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真的盯着马松:“你方才说埋伏了后手,若是我与李县尉杀你灭口,你的同伙就会将胡某与李县尉举报到了扶风王的面前。是也不是?此刻你我已经是自己人,为何不说出你的同党是谁,难道你不信任胡某?你若是不信任胡某,胡某又怎么敢信任你?” 马松脸色不变,笑了:“马某对胡县令崇拜不已,甘为胡县令效死,岂会揭发胡县令?那只是马某为了与胡县令见面所说的惊人之言而已。” 胡问静笑了:“那么,你就是没有同党在外面接应了?” 马松脸色不变,心中冰凉。马蛋啊!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朗慢慢的松开了马松的手臂,退后一步,冷冷的看着马松。马松看着李朗的眼神都幽怨了,说好了的好兄弟呢? 胡问静冷冷的看着天花板,道:“你口口声声认同胡某的理念和行为,愿意为关中百姓的福祉奋斗,愿意为胡某效死,为何却不信任胡某,留下一个接应在外头呢?难道你方才说得崇拜胡某,愿意为胡某效死,都是谎言?” 马松脸色大变,汗水淋漓,若是说没有同党,会不会立刻被胡问静杀了灭口?若是说有同党,不交出来,胡问静摆明了就不会信任他,他又该怎么解释?该死的,胡问静懂不懂潜规则!不知道第一次见面,彼此都要留一手吗?这么直接的说了出来,以后怎么相处? 胡问静继续看天花板,脚又放在了桌子上摇晃着:“你是有同党的,杀人灭口这么简单地道理你怎么会不懂?” 马松大汗淋漓,事情正在向他没有预料到的方向大变,可是他一时之间想不到该怎么改变。 胡问静晃悠着脚,道:“你的计划应该是先假装支持我,混个军师当当,这个计划到这里为止很普通,看不出水平,然后就开始有区别了。道行浅的呢,就想着勾引胡某,时不时在胡某面前显示你的霸气,英俊冷酷,桀骜不驯,才华盖世,暖男帅哥阳光运动男什么的,胡某与你相处时日久了,身边又只有你一个帅哥,多半就会被你迷住,然后你就人财两得,虽然不是朝廷的官员,可是却能够通过胡某控制千阳县的一切,成为千阳县的无冕之王。嘿嘿,千阳县虽小,谁知道你能不能从中建立自己的基业呢?说不定你就以衙役和士卒为根基,培养了无数拿着朝廷的俸禄,却只忠心于你的手下呢。” 李朗冷冷的看着马松,这个计划之中就算没有除掉他这个县尉,至少也要架空了他。 马松努力控制着脸上的微笑,不露出一丝的惊慌,淡淡的道:“胡县令错看我了。” 胡问静继续看天花板,道:“道行深的,就打着我背后的朝廷大佬的主意。本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尉贾充,决定本朝谁能够平步青云进入仕途的吏部尚书任恺,这两个大佬的能量岂是胡某一个小小的县令所能比的?胡某只能给你千阳县的荣华富贵,撑死不过是一个小县的富家翁而已,可太尉和吏部尚书能够给你的舞台是整个大缙。你若是成了胡某的狗头军师,贾太尉和任吏部尚书知道你的存在,发现你的才华不过是时间问题,搭上了贾太尉和任吏部尚书的线,难道还怕没有美好的未来?咦,李县尉的脸色变了,肯定也是认同的了。” 李朗肝都疼了,怒视胡问静,反正已经与马松撕破了脸,也不需要遮遮掩掩了,直接问道:“何苦逼得这么紧?为什么不假装信了马松,慢慢的查出马松的同伙是谁,然后在一网打尽呢?官场之中你拿捏着我的把柄,我决定着你的前程,这不是很普通的情况吗?有多少人因为这该死的互相制衡的开头,慢慢的变成了铁哥们?” 胡问静笑了:“这种手段你知道我知道他也知道,我可不信他就没有提防,哪里可能这么容易得手。而且,这个计划行 不通。”李朗不解:“为什么行不通?” 马松心中发寒,打断胡问静和李朗的交谈,淡淡的笑:“胡县令真是想多了,马某的心中只有百姓和社稷,哪有个人的权力和富贵。” 胡问静盯着马松道:“这两个计划虽好,可是有巨大的局限。若是胡某就是看不上你呢?若是胡某就是不让你接触贾太尉和任吏部尚书呢?你抓着胡某的把柄才混到了胡某的身边,胡某防着你很正常吧?你不也防着胡某吗?提防三五年很正常吧?” 李朗一怔,陡然懂了。 胡问静道:“这两个计划最大的问题就是耗费时间太久,没有三五年只怕未必见效。” “以胡某看,你怕是没有这个耐心,也不敢等三五年。三五年后胡某已经调离了关中,不在扶风王的管辖之下,哪里还怕你威胁胡某揭发胡某?” “所以,你心里想的多半是在一两个月内试试看能不能达成这两个计划,若是有希望自然是最好,若是不成,立刻执行第三个计划。” 马松眼神中的温柔消失不见,唯有无尽的冰凉。 胡问静道:“你的真实计划就是抓住胡某违反扶风王的政令的证据,然后检举胡某。胡某不论被杀还是被贬都与你无关,你只想赌一把扶风王对你揭发检举者的赏赐,若是扶风王千金市骨,你有很大的几率能够成为官员,若是扶风王只给了一些金银,你也不算百忙一场。” “只是这个计划的可行性虽然最大,但利益最小,能够当官的可能最低,远不如在胡某身上花功夫的两个计划。所以你抱着万一的希望,想试试胡某能不能助你当官。” 马松淡淡的笑:“想不到胡县令竟然如此小看与我。”这一定是胡问静的心理战,一定是!千万不能露出了破绽。至不济,还有一个同伙在县衙之外,胡问静绝不敢伤害了他一根头发。 胡问静笑了:“你可知道胡某为什么花了这么多时间与你废话?” 马松一怔,大汗淋漓,神情一变,再也没有了方才的趋炎附势,冷冷的道:“你拖延时间,唱了半天的垃圾小调,就是为了让衙役抓捕我的同党?” 他转头看着衙门之外,笑了:“此刻是不是方圆五十丈之内的所有人都被胡县令抓入了县衙之中严刑拷打?不知道胡县令是不是已经抓住了马某的同党呢?”他灿烂的笑着:“马某若是如此容易被抓住同党,哪里还有脸前来自荐做谋士?” 李朗叹气,他也是这么想的,想要抓一个同党何其艰难,县衙外有街道,有买菜的买衣服的买首饰的顾客,有卖菜卖衣服卖首饰的摊主,哪里能够审问的出来谁是马松的同党?若是他与马松易地而处,同党更是绝不会在衙门之外,同党只需要与往常一样生活工作,若是马松无恙,日落之前或者天明之后在某处与同党会面,自然是安全无虞,若是没有会面,那就是马松被狗官抓了杀了,立刻悄悄启程去扶风城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