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眸，透着纯粹。 这样的人……果然怎么样都不适合黑暗吧。 不过……他视线有些敏感，织田作见到开小差的友人，用脑袋轻轻顶了顶他，说：“认真一点。” “好哦。” “你刚才在射击的时候枪口微微上移了一点。”织田作握着他的手上抬了一点，准星就偏移了，“枪是有后坐力的，你要做的，就是控制住他，比如这样。” 织田作的手指用力，带动着莱伊的指尖扣动扳机，他的双臂好像定海神针，牢牢把控住了每一个细微的抖动。在他的引导下，子弹精准地洞穿了十环的正中心。 “好……好厉害。”人体描边大师莱伊露出了星星眼，语气里盈满了对织田作的崇拜。 织田作之助没有松开手，反而握得更紧了一些，他用低沉却温和地嗓音问：“学会了么，莱伊？要不要再来几遍？” 真的好耐心啊，织田作。莱伊这样想着，并不确定他有没有学会摆弄这个小玩意儿，毕竟，他的手劲儿稍微有点大，或者说，很难做到收放自如。 “织田作老师，我有点笨笨，只能麻烦你多来几遍，让我肌肉记忆一下了。”莱伊的脸有些红，承认自己是菜鸡什么的，稍微有点羞耻。 “没关系，慢慢来就好。”织田作之助并没有介意，又带着莱伊重复了好几遍，直到黑发青年决定自己试试，才放手让这只雏鹰自由地飞翔。 莱伊深吸一口气，脑内不断回想着织田作的要点和动作，扣动扳机。 子弹旋转着划破空气，直指标靶！虽然稍微有点偏，但是它稳稳地射中了其中一环！ 他激动地握着枪，热泪盈眶地扑进了旁边织田作的怀中，搂着他的脖子蹦蹦跳跳：“啊啊啊！织田作，我做到了！我终于不是人体描边了！” 织田作之助见自己的友人如此激动，夸赞道：“莱伊，进步很大啊。” “嘿嘿，但是比起织田作你，我还差的很远。”莱伊羞涩地挠挠头，“什么时候，可以射中十环就好了！” “射中十环，还需要你的呼吸配合哦。”红发青年将自己的手掌放在莱伊的胸口处，能够清晰地感受到他情绪变化而加快的心跳以及短促有力的呼吸声。 “屏息凝神去射击，虽然可以提升你的准确率，是很新手的做法。”织田作说，“因为超过八秒之后，肌肉就会松弛。” “你需要找到一个适合你的呼吸节奏，让射击变得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这点非常遗憾，我教不了你。” “之前织田作你带我的时候，我有感受到哦。”他的呼吸沉静得像一片深海，纵然海面风起云涌，内里没有一丝波动，“好羡慕啊。” “有没有可能是我练得多……？” “那那那是不是只要勤加练习就可以。” 莱伊用希冀的目光看他，让织田作之助搂得更紧一些，摸摸青年的黑发说：“如果是莱伊的话，一定可以的，想要信自己。” “好诶，有织田作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不要这么信任我啊。”织田作无奈的叹息，“我可是很坏的。” “以前是以前。”莱伊知道他的这位挚友曾经是世界第一的冷血杀手，没有他完成不了的任务，杀了很多的人，手上沾满了鲜血。 但他在龙头战争中收养了五个孤儿，还拥有了自己写小说的梦想，最最重要的是和他、和太宰、和安吾成为了朋友。 孤独之人有了前进的羁绊，早已不同了，摆在他面前的是一条通向未来的坦途。 “织田作，我相信你能拥有光明的未来。” “借你吉言。” 两人相视一笑。 “那在练一会儿？”莱伊试探开口。 “行啊。”织田作之助当然不会拒绝和朋友的相处，相较于黑暗的任务，这里是一片难得的净土，“到饭点怎么样？” “然后去吃超级无敌爆炸辣的辣味咖喱！”莱伊打趣说，“我已经准备好……唔……餐巾纸了，擦擦眼泪。” “其实我还带了最近新写的手稿，可以一起在咖喱店探讨？” “好啊好啊。”黑发青年笑弯了眼。 织田作之助又和莱伊在训练室打空了好几个弹夹，见时间差不多到了中午，两人相伴走在去超辣咖喱店的路上。 港口Mafia临水而建，今天的天气格外晴朗，阳光撒到水面上波光粼粼的景象，分外好看。 “没有枪声，也没有战争，没有工作，还能和好友一起去吃饭，这样的日子多来点。”莱伊跳上栏杆，像猫咪一样，一步一步踩得相当稳当，他张开双臂，感受着春季吹来的和风，不禁发出这样的感叹。 “莱伊也经历过龙头战争吧。”回想起那88天的人间炼狱，织田作之助的目光一暗，“横滨已经再也不能经历这样一次摧残了。” “有人的地方就有斗争，这是无法避免的，织田作。”莱伊停下前进的脚步，“虽然没有绝对意义上的正义与邪恶，但，我们手上的子弹可以为了守护而战。” “诶……”这是织田作之助第一次听到如此新奇的想法，在他看来，子弹象征着“战争”、“鲜血”与“死亡”，与他曾经的杀手生涯息息相关。 “打个不太好的比方，假如你的五个孩子被绑架了，你的手中有一把枪，只要射伤敌人，他们就会得救，这时候你会选择开枪吗？” “我会。”织田作之助毫不犹豫地说，“如果真的遇到那种情况……我会拼尽全力。” “就是这种心情，织田作。”莱伊回望身后的红发青年，因为站在高处的关系，看不清他的面容，但是，他发现这家伙的气势变了。 他就像一柄出窍的利剑一般锋锐，可以击溃所有企图觊觎他最珍视之人的野兽。 “所以织田作，不要一棍子打死所有的战斗，必要时，应该举起你最强大的武器。” 莱伊一跃而下，给了自己呆呆的挚友一个拥抱， “以守护为名的战斗，是不会污染灵魂的，纵然可能会手染鲜血，也能写出出彩的文章。” “不要害怕战斗。” “好。” 莱伊松开手，拍拍织田作的肩膀，说：“走吧走吧，动作快点，我估计咖喱店都……” 等会，水里面漂浮的那个东西怎么这么眼熟啊？ 这个蓬松的发型，这个宽大的黑色外套，这个熟悉的绷带…… ——是他的上司太宰治！ 他又双叒叕入水自杀了！ “要不……就当没看见吧，反正太宰也死不了。”织田作摩挲着下巴这样说。 “有道理诶！那我们就走吧。” 脚还没踏出去一步，水面咕嘟咕嘟开始冒气泡，黑色的身影就这么在眼前逐渐下沉！ “织田作，你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