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的车棚?这是绝对做不到的。 两个歹徒又追了一会,终于力乏了,距离马车越来越远,终于再也看不到。 “不能停!继续打马,不跑到下一个城池坚决不休息!”胡问静一丝一毫都不敢冒险,赶夜路也在所不惜,要是以为安全了,找个地方点燃了篝火睡觉,结果两个歹人两条腿跑赢了马车,把她们一窝全端了怎么办? 王大小姐和翠玉坚决支持,休息?一路换马不换车,不到谯县绝不休息。 夜色渐深,马车依然顶着简陋的火把在路上小跑着。在入夜之前胡问静愣是捡了树枝,做了一个简易的四匹马车,这马车的速度更快了。考虑到两个贼人不可能有马拉松选手的耐力,胡问静在车上半睡半醒,赶马车的活计完全交给了王大小姐。 王大小姐看着头顶的星光,前方黑暗的路途让她惊恐,总担心两个歹人忽然冒了出来。但她的理智告诉她这是绝不可能的,她们已经脱离了危险,两个歹人再也不会追上来了。 白天的一幕幕犹如走马灯一般在王大小姐的心中掠过,她仿佛看着别人的人生,又是陌生,又是感慨。忽然,一个不曾发现的疑点渐渐的涌上了王大小姐的心头。 “明明可以躲在草丛中避过歹人,胡问静为什么要甘冒奇险杀了那个马车夫?”王大小姐的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情。“奇险”二字有些重了,但在她看来胡问静杀了那马车夫的把握十成中不到一成,胡问静为什么要冒险杀人呢?真的是因为想要杀人而杀人? 她回头看了一眼马车中的胡问静,黑暗之中只看到一丝轮廓。虽然只相处了不到一天,但是王大小姐认为胡问静绝不是鲁莽的人,可为什么胡问静要如此冒险呢? 她的心神有些恍惚,想到自己一向以自己能够观察入微,发现别人隐藏的心思而自豪,可今天的遭遇却证明了她就是一个超级废材。 “为什么?为什么?”王大小姐心中隐隐觉得她搞错了什么东西,又发现了什么东西。 第9章 一个字头的诞生 日夜兼程,在第二天晌午的时候马车终于赶到了谯县。 “没事了,没事了!”王大小姐看着熟悉的谯县城墙,不管不顾的钻出车厢,站在马车上大哭大笑。胡问静伸手去拉她,却被她反手推开,到了谯县了,还怕什么? “我回来了!”王大小姐站在马车之上纵声大叫,翠玉也钻出了车厢,对着路人拼命的挥手和欢笑。胡问静叹气,年轻人就是沉不住气啊。 路人们惊讶的看着奇怪的用数字捆绑在一起的四匹马拉的马车,有人认出了大哭大笑的王大小姐。 “难道王家出了什么大事?”有人惊疑不定,谯县之内大家族无数,王家只是中等而已,但总归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王大小姐蓬头散发,在破烂的马车之上纵情嚎哭狂笑,必然是发生了大事。 “王梓晴终究是小门小户之人,上不得台面。”路边的一家酒楼之上,一个英俊青年望着衣衫不整又大哭大笑的王大小姐,淡淡的道。其余青年大笑,这王梓晴平日里高傲的很,总以为自己了不起,这次出了大丑了,看她还有什么脸面在谯县立足。 “宇轩何以如此苛求?王梓晴不过是一个女子,岂能与我等相比?”另一个青年摇头晃脑,看一眼王梓晴的心情都没有。 其余青年举杯:“饮胜!”又将话题转移到了其他事情上,风和日丽,舍弃了自家的豪宅美酒,在这酒楼中吃些寻常的菜肴,这是何等的高洁?自然不能谈一些俗事。 丑陋的马车在王梓晴的指引下,一路到了王家的宅院前。翠玉不等马车停稳,急切的跳了下去,一路放声大哭,吓得王家的仆役急忙围了过来。 “翠玉,发生了什么事?小姐呢?”有人惊慌的问道。 “小姐!小姐!”有人跑向马车。 “我……我怎么……”王梓晴颤抖着,眼角的泪水又流了下来,原本没有想到的众多事情纷纷涌上心头,一时之间竟然不敢走下马车。 “小姐!小姐!”几个仆役看到了衣衫不整的王梓晴,大声的惊呼,更多的仆役拼命的向大门口跑,更有一些仆役急忙跑去禀告王老爷。 “闭嘴!没看见小姐需要整理衣衫?都退后二十步!”胡问静站在马车上,厉声呵斥。一群王家的仆役一怔,互相看了一眼,停住了脚步。 “怎么?没听见我说话?都不想干了?”胡问静厉声问道。一群王家的仆役小心的看着胡问静,虽然不认识这个女子是谁,但是透过掀起的布帘可以看见王家大小姐确实就在车中,也没有受到什么挟持,众人急忙退了几步,恭敬的低头,王大小姐肯定出事了,但是出了什么事不是他们这些仆役有资格过问的。 “为什么不下车?”胡问静放下布帘,轻声问王梓晴。王梓晴眼神复杂的看着胡问静:“我……我被……”虽然不曾被刘泽林得手,但这清名是已经坏了…… 胡问静盯着王梓晴的眼睛,低声骂着:“你脑子有病啊,被人碰碰手碰碰胳膊就是清名受损了?街上卖菜的妇人被人碰手碰脚的多了去了,什么时候不敢见人了?” 她鄙夷的看着王梓晴:“知道摩肩接踵这个词语吗?这女子是不是都没有清名了?” 王梓晴一阵混乱,觉得好像有些道理,又觉得好像没道理。 “若是这就是清名受损,你的清名也太不值钱了!”胡问静不屑一顾。 “有疯狗咬了你,杀了那条狗就已经报仇了,那刘泽林敢于非礼你,已经化为了荒山之中的白骨,你有个P的名誉损失?” 王梓晴慢慢点头,刘泽林已经死了,死得好。 “世间万般礼法与我何干?无礼也罢,清名也罢,恶名也罢,我就是我,何须他人认同?”胡问静微笑,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世人看不穿,不过如此。 王梓晴诡异的看着胡问静,一点都不理解她说了什么。 “这个境界太高,你这种小丫头搞不懂的。”胡问静挥手,完全不在意她的外表年龄比王大小姐还小了一两岁。 “你只要记得,没人知道的事情,就是不存在的事情!”胡问静斩钉截铁的道。王梓晴惊愕的张大了嘴,这是要掩耳盗铃? “正是如此。”胡问静笑,虽然掩耳盗铃是等而下之的手段,但是对这些念头不通达的人正好有用。 “这次商队发生的所有事情只有你们主仆和我们姐妹四人知道,我不说,你不说,还有谁知道你遇到了什么?你最担心的名誉不过是被刘泽林非礼?”王梓晴伤心的看着胡问静,她也不是迂腐之人,掩耳盗铃也是好计策,可是她回到谯县的时候的张扬……又怎么瞒得住? “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拦着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