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挡在身前的尚书秘书令史,道:“张兄公务繁忙,在下的小事就不劳烦张兄了,正好有个尚书秘书令史空闲的很,在下找她去办就好。”大步走到了胡问静面前,冷冷的盯着她,老张那些蠢货们只知道胡问静是吏部尚书的关系户,不知道胡问静刚刚得罪了吏部尚书的亲儿子,这关系户立马就要变成吏部最惨的倒霉户了,人人都会赶来踩几脚。 那张尚书秘书令史暗暗叫苦,你丫的吃饱了撑了跑到这里来破坏和谐安定的美好社会?急忙对着其余几个同僚打眼色,一齐放下手中的工作,急匆匆的就跟在那黄玉郎的身后。 胡问静转头看到黄玉郎和一群官员围在她的案几前,而老张和几个尚书秘书令史努力的想要从后面挤进来,立马懂了,这是有人跑来打脸,那就看看谁打谁的脸。 小问竹茫然的看着众人,又看看胡问静,用耳语的声音问道:“姐姐,他们要干什么?” 胡问静看看冷冷的看着她的众人,低头看小问竹,一脸的恍然大悟:“我知道了。”她急忙咳嗽一声站了起来,团团作揖,惭愧不已:“诸位同僚,胡某今日第一日上班,有些怠慢了诸位同僚,还请恕罪。” 黄玉郎冷冷的看着胡问静,被一群官员围着,这个女人终于知道怕了?他继续飚冷气,坚决从气势上压死胡问静。 胡问静羞愧极了:“大家都是吏部的同僚,自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胡某不该吃独食的。”一弯腰刷出一大盒糕点,热情的捧在手中,微笑着,牙齿在内堂的烛光中闪着光:“这是胡某买的采芝斋的糕点,还请各位同僚尝个鲜。”招呼小问竹,将一块块糕点放在了一群官员的手中,友好的微笑。 一群官员呆呆的看着胡问静,再看看手中的糕点,关系户胡问静一点都不嚣张,相反很会做人。 黄玉郎托着小小的糕点,恶狠狠的看着胡问静,老子差你一块糕点吗?老子差的是拿你刷声望啊。 胡问静一瞅黄玉郎的眼神,大惊失色:“难道还要?那可不行,剩下的我自己要吃。”瞅瞅糕饼盒,喟然叹息:“多乎哉,不多矣。”小问竹最舍不得吃的了,急急忙忙的伸手遮住糕饼盒,可是手太小糕饼盒太大遮挡不住,她干脆合身扑到了糕饼盒上,死死地捂住。 黄玉郎低头看看抱着糕饼盒眼巴巴的瞅着他的小问竹,眼角都抽筋了。 胡问静指着黄玉郎的手指都颤抖了:“阁下是谁,竟然抢小孩子的糕饼!汝父母知道汝如此无耻乎?汝祖父气死乎?汝祖宗从坟墓里跳出来乎?” 黄玉郎瞬间脸青了,汝个p,乎个p!用最真诚的笑容道:“小妹妹不用怕,哥哥不会抢你的糕饼的,因为哥哥最不喜欢吃糕饼了。”将手里的糕饼递到了小问竹的眼前,可谓是态度诚恳又温和,笑容灿烂又亲切,毕竟抢小孩子糕饼的人品太差,传出去没脸见人,万万不能被栽赃。 其余看热闹的官员反应极快,同样挤出最温和最友善最真诚的笑容:“好孩子,懂礼貌,很乖,可是叔叔最不喜欢吃糕饼了。”“叔叔的糕饼给你吃好不好?”纷纷将手里的糕饼还给小问竹。 胡问静坚决的拦住小问竹想要伸出去拿回糕饼的手:“姐姐怎么和你说的?”小问竹想了许久,终于想起来了:“不能吃别人手抓过的糕饼,太脏了,会肚子疼。”急急忙忙的推开一群官员递过来的糕饼:“会肚子疼的,我不要。” 一群官员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孰为汝会做人乎? 几个尚书秘书令史淡定的作壁上观,论私,这些官员认识的久,有些交情,胡问静是新人,毫无交情,自然该站在熟人这一边;论公,胡问静是尚书秘书令史,同僚中的同僚,其余官员都是另一个部门的,自然该 站在自己部门的同僚这一边。公与私矛盾,自然该站在中间两不相帮。 几个尚书秘书令史悄悄的打眼色,胡问静当然很会做人,带着小妹妹躲在角落悄无声息的玩游戏,纵然坐在她前边的尚书秘书令史都没有感觉到一丝的吵闹,这两姐妹的素质是非常高的了,但会做人不代表被人找上门打脸还要笑眯眯的。 黄玉郎竭力不看近在咫尺的小问竹,多看一眼就好像要和小朋友抢糕饼似的,认认真真的对胡问静道:“胡……”忽然就滞住了,同僚之中称呼都比较客气,通常不论对方年纪都是张兄李兄王兄的称呼,可这个称呼显然不适合胡问静,直接喊名字又很没礼貌很没风度,急忙改口:“……胡秘书令史……”想要指责胡问静不该带了小孩子进吏部玩耍,可是看到小问竹趴在糕饼盒上睁大了眼睛无辜的看着众人,这话怎么也说不出口,太有吃不到糕饼就告状的味道了,传了出去形象立马奔溃,“……内堂工作繁忙,胡秘书令史纵然初来乍到,但既然拿着朝廷的俸禄,就该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真诚为朝廷为吏部为百姓工作,何以看着吏部诸位同僚公文堆积如山,胡秘书令史却悠闲无比?” 黄玉郎傲然负手而立,这句话立身极正,标准的官话套话,力量感不怎么强大,但是胜在冠冕堂皇,每一个字都为国为民,挑不出一丝的错,量胡问静都只能哑口无言,乖乖的低头认错。他冷冷的想着,不管胡问静怎么道歉,怎么转移话题,他就死死地抓住“不办事”三个字,就足够让胡问静喝一壶了,哪怕闹到了闹到吏部尚书面前也不怕,难道抓住一个薪水窃贼还错了? 黄玉郎遗憾的看着屋顶,外头倾盆大雨,室内只能点着烛火,光线太差,照耀不出他身上的浩然正气。 胡问静果然脸色大变,瞠目结舌的看着黄玉郎:“你……你……”黄玉郎心中冷笑,小小的胡问静算老几,黄某一出手就收拾了,与黄某相比任罕真是垃圾菜鸟啊,吏部尚书任恺一定会注意到为儿子出头的他,然后把他列入下一次晋升官职的名单之中。 “……你是不是脑子不太正常?”胡问静惊讶的看着黄玉郎,转头问其他尚书秘书令史:“老张,吏部什么时候有照顾弱智儿童的规矩了?脑残也能当官?”同情的看着黄玉郎:“看你长得还算勉强,没想到竟然是个脑残,乖,姐姐给你个糖,一边玩泥巴去。” 黄玉郎鄙夷的看着胡问静,在大义凛然的问责之下还想耍无赖?这正好让他能够站在更高的道德角度将胡问静撕个粉碎。黄玉郎厉声道:“胡问静!你受君恩破格成为吏部官员,不思报答陛下报效国家,工作偷懒耍滑,竟然还理直气壮,你眼中还有陛下和国法吗?纵然你与任尚书有旧,吏部也容你不得!来人,将胡问静赶出吏部,等候任尚书发落。” 一群官员坚决不动,看热闹而已,脑子有病才卷进去。 胡问静不断的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