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三夜,若是还不肯,就往死里打,只要还有一口气可以嫁给张家就行。” “一个贱丫头,敢不给?她老子在世的时候也不敢吭一声,她敢不 给?” “官身是我们胡家的事,只要我胡家的长辈说话了,官老爷也管不了。” 就这种愚蠢低贱的人,若不是为了胡问静,张观看他们一眼都嫌弃肮脏。 大雨继续下着,张博张观微笑着看着胡问静,张家娶了胡问静之后就是官家了,他们不会幼稚的以为胡问静想把官位让给谁就是谁的,但是他们既然终于与官有了关系,踏进了官场的阶级,怎么都比以前送礼都不知道该送给谁强。退一万步,张家没有办法得到更多的官场资源,蹦出十几个张家的官老爷,至少也可以有个姓张的当官的子孙啊。胡问静亏待谁也不会亏待了自己的儿子吧。 胡家的人得意的看着胡问静,胡问静是官老爷了,可以嫁给更好的人家,他们知道啊,白痴才不知道胡问静如今地位高了,可以嫁的更好呢,可是胡问静嫁得更好,关他们什么事情?胡问静嫁给张家他们可以得到五十亩地,胡问静嫁得更好,他们能够得到什么?那比张家更好的人家说不定也愿意给胡家五十亩地,甚至更多?胡家的人一辈子与土地打交道,与村口的张三李四打交道,非常清楚一个原则,拿到手的才是自己的,与其考虑看不见的有可能愿意给更多好处的人,远不如看得见摸得着的,立马愿意给五十亩地的张家。 十七爷爷慈祥的看着胡问静,柔声的道:“你再怎么怪着爷爷,爷爷依然惦记着你,给你找了一个好人家。” 一群胡家的人热切的点头,媒妁之言,时辰八字等等手续已经全部完成,只要摆了喜酒,那五十亩地就到手了。 有人大声的叫着:“恭喜问静妹妹啊。” 有人欢喜的道:“郎才女貌,天造地设。” 有人嫌弃的看着一群衙役:“没眼色的东西,还不快点张灯结彩!” 有人叫嚷着:“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日摆喜酒吧!”早点摆喜酒送入洞房早点拿到五十亩地。不是五亩,是五十亩地啊! 有人扯着十七爷爷的衣袖,道:“十七爷爷,你说好了要给我五亩的!”若不是为了五亩地,白痴才围着是十七爷爷转。 有人大怒:“那是我亲侄女的聘礼,凭什么给你们家?七哥是我同胞大哥,她女儿的聘礼当然归我!” 一群胡姓族人开始了争吵,厮打。 胡问静眨眼,盯着张博,又看看张观:“以前不是很机灵的嘛,怎么会蠢到这种程度。” 张观笑了,走到了张博的身边并肩而立,认真的道:“胡问静,你爹娘死了,你出嫁就由长辈做主,你亲叔叔,你亲爷爷亲口答应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难道还能反悔?”这成亲的事情不论胡问静是不是满意,就是如此了。 张观盯着胡问静的眼睛,柔和的道:“问静啊,我儿其实还算英俊,以前确实性格恶劣,可是,你有手段,你能打,你可以自己管教啊,你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管教出一个你满意的丈夫。不论是你打断了他的腿也好,不许他纳妾也好,我张家绝对不说一句话。我张家只求与你结亲,借你的地位努力走上仕途,若是不成,你的儿子就是我张家的孙子,我张家终究还是走上了仕途,不过晚了一代人而已,我张家等了几代人,还差再等一代人吗?你的名声不太好,愿意娶你的人已经少之又少,能够容忍你驯夫的只怕唯有我张家了,你嫁给了我儿,那是你我双赢,何乐而不为?” 胡问静认真的点头,看小问竹,小问竹机灵的轻轻的鼓掌。 “厉害!”胡问静真心道,“胡某没想到张家为了当官能够谋算到这个地步。” 张观笑着,也分不清是得意的笑,还是苦涩的笑。“为了当官谋算到这个地步很稀奇吗?一点都不稀奇,为了能够当官,把自己阉了送进宫当太监的、跪在地上叫比自己还小的太监亲爹的、把妻女送到官老爷的床上、祖孙几代人给官老爷当狗的……各种各样的狠人多得是,娶个官老爷进而跻身官员家的谋算相比之下平平无奇,张家能够成功只是因为张家一直盯着问静,下手最快而已。” 胡问静笑了,转头看一群衙役:“把这些人统统送去矿区挖矿。” 几十个衙役和士卒涌出衙门,将张观张博父子以及马车上的胡家族人尽数围住。 胡家的人厉声呵斥:“胡问静,你疯了!”十七爷爷更是大怒,不顾大雨,跳下马车冲向胡问静:“小畜生,你敢忤逆不孝!看我不打死了你!” 几个衙役士卒去阻拦,胡问静道:“让他过来。” 那十七爷爷愤怒的冲过去,扬起手掌就打向胡问静的脸。 胡问静一脚踢在他的脸上,将他踢得飞了出去,半空中更有几枚牙齿乱飞。 胡问静一脚踩在那十七爷爷的脸上,冷冷的道:“胡某可以告诉你,胡某是官,你是民,就算你是我亲爷爷见了本官也要跪下。可是,那不是胡某的本心,胡某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你是亲爷爷又怎么样,胡某就是要打你。” 一群胡家的人悲愤极了,简直怒发冲冠:“敢打亲爷爷!忤逆不孝!天打雷劈啊!” 胡问静平静的看着他们:“老胡家竟然冒出一群垃圾,真是家门不幸啊。”抬头看天,若是千百年后的那个老胡家得知有姓胡的人如此人渣,会不会气得手发抖?她忽然眼眶发烫。 张观脸色大变,想过胡问静敢违背亲爷爷亲叔叔许下的婚姻,想过了怎么做水磨工夫慢慢的与胡问静沟通纠缠,就是没想过胡问静敢当众殴打自己的亲爷爷。这违背了最基本的道德!不,是最基本的人性! 张观死死的盯着胡问静,一字一句的道:“胡问静,你知道你在作什么吗?” 胡问静看看四周,很多衙役士卒同样一脸的震惊。她笑了,道:“我当然知道。” “胡某打几个叔叔婶婶无所谓的,也就是亲戚而已,又不是叔叔婶婶养大的,没有吃过叔叔婶婶的一口饭,遇到不讲理的叔叔婶婶,打了也就打了,被人骂发达之后六亲不认是肯定的,但也就如此了。谁家的叔叔婶婶可以跑到自家来指手画脚的?” “胡某打了爷爷就不同了,爷爷是老人家,爷爷是直系血脉,爷爷是我爹爹的爹爹,只有爷爷打孙女,爹爹打女儿,哪有孙女打爷爷,女儿打爹爹的?这是最基本的伦理纲常,谁敢违反就是禽兽不如,就是天下共唾之,就是被人指着脊梁骨骂,就是走在街上没人卖东西给他,就是出门被车撞死,就是下雨天被雷劈。” “咔擦!”天空中霹雳闪过。 “轰隆!”然后才是震耳欲聋的雷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