蛐蛐拼死一搏的时候一定会咬人。”他伸出手腕展示一小块疤痕,“我一开始斗蛐蛐操作不当就被咬伤过,还蛮疼的。” “你会怕蛐蛐咬死你吗?”风逐雪反问。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爱因斯坦问,“那难道你养一只蛐蛐一点感情都没有?听你的意思你只打算养这么一只,那看着它在那么小一点空间里斗死···” 风逐雪却打断他,“难道不是爱一样东西,才会因为它消失而伤心?你会说你爱蛐蛐吗?” 爱因斯坦笑笑,他明白他刚才问了一个很荒谬的问题。 蛐蛐就是蛐蛐,不会被当成平等的人来看待,是消耗品,这个不行就换下一个。 看他没有起身的样子,爱因斯坦没放在心上,“那你慢慢喝茶好了,我先去,回来把打听到的消息告诉你,” 他靠着门框,朝风逐雪摆摆手,“好好对你那只蛐蛐啊,不喜欢它可以丢了。一只蛐蛐一共只活一百多天。” “你怎么对一只蛐蛐也这么好?打算行善积德飞升成仙?” “是啊。” 听见他肯定,风逐雪忽然笑了一声。 他笑里不是轻蔑,是单纯的好笑。 爱因斯坦皱眉,“别不信,说不定以后有人替我建了一座奶茶庙,封我为奶茶大仙,世世代代供奉香火,我以后上天庭也能天天有奶茶喝。” 一生在世能快乐一天是一天,爱因斯坦的观点很简单,何必让蛐蛐一辈子都在斗争,直到死还在朝敌人挥动爪牙。 当然,他也没那么圣母到要拯救每一个蛐蛐的生命。 就算斗死了,爱因斯坦最多对着他残缺的尸骸叹息一声,不是当常胜将军的料,转头去找年轻的、厉害的蛐蛐。 不过还真看不出来风逐雪竟然也是养蛐蛐的人,他还以为他对任何东西都不感兴趣,不会多看一眼。 爱因斯坦和风逐雪认识了二十来天,对他了解很浅显,他也一定不理解,倘若风逐雪看穿了阿飞,为何还要留着他? 正如一个人知道他的蛐蛐并非好斗勇猛的那块料,为何还要让它徒然斗争? 应当干脆利落地丢弃,换一个讨喜、听话、会冲锋陷阵的线人。 爱因斯坦当然不明白,阿飞也不会明白。 风逐雪最喜欢看一个人无能为力时,看向自己那绝望的眼神。 而他自己永远不会被打败。 第33章 娱乐开放酒水全免 栎木买回《江湖小宝防诈骗指南》已经是第二天,阿飞刚醒不久。 床榻边平平整整,没有人睡过的痕迹,昨晚风逐雪没有进来。 问起他的身影,栎木喝着豆浆指了指窗外,“公子一大早就和爱公子出去了,叫我不要吵醒您。不如夫人先试试轮椅?” “他有没有说人在哪里。” “有,您坐上轮椅,我带您去。” 栎木一路推着他来到前厅灵堂,韩云谦已经坐在了上座,堂内不少生面孔低声聊天,韩氏侍卫们皆是一身白衣立在众人身侧,手持刀剑,无人大声喧哗。 韩云谦穿着一件黑色绸袍,袖口绣着金丝银线勾勒成的凤凰纹,腰间系着金镶玉扣,一头乌发高束在脑后,他双目微闭,脸庞消瘦,连嘴唇也泛着苍白的颜色。 他还年轻,可即使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却依旧给人一种难以言喻的威严与压迫感。 韩氏家主韩云谦,今年不过三十岁就执掌大权,连曾经最庇护他的大长老也去世了,还为了安抚人心不得不保留尸体,始终没有下葬,可见韩氏内部不少人还蠢蠢欲动。 在这种关键时刻,韩云谦将各派英雄叫来,也算是为他下一步打算做个见证。 阿飞眯起眼细看,灵堂之上赫然放着一副棺材,棺材前有一个小巧精致的香炉。 棺材盖已经掀开,里面躺着的想必就是韩氏大长老的尸体。香炉中烧着三炷檀香,青烟袅袅,一旁放着盆火红的花,花瓣上结满露珠,香气弥漫,保护尸体经久不败。 风逐雪就坐在韩云谦下首处,爱因斯坦则面带微笑神色飞扬,不知在说什么。 栎木推着他过去的时候,爱因斯坦刚好讲到昨晚斗蛐蛐的战局,他说,“还好输的不多,只有三两银子,隔壁烟雨阁的人一刻钟就输了足足三千两!真是大手笔!” 阿飞悄悄看了眼,哪怕烟雨阁阁主坐的位置离他们八丈远,依旧向爱因斯坦投来极其不善的目光。 或许也是因为他无名无姓,连武功也不会,却始终得到韩云谦的厚待,难免让人侧目。 韩云谦正在低头思索,听见声音,深深望了过来的阿飞一眼,似乎欲言又止。 阿飞察觉他目光有异,但还是主动行礼,“见过韩公子。韩公子节哀顺变。” “柳小姐,”韩云谦微微笑,“好久不见。” 怎么是好久不见?韩云谦与柳月娇先前见过面? 阿飞保持镇定,回以一笑,并不多语。 韩云谦点点头,转头和别人说话了。 频繁的有人朝他们这里看来,窃窃私语,阿飞的出现引起了不少人注意。 风逐雪的大名天下皆知,自打他出山后娶了柳刃的女儿,关于他的猜测就不曾停止过。 有人说他是为洗刷十年前火烧若水楼的冤屈,也有人说他在寻找真凶。 不管什么原因,距离当年的辉煌过去十年了,众人最关心的只有一件事——风逐雪的刀法是否依旧不减当年。 他若依旧狂傲得不可一世,怎么着也该闹出大动静来。 可是在他离开若水山这将近三四个月的时间里,他做的只是杀了些无关紧要的路人,回了趟无关紧要的家,甚至还娶了柳刃女儿,回到那个抛弃他的风家,大有握手言和的迹象。 难不成这样的人变成了和平派?想想也可笑。 他的刀尖沾满了鲜血,他杀死的人变成鬼魂也争着要拉他下地狱。 阿飞侧过脸,低声问风逐雪,“他们还认识你吗?” 风逐雪头都没抬,专注喝奶茶,“无所谓。认识又如何,不认识又如何。” 迟早他们都会再一次重新认识自己。 “早上怎么不等我一起过来?”阿飞问,“万一路上碰见什么认识柳月娇的人,我一个人没办法对付。” “你演得很好,不用我教。” 还没说两句,爱因斯坦咳嗽两声提醒他们,“嫂子,你父亲来了。” 一转头,果然看见苏裁冰跟着柳刃走过来,飞快扫了眼坐在轮椅上的阿飞。 柳刀宗百忙中抽空来参加韩氏大长老的葬礼,简直是给足了韩云谦面子。 柳刃假模假样朝棺材一拜,“想当年韩大长老也帮了我不少忙,没成想如此年轻便已撒手人寰,留下这么年轻的云谦主持一切,想必多有不便之处吧?” “宗主不必如此,宗主对韩氏之恩没齿难忘,在下铭记在心,”韩云谦忙起身扶起他,叹息一声,“今日本该由韩某亲自接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