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其迟缓地……翻了过来。 “您流血了!”乔则是注意到了他的脸侧,那里有一道细小但明显的血痕,“小心,您周围都是灯具的碎片!还有别的地方受伤了吗?” “我的腰可能撞伤了。”斐诺头上直冒冷汗,“我可能不太好坐起来,麻烦你……” 乔二话不说将他横抱起来。 斐诺又“嘶!”了一声,吓得乔差点把他放回去。不过斐诺知道这是现有条件下最优姿势了,便忍着疼痛道:“就这样,送我回车上,去医馆。” “等等,你们不能走!”买灯具的商人一把拽住乔,“你们撞倒了我的摊子,这么多灯都被砸坏了,你们得赔!” “是那辆马车吓到别人,别人撞倒的莱西德先生!”乔看得分明,立马反驳。然而就在他说这话的时候,环顾一周,才发现那俩艾尼亚族人居然已经不见了。 嗯,那俩玩家就怕这种要赔偿的场面,趁着几人不注意直接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我不管什么马车和别人,就是他撞到的!”商人几乎整个摊子都被毁了,他也想惨叫,只能抓住面前仅剩的责任人,“而且他说要买我的3个灯,也没给钱啊!” 顺带一提,那3个灯也已经被撞碎了。 要是平常、不、要是身体健康地遇到这种事,斐诺绝对会和这个商人据理力争、辩论八百回合。然而他的腰太痛了,他不敢托大,于是忍着痛在衣襟里摸出钱袋,抓了1500令尔扔给商人。 “这些钱哪里够!”商人蠢蠢欲动地盯着他的钱袋,说道,“起码要8000!” “少得寸进尺,8000,你摊位上所有灯加起来都不值这个价。”斐诺把钱袋塞回衣襟里,盯了他一眼,“那马车上有塞伊斯公爵的家族标志,你怎么不去找他赔?” 塞伊斯公爵威名赫赫,商人被唬得怔了一下,斐诺就趁这时候让乔赶紧走。 乔抱着斐诺回到了马车,还不敢把他放上座椅,而是直接放在了中间的空地板上。乔还直说“抱歉,让您躺在这里了”,斐诺倒不在意这点,只道:“你知道医馆在哪的吧?” 乔回道:“我知道的医术最好的人在教会,我带您去教会。” “那劳烦了。”因为疼痛,斐诺连呼吸都不由自主地压抑着。乔应了一声,示意他稍微缩缩腿,就把车门关了起来。 斐诺躺在车厢的地板上,望着昏暗中的车顶,攥了攥手指。 指尖传来温润、黏湿的感觉,他举起来,看不太清楚,又放在鼻前嗅了嗅。 ——血腥味,一定是手上也被划伤了。 直到此刻,斐诺才意识到,自己手掌上也传来了细细的疼痛感。 *** 晚上九点刚过,叶铭匆匆赶到了光明教会。 “这边这边!” 白亚澜朝他招手,然后带着他进了正门后,拐进了一条走廊。白亚澜还边走边说道:“教会的医生说斐诺的腰应该没伤到骨头,主要就是拉伤,静养加上一些外敷药物就能养好。他脸上和手上还有点划伤,伤口都不深,已经清理干净、上药包扎了。衣服也被划了大口子,万幸衣服厚,不然身上还要遭殃。” 叶铭皱着眉:“什么划伤的?这年头,一旦破伤风……” 斐诺已经死不了了,但这年头要是患上破伤风,怎么救?或者说怎么吊着一口气?叶铭不敢想。 “玻璃碎片,而且是新的灯具,应该不那么容易破伤风吧。”白亚澜说着,停在一扇门前。她先是敲了敲,说了句“是我”,然后就推开门,示意叶铭进去:“你进吧。这是教会,我还是个女的,不让看男的诊疗过程。” 叶铭毫不犹豫走了进去。 里面其实是房间套房间,但通往里面的门只有门帘,叶铭就掀开门帘走了进去。 墙边的小床上盖着白色的毯子,看得叶铭心头一紧,好在毯子下面那个脑袋很快动了动。 叶铭对上了那碧绿双眸投来的视线。 作者有话说: 距离是保持不了滴【。 第七十三章 ——依赖性 叶铭和斐诺相顾无言几秒,教会的医生先很懂读空气地出门了。 叶铭临时拦住医生:“他身上的伤都处理好了么?” “都处理过了,之后都是换药之类的小事,休养为主。”医生说得比白亚澜都简单,但还补充了一点,“就是他好像不愿在教会歇一晚再走。要是你带他走,最好用担架,尽量少让他腰部受力。” 叶铭点头,道了句谢,医生就出去了。 室内又安静下来。 叶铭一扭头,看到趴在床上的斐诺,已经把脑袋转过去朝着墙面。这种无声的拒绝让叶铭心里有点发闷,可要他扔下这个惨兮兮的伤员不管,他也办不到。叶铭只能无声轻叹,暗自认输,然后坐到了床边,伸手摸了摸斐诺的头发。 斐诺很明显地惊了一下,但还是没扭过来。 “你头发上沾了脏东西,帮你拿掉了。”叶铭的语调淡淡的,似乎在刻意气氛中的不自然,“摔这么惨。” “……只是意外。”斐诺依旧连朝着墙壁,声音也有点闷闷的,“医生说应该是临时扭到,最多半个月就大好了。” “即便这样,今晚怎么不愿直接在教会休息?”叶铭又道,“今晚先别挪动,明天再走,起来估计就没那么痛了。” “我又不是灾民,不好腆着脸在这里使唤教会的人,他们还不愿收钱。”斐诺回道,“而且我这副样子待在教会里,实在不雅。” 叶铭听出他注重形象的小习惯又发作了,问道:“那我带你走?” 斐诺一时沉默。 叶铭也不逼问他怎么又发脾气,只一步步耐心问:“怎么连看都不愿看我了,我这么可怕?” 这个问题,其实斐诺内心也是很矛盾的。 因为他发现,从他在街边出了意外、受伤以来,第一个想到的居然还是叶铭。他搞不懂这是习惯使然,还是自己真的就太依赖叶铭了。明明他昨天都摁着心思,刻意让自己不要去多想叶铭的事了,结果一旦出事,还是控制不住地思绪往对方身上转。 可他明明不该多想这个人,不该总这么心安理得地放任对方接近自己,也放任自己依赖对方的。 临时转头不看叶铭,可以说是这两种矛盾念头交织的具现化,也可以说是斐诺对摇摆不定的自己生闷气,所以别扭地……“面壁”行为。 可他不可能将这种幼稚又丢脸的事实说出口,于是临时抓了别的借口:“……怕你说我自己上街瞎溜达,不注意安全。” “我是那种会说‘受害者有罪论’的人?”叶铭闻言,总觉着他话里带着一股若有似无的撒娇意味,于是又接近了一些,哄道,“我听说你被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