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刘海遮住大半张脸的鹤澜渊,完全不是他苦心等候的那个鹤澜渊。 这个鹤澜渊懦弱、娘气、猥琐,偷偷摸摸跟在祁焰身后,妄图得到祁焰的一丝垂怜。 如此猥琐、见不得光的一个小东西怎么能是他心心念念的鹤澜渊呢? 文潮海生气了,枯萎了,十八年的等待像一场赌输的笑话,无声的嘲笑如同夜幕将他包裹。 窒息、厌恶、憎恨。 无处排解的文潮海现在绝对不想承认自己是曾经统治大夏朝的帝王,他现在情绪恶劣,性格扭曲,只想没事干找个出气筒狠狠折磨泄恨。 萧致正是那个最好的出气筒。 文潮海几乎是在助纣为虐,帮着祁焰等人一起以贬低萧二世为乐。 他无聊,他落寞,他的等待从始至终就是一个无声无息的闹剧,演员只有他自己一个! 文潮海甚至发誓,若是再不将他想要的那个人送来,他就从身边的人开始,一个个地凌.虐成卑微的木偶,直到自己彻底对新的世界厌弃,结束这可笑的生命。 大四即将毕业,他组织了一场游艇聚会,百无聊赖的大夏朝皇帝已经耗尽了全部的热情。 直到有人往那个卑微的贱货鹤澜渊头上泼了水,一把扯起那个赝品的头发,露出里面被常年遮挡的容颜。 清丽、漂亮、夺人心魄。 眼神严肃且具有不容争辩的威胁性。 等等!! 等等!!! 文潮海被那双眼睛凝视得亢奋不已,浑身僵死的细胞在一个瞬间被激活,包括半掩进黄土的一颗老心脏。 皇叔!! 皇叔!! ...... 文潮海仔细想了想,缘分其实也真是一个诡异的圆圈。 当年若不是他折磨萧致太多,这个白痴又怎么会轻而易举地装可怜,骗走了朕最宝贝的皇叔呢? 正做着飘离的游思,车的后尾被不知哪里钻出来的一辆车猛地撞上来。 彻底打乱了文潮海的思绪。 鹤澜渊难受地快要栽倒,被他一把搂进怀里,跟随行的保镖说,“怎么回事?下去看看!” 从后车窗能看到尾随而来的车有三辆,每一辆都是商务型悍马,怪不得敢直接往上撞。 文潮海的人正准备下车。 他喊道,“不要下车,继续往前开!” 保镖们立刻狐疑少爷怎么突然大胆起来,直到萧致打开一边的车窗户,冷不丁喊道,“澜澜,我来接你回家!” 第80章 鹤澜渊听见萧致喊他,精神为之一振,说这些天与文潮海能安心住着都是假话,毕竟只是想验一验对方才委曲求全的,怎么可能完全做到不担心家里? 但是担心归担心,表面功夫还得做到,只能眼睁睁瞧着文潮海命令司机将车子往前开。 文潮海搂住鹤澜渊说,“放心,我不会让他把你带走的。” 于是不管交通法规,两拨人在外环路上开始上演飙车。 开出一些距离,萧致带来的三辆车一直紧追不舍,距离咬得十分紧。 司机明显有些慌乱,与自家少爷颤巍巍提议,“少爷,再这样下去警察也快来了!” 文潮海屏息凝神,看着四辆车的速度越来越快,确实不适合在公路上演追逐战。 于是在有危险路段提示的警示牌前,大声道,“往海边悬崖开!” 鹤澜渊说,“悬崖太危险了,咱们还是稍微停一停,我会自己跟萧致说清楚的。” “单凭你怎么能跟他说清楚?”文潮海嘲笑道,“你看姓萧的现在像疯狗一样,还算是个正常人吗?” 鹤澜渊一把推开文潮海的纠缠,“文少爷的好心我已经心领了,现在这件事完全是属于我的萧致之间的事情,所以还请文少爷给个方便。” “噗!!” 文潮海旋即大声笑道,“你总是这样,以前如此现在也如此,高高在上习惯了是吗?觉得凡人凡事都喜欢唯你是从?” 笑容在他脸上倏然收敛,“还记得那一次,萧致包了小岛过生日,我和他之间打得那一场马球赛吗?” “没错,我就是随便破了他的车轮战,让他狠狠地滚到沙地里,还差点被其他马匹踩出个好歹。” 所以。 文潮海的手劲特别的大,完全不是曾经的少年所能企及的力量,将鹤澜渊压制得完全不能动弹。 “皇叔,从始至终只有你和我之间的角逐,其他的人都是齑粉,随便一吹就能解决问题了。” 现在的文潮海正是鹤澜渊希望看到的,在某个危险逼近的状态下主动暴露自己。 可是,鹤澜渊完全没有将萧致算进来的。 他完全没有希望萧致亲自来搅这趟浑水的。 文潮海冷酷说,“立刻停车!” 司机直接将车停下,完全不敢有所懈怠,车内的两个保镖将鹤澜渊摁住,文潮海径自下了车。 萧致的车马 上也停了下来,这段靠近海岸的悬崖倒是不高耸,只是急转弯多,十分的危险。 萧致以为他想下车谈判。 结果文潮海连一分眼色都没丢给他,一把扯开碍事的司机,伸腿跨坐在主驾驶上,直接将油门轰到最大,绝尘而去。 萧致也叫所有人下车,自己敏捷地钻进主驾驶,更快地追向前车。 鹤澜渊人被牢固的摁着,骨头都快被晃散了,他现在功夫尽失,对抗两个高头大汉完全没有在大夏朝时的游刃有余。 摄政王冷怒道,“子戒,你是不是疯了?!” 子戒是鹤彤笙的字。 文潮海的车速极快,在陡峭的曲折旧路上敏捷地掌握着方向。 “看来你果真是为了检验朕的真假,才主动来靠近朕的。” 一切虚伪的面具分崩离析,留下的是叔侄二人跨越千年的恩怨情仇。 鹤澜渊道,“你从小到大都是我一手教育的,包括你所使用的每一种帝王之术,御人之策,看来我把你教得实在是太好了。” 文潮海专心在前面崎岖的道路上,能感觉到他们的车辆不停颠簸,而且笔直往上攀升。 鹤澜渊道,“不,其实你已经比我预料的更加聪明,甚至深藏不露,我完全没有在这些人里认出你来,最主要的原因是你为了谨防暴露自己,从始至终都极少地与我主动接近,极大得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暗中窥伺机会。” “你把DNA检测结果换成萧致的,最开始我也以为萧致是你,可我很快也想明白了,我们都是借尸还魂的人,这身皮囊完全不属于之前的自己,这个国家里再也没有鹤彤笙和鹤澜渊了,怎么会有人能和玉石上的DNA保持一致呢?” “只能反向证明,你在作弊,你有问题,你!!” 文潮海听他有理有据的分析,一点也不意外,因为决定要跟皇叔玩这场游戏之初,他已经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输家。 世界上没有一个人,能比得上他的皇叔。 正因为如此,他才疯狂地忌惮,又无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