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叹了口气，说：“好了，下一位吧。你的烦恼是什么？” 队伍往前行进了一位，新的小茂夫站到他面前。 “师，师父……那个……这个……” “不必担心，这里没有外人，有什么烦恼直接对我讲出来就好。” “是这样的……我的烦恼是……那个……关于师父的……” “哦？关于我的？是什么？”灵幻正襟危坐起来。 “师父……因为师父的吃相很差……” “呃……”灵幻僵在那里，放下手中咬了一半的铜锣烧，继续咀嚼了两下，将嘴里的东西咽了下去，说，“抱歉，我以后会注意。”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怎么说呢，师父这样的吃相，并不讨厌，看起来吃得很香，我也很喜欢这样，也会变得很有食欲。就是，这样的话，总会有一些食物沾在师父的嘴边，拉面的配菜啊啊，汉堡的酱料啊，我真的很在意，想要提醒师父，但是觉得这样会不太礼貌，也会破坏氛围，然后又会想要亲手帮师父擦掉，但又担心这样过于亲密，会让师父反感……” 这个家伙，一直在烦恼着这种事情吗…… 灵幻不由得脸红了起来，抓抓头，说：“既然这样，那特别允许，你可以对我使用超能力吧。不想碰我的话，用超能力将脏东西弄掉，这样就不会太奇怪了吧？看，这不就是超能力的正确用途吗！” “真的吗！我可以吗！”小茂夫瞪大了眼睛。 “可以。” “那么……我不客气了。” 小茂夫向他伸出手来，灵幻马上就感到嘴角变得清爽了，豆沙的碎屑漂浮到他面前，就在此时，小茂夫消失了，碎屑洒了一地。 灵幻还是伸手擦了擦嘴，说：“下一位。” “师父，我总是担心我会长不高。” “真是的，你回头看看啊，上了高中，你就开始猛蹿个子了啊，到现在刚刚十八岁，就已经是个大块头了。看到他们，你就应当已经不烦恼了啊。” “虽然是这样说没错，但我想到过一会儿就能见到师父，所以努力留了下来。” “哦，那现在你见到了啊。” “啊，哦……是的，那好吧……” “等一下，茂夫。”灵幻说着，向小茂夫伸出手来。 小茂夫的眼睛又重新闪亮起来，也向灵幻伸出双手，与他相握。 四只手合拢在一起，灵幻的手将小茂夫的小手包裹在内。 “砰！”柔软的小茂夫消失在灵幻的手中。 下一个小茂夫上前。 “师父！请和我握手！”他深深地向前鞠着躬伸出双手。 灵幻也伸出双手，握住了这一双手。 “砰！” “师父！请和我握手！” 还来？ “砰！” “师父！请和我握手！” “喂，等等，怎么就变成了握手会？好歹说说你的烦恼啊？” “啊，这个……我的烦恼不值一提，现在已经解决了，总之，师父，请和我拥抱！” “啊……啊？” “这个不行！”队伍后面的茂夫一律反对。 “说错了，师父，请和我握手。” 就算小茂夫这么说了，灵幻还是站起身来，微微向前欠身，一手揽住茂夫的肩膀，一手轻轻拍拍他的后背。 “啊……” “砰！” 小茂夫消失在灵幻的怀抱里。 “下一位客人，是想握手还是拥抱呢？” “都不想要……师父，我……我伤害到了您。” 知道了，是那个时候的茂夫。 “明明约定好了，不能对人类使用超能力，但我还是使用了，还伤害到了您……我不能原谅这样的自己。” “没关系，是我的话没关系的。不是说过了吗，特别准许你对我使用超能力。” “可是，我害得师父在医院躺了很久！” “是我执意要跟上来，才会受伤的，我知道你不想伤害我，而且都只是一些不疼不痒的皮肉伤啦，我知道茂夫很温柔，不会真的伤害到我的。” “不，我看到了，师父那个时候的伤……” “都说没关系啦，现在还不是，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了吗？” 这么说着，灵幻解开了两颗衬衣扣子，露出一点点胸前光滑的皮肤来。 小茂夫瞪大了眼睛。 后面排着队的几个大一些的茂夫，也纷纷从两侧探出头来，眼睛的探照灯直射到灵幻胸前。 “咳……”灵幻红着脸整好衣服。 “闪闪亮亮的……”面前的这个小茂夫如此感叹着，也化作一团烟。 “接下来的这一位客人，是想握手，还是想拥抱呢？” “想……想看……” “咳！不礼貌的孩子，就由我来决定，握手吧！”灵幻伸出手来，主动握住面前的小茂夫的双手。 就算努力忍耐，也只支撑了两秒，小茂夫就在他手中消失了。 接下来的几个茂夫越来越成熟，也越来越开朗，但不变的是，他们都不愿和灵幻说出他们的烦恼。 也没有提出过分的要求，只和灵幻握了手，便都微笑着消失了。当然，灵幻也无意去窥探这孩子不愿向他袒露的秘密。 这一路下来，仿佛又将过去数年的路重新走了一遍。他就是这样看着这个孩子一点点长大的。很难想象，那个时候他才那么小，矮矮的，瘦弱的小男孩，竟然已经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了。 这样的，比他高大，比他坦率，甚至有的时候比他成熟的，一个大人了。 这个大人走到了灵幻面前。 “咦，你是最后一位客人了吗？”灵幻歪着头往他身后看看。 “是的，师父，您愿意听听我的烦恼吗？” “啊……累死我了！”灵幻往后一坐，瘫倒到沙发上，彻底放松下来。 “师父，我很难搞吧？”茂夫坐到灵幻对面。 “当然不会！我倒是觉得，要是除灵都这么简单就好了……唉，就是有一点点感慨……没关系，你的烦恼，也说说看吧。啊，对了，你说完之后，不会也就此成佛了吧？” 灵幻说着坐起来欠身向前，紧张地看向茂夫。 “不会的，师父，我就是我。” “哦，那就好……那么，你又在烦恼些什么呢？” “我一直喜欢着一个人。” 又是恋爱的烦恼吗？说起来，他和小蕾好像一直聊得很好，两人也考上了同一所大学，不是很可喜可贺吗？ “然后，因为我现在已经成年了嘛，所以我决定向那人告白！” “哦哦，既然已经决定了，那不是很好吗？那就去做吧。” “可是我有很多担心，我很担心那人会不喜欢我……” “不会的，自信一些，大家都喜欢你，茂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