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上当了? 御史中丞冯紞微笑着,道:“小小的九品闲散官员胡问静哪有可能影响朝廷百官的任免奖惩,背后定然有人,而此人不是太尉贾充,就是吏部尚书任恺。” 任恺脸色大变,果然上当了,但是,贾充就这么有把握栽赃给他?他冷笑着,挺直了身体,就不信贾充可以做的天衣无缝。 御史中丞冯紞从袖子里取出一份奏本,道:“胡问静收取了一百六十一个官员的钱财,少则二百两,多则五百 两,其中办成了所托的有四十三个,总共收取钱财九千一百两。” 大殿中传出一阵轻轻的惊呼声,九千一百两银子啊,这个数字已经超过了不少官员的全部身家了。 “才几天的工夫啊。”有官员愤怒的目光在贾充和任恺身上打转,这些大佬真是富可敌国啊,轻轻松松赚了近万两银子。 “好一个万贯家财。”有官员冷哼着,羡慕妒忌恨到了极点,一两银子能换一千文铜板,一千文铜板又称作一贯钱,这近万两银子就是真真切切的万贯家财,普通人十辈子都积累不到的财富在两个大佬眼中竟然只是几天的收入而已。 “告死了任恺!”不少官员眼睛发绿,假如之前还有三成的可能是贾充做的,此刻贾充的党羽御史中丞冯紞站出来细细说明收取的钱财金额,足以说明与贾充无关。至于御史中丞冯紞能够查到四十三个官员的名单以及行贿金额毫不出奇,只要御史中丞冯紞保证不会追究那些官员的责任,什么详细的资料都能问得出来。 王敞感觉到父亲王恺浑身一震,他知道那是父亲被金额震住了,王家的家产当然非常的巨大,一点都不在意这九千一百两银子,但是眼看别人分分钟就赚了九千一百两,以王家的财力也会觉得羡慕妒忌了。王敞甚至猜得到王恺心中在想什么,无非是“若是我王家也能在数日内赚到九千一百两银子,石崇算老几?”他悄悄看了一眼王恺,父亲的气量真是狭小,不就是没有石崇有钱吗,何以时时刻刻记在心上。王敞一点点都不在意别人比他有钱,钱财乃是身外之物,何必执着?他想要的是名气啊,比如“二十四友”,若是他能够成为第二十五友,天下敬仰,何其荣耀哉? 大殿之中渐渐的安静,人人盯着御史中丞冯紞,就等他说出惊天的证据,一举将任恺打到九层地狱之中。任罕神情之中微微有些惊慌的看着父亲任恺,难道贾充真的做好了坑等着任恺跳进去? 司马炎看了一眼贾充,见贾充微笑着看着他,心中就定了,笑眯眯的道:“冯爱卿可有证据?” 御史中丞冯紞恭恭敬敬的道:“臣有证据。”挥手,几十个御史肃穆的走出班列,人人的手中捧着一本公文。 御史中丞冯紞道:“这是四十三个行贿官员的奖惩任免公文,以及……”他顿了顿,吊足了众人的胃口,这才道:“……以及写下奖惩任免公文的吏部刑部官员的名单。” 吏部和刑部的官员一阵惊慌,好些人目瞪口呆,冷汗涔涔。 某个御史大声的念着手中的公文:“……办事得体,晓畅政务……擢为七品……” 班列之中,某个吏部官员脸色惨白,这份公文好像是他写的。 那御史继续道:“办事者乃吏部……” 那吏部官员听着自己的名字,跌跌撞撞从班列中跑出来,跪在地上大声的叫屈:“微臣没有收受任何的贿赂!” 众人一瞅,好些人皱起了眉头,这个吏部官员既不是贾充的人,也不是任恺的人,只是一个普通吏部官员而已,看他发抖的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是背后有大佬支持的。 一个个御史纷纷念着手中的公文,吏部和刑部的官员中不少人都惊慌的跪在了地上,原本空荡荡的金銮殿正中很快跪满了官员。 御史中丞冯紞淡淡的道:“四十三个行贿的官员,四十三份任免奖惩公文,其中牵涉的吏部官员十七人,刑部官员三人,这二十人中有了经手了一份,有人经手了数份。”他慢慢的转身看着这二十人,道:“这些人中,与贾太尉亲近者有之,与任尚书亲近者亦有之。” 百官缓缓的点头,朝廷之中谁是谁的人那是最最最基本的常识,可以不知道猪有几条腿,万万不可以不知道谁是谁的人。此刻一眼看去,御史中丞冯紞说得一点都没错,这二十个经办人员的背景杂乱的很,虽然看不出是谁有大能力整合了他们,但是绝对不是贾充,因为属于贾充的派系的官员不过一两个,不成气候,反而是属于任恺的人至少有七八个。 “微臣认为任尚书说得很对,能够卖官鬻狱的人不是贾充就是任恺,以这些人而言……”御史中丞冯紞指着地上跪着的经办官员们,“……绝对不是贾太尉的人,那么就是任恺任尚书卖官鬻狱了。 御史中丞冯紞深深的行礼,悠悠的看着任恺。 任恺目瞪口呆,怎么都没有想到四十三个行贿官员的公文是这些人办理的,他心中暗暗叫苦,大意了,大意了!只想到自己什么都没做,那一定是贾充做的,一点点都没有查证是谁做的。 他夹手夺过一个御史手中的公文,仔细的看,记得这份公文他也是过目过的,但是一点点都没有察觉有什么不对啊。 “竟然是你!老夫怎么都没有想到竟然是你!枉老夫一直以为你对朝廷忠诚,爱民如子,行事清白,为人端方,没想到你竟然与其他人联手陷害老夫?”任恺指着一个吏部的官员的鼻子,手指因为愤怒而颤抖。 “说!你是如何与胡问静勾结在一起的?你收了多少银子?你的背后是谁?”任恺厉声道,双目通红。 山涛闭上眼睛,附近的官员急忙扶住了他,他并不是倦了,而是伤心了,任恺年轻的时候是多么的干练啊,没想到老了之后如此的愚蠢。 那被任恺指着的吏部官员面如土色,打死没想到自己竟然卷入了超级受贿大案之中,坚决的摇头否认:“任尚书何出此言?这份公文是你过目的,我为何擢用此人的理由也说得明明白白,论资格,论功劳,论排位,就是该轮到此人提升了,我何来徇情枉法?何来与胡问静勾结在一起?更何来背后有人指使?”他愤怒的看着任恺,平时镇定从容的任恺原来是个出了事情就要推卸给别人的王八蛋啊。 “圣上,山司徒,卫司空,贾太尉,微臣没有收受一点点的好处,更没人指使微臣擢用此人,微臣所作所为都是按照吏部规章行事,若有徇私,微臣愿意以项上人头做抵。”那吏部官员大声的道,心中没鬼,眼神就坚定的很了,说话也特别的有底气。 贾充听着“圣上,山司徒,卫司空,贾太尉”的禀告词,心中就笑了,果然成功了,不枉他背了黑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