对此全无了解,方璧山可能清楚一些,毕竟玉珍珍曾在最后一次参加宴会后,当着他的面跪在回廊阑干边,剧烈地呕吐起来。 宴会上美酒佳肴琳琅满目,丰盛到会让人怀疑这个世界上是否真的还存在饿死的难民,可这些食物并非为玉珍珍准备,当然他也能得到用餐的机会,毕竟尊贵的来宾很愿意亲手喂养这样一只楚楚可怜的小动物。 他们要求玉珍珍张开嘴,无论放进去的是什么,都不许吐出来。 而现在曲终人散,宴会结束,他穿着那月白的衣裙,领口大大敞开着,腰带早已遗落在谁都不会关心的地方了,他在回廊扶着墙,踉跄行走。 被灌了太多不知种类的酒,胃里火辣辣的疼痛,每走一步,都仿佛踩在棉花里,玉珍珍醉得看不清眼前的路,东摇西摆,终于在某一刻,他踩到了自己过长的衣角,便顺势重重滑跪在地,那一下磕青了毫无防备的膝盖,也让他的五脏六腑在腹腔中颠倒,而酒液就在这样的冲击里酝酿成一场险恶的梦。 “……呕……” 泪水模糊了视线,又或者是那些藏在梦里,喷涌而出的毒药在侵占了喉道后,打定主意要弄瞎这双眼,他跪在那里,脊背抽搐犹如癫痫,对着阑干下一丛丛月白的小花,胃部一再痉挛,将胆汁都要吐出来了。 巨大的耳鸣作响,这时,玉珍珍听见有人在他身后淡淡道:“你真是从头到尾都和他一点也不像,你父亲据说千杯不醉,曾独自喝倒了一整个天涯阁的人。” “……” 他用力咽了口酸涩的唾沫,攥着散乱的衣襟,颤抖道:“求,求你,不要说出去……” 方璧山道:“不要说什么?” “不要告诉别人,我把酒都吐出来了……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要这样……” 他太害怕了,那些施加在身上的可怕惩罚,往往是随手拈来道可笑理由,而胆敢拒绝客人给予的礼物,他已不能想象自己会面临什么。 ……面临什么都不重要,他害怕的是,那些人会借此机会,对好不容易恢复了些生机的天涯阁再次动手。 他满心恐惧,懦弱至此,除了用尊严进行讨好,别的一概无能为力。 许久沉默后,方璧山丢下无聊二字,转身离去,留他一人带着满身污渍跪倒在柱子边,埋着头故而看不清他的表情,月白长袍月白的花,月色从玉珍珍头顶淅淅沥沥淌下。 在这之后,十五的宴会玉珍珍便不必再参加了。 不是不必参加,而是不能参加。 月有盈亏,阴晴圆缺,十五过后又是十五,事到如今,玉珍珍已无法再步入任何鼓瑟吹笙的场合。 哪怕到现在也一样。 侍女高高兴兴去参加篝火晚会了,她信誓旦旦地说会抢一整只羊腿回来和贵人分享。少女总是那样活泼,充满生气,期待而快乐的模样,让他无法对她说出自己的困境。 于是玉珍珍在沉默后笑着开口,让她好好玩。 在好心的村民家中清洗了身体,玉珍珍带着一头未干的长发回到了马车,马车停在村口,离中心的晚会距离最远,只有呆在这里,他才会稍微好受些——可依然不够,歌声,笑声,跳舞的脚尖在地上打出拍点,叮叮当当,泠泠作响,噩梦再次找上了他。 “……” 青年用尽全力捂住了耳朵,跪在马车里,将脑袋深深埋在腿上,就像要把自己整个儿折叠起来那样。他蜷缩着,闭着眼睛,在那急促的喘息与心跳声中,玉珍珍喃喃道:“不一样,这跟那些都不一样……没事了,没事了……没事的……” 他又听见那个女人在高声发笑,她大笑过后又痛哭,痛哭流涕,美艳面容上恨意深刻到触目惊心的地步,她质问为何死的不是他,而是楼外月。 “要是你能代替他去死就好了……你活着也是累赘,倒不如积点德,当个孝顺孩子,替你爹去阎王爷面前走一遭。” “楼外月要是活着,这个江湖,便会是另一个样子。 “玉珍珍,为什么他会死?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玉珍珍道:“我不知道……” 他抱紧了脑袋,任何逼入死角的幼兽都会选择拼死一搏,终于,他尖声道:“你以为我不想如此吗?!” “如果可以,我也想替他去死!死的是我就好了,无数次我都这么想过,死的不是他,死的是我就好了!” “……我不知道,别问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明白,我……我只是个窝囊废,是废物,我不配走在他身边……我不如他,哪里都不如,不要这么看着我,不要……不要这样看着他……” 作呕的欲望不知何时便逼到了舌尖,泪水齐下,玉珍珍捂住脸,即便已经窒息也没有放手,他将脸埋在灌满眼泪的掌心,却像藏身进温暖安全的被窝,便是天塌地陷也不愿再出来。 村庄祭神的祈祷已然听不见,但在玉珍珍的心里,十五的宴会依然持续着寻欢作乐的幻梦。 美酒一刻不停在倾泻。 他依然是宴会的主角,无论置身何方都一样。 等玉珍珍再睁开眼时,已经坐在楼外月的怀里了。 不知道晚会是否已结束,那些笑声歌声通通都消失,只有初夏的蝉鸣在宁静的夜里断断续续响起。 楼外月一手抱着他,让他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