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妇人脸上灿烂的笑着,头上的金钗乱颤,轻轻的坐下。这个该死的女子以为自己是谁?竟然敢对她们指手画脚?好几个妇人眼圈微微一红,她们是蒯阀蔡阀的贵妇,以前自然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如今蒯阀和蔡阀的主支男丁已经尽数被胡问静杀了,没等她们从悲痛和震惊中恢复过来,分支得到风声之后瞬间消失不见,她们这才明白她们侥幸与主支的男丁分开行事,提前到了巴陵并不代表就是走了大运,她们的苦难才刚刚开始。 没了主支的男丁,没了分支的谄媚,一群妇孺能够做什么?她们白天担心胡问静斩草除根,晚上担心仆役造反,想要离开巴陵又无处可去,只能战战兢兢的在巴陵日盼夜盼,指望朝廷给她们公道了。 唐薇竹淡淡的笑着,看着一群曾经的高门大阀的贵妇只能在她的面前战战兢兢,她有种说不出的得意感:“薇竹代表宜都王司马冏殿下为各位主持公道来了。” 一群蒯阀和蔡阀的女子期盼的看着唐薇竹,要怎么讨回公道。 唐薇竹笑了:“招揽灾民,以工代赈。” 一群蒯阀和蔡阀的女子惊愕的看着唐薇竹,唐薇竹悠悠的喝了一口茶水,慢慢的道:“胡问静无罪而诛荆州门阀,朝廷定然会为诸位伸冤,但是胡问静一定会往门阀身上泼脏水,为富不仁,欺压百姓,不顾灾民死活什么的,你们想要在朝廷中赢得更多的人的支持就需要作出表态,让朝廷知道荆州门阀都是好人。” 一群蒯阀和蔡阀的女子互相看着,缓缓点头,赈灾对门阀的声望有好处,能得民心。 唐薇竹又转头看着远处的洞庭湖,宜都王司马冏和朝廷现在多半还不知道荆州发生了什么,这些事情都是她按照萧哥哥的计划做的。 “胡问静,我要你付出代价!”唐薇竹看着碧波荡漾的洞庭湖,心中杀气腾腾。 第117章 走了奸臣酷吏的道路就没有退路 已是深夜,宅院中却灯火通明,蒯阀和蔡阀的妇人齐聚一堂,偌大的厅堂内挤满了身穿白色孝衣的女子。 白天的时候唯恐见宜都王使者的时候一声孝服冲撞了使者,众人孝衣也不敢穿,只是在发髻上插了一朵小纸花,但此刻再无旁人,这应有的礼仪不可废弃,所有人都穿上了纯白的孝衣,大堂之内顿时阴恻恻的,鬼气森然。 一个妇人慢慢的道:“那唐薇竹的话不可尽信,也不可不信。”唐薇竹拿的出宜都王司马冏的凭证,应该是真的使者,但未必就是真心为了蒯阀和蔡阀出头,胡问静诛杀荆州门阀的大罪清清楚楚,朝廷或者宜都王殿下要惩戒胡问静何须门阀遗孀再多做什么?这唐薇竹的言语只怕不尽不实。 另一个妇人摇头,她不是认为唐薇竹说得都是真话,而是觉得她们别无选择。“支脉诸人尽数跑了,我们危在旦夕,不抱紧了宜都王的大腿,我们还有什么选择?” 众人惨然,蒯阀和蔡阀当年威风凛凛,她们到任何一个地方度假对当地的门阀分支和小门阀而言那是天大的荣幸,每日有无数人等着拜见她们,仆役更是如流水一般,每个人指挥五十个仆役都嫌弃排面小了,可今日蒯阀和蔡阀遭遇劫难,莫说那些小门阀了,当地的门阀分支的人都跑得干干净净,她们身边只有带来的丫鬟仆役而已,可这些人就真的可靠吗?门阀的产业的地契房契其实还在手中,可孤儿寡母能够保住产业吗?这些问题越想越是心寒。 想到那些家中没了男丁,被吃了绝户的孤儿寡母,一众贵妇人人颤抖得厉害。她们倒不算绝户了,还有好些幼小的男孩子呢,可是风雨飘摇之下一群小孩子又有什么用,是能够站出来顶住了天空,还是力挽狂澜?只怕纵然是仆役造反都镇压不住。 没了成年男子、被荆州刺史杀戮,这两个劫难同时而至,蒯阀和蔡阀的主支的孤儿寡母想要活下去必须找到一条足够强大的大腿。 某个蒯家的女子说道:“以我之见,我们大可以多管齐下。”众人一起盯着她,她想要向往日一般抿嘴微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大难临头努力求生之下哪有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英姿?她慢慢的道:“首先,招揽流民,以工代赈,我们必须做。不论这是宜都王的意思,还是宜都王使者的意思,我们都只有照着做。宜都王使者是我们唯一的靠山,若是再恶了关系,我们只怕很快就会被其他人生吞活剥了。” 一群女子沉默不言,好些人发抖。荆州八大门阀凋零,可也不是尽数都遭了毒手,马阀、刘阀、杨阀不是安然无恙吗?却也不见这三家的人出来接触她们,是不敢与她们接近,还是根本不敢被人发现踪迹?这蒯阀和蔡阀时局之危可见一斑。 那蒯家女子继续道:“其次,我们要大肆张扬我们与宜都王的关系,只要这巴陵城中的人知道了,我们至少暂时不会有危险。”一群女子点头,狐假虎威也好,故意让人怀疑宜都王与胡问静打对台也好,不论哪一种都会让巴陵城中的人不敢妄动。 那蒯家女子继续道:“第三,我们从今日起万万不可再提及与胡刺史的仇怨。”众人理解,仇恨在心即可,若是经常提在嘴中多半会激怒了胡问静。 “第四,我们赈灾必须打着宜都王和长沙王的名字。” 有人惊讶的道:“长沙王?”长沙王司马乂屁颠屁颠的跟着胡问静呢,打长沙王的名头是想要分化长沙王司马乂和胡问静的关系吗?这个挑拨离间实在是太低级了,只怕不是好主意。 那蒯家女子苦笑着:“不是。同时打出宜都王和长沙王的名头其实是向胡问静投降。” 一群女子死死的盯着那提议的蒯家女子,好几人颤抖着指着她,家人尽数被胡问静杀了,她竟然想要投降?有几人更是站了起来,脸涨得通红。 那提议的蒯家女子慢慢的道:“我只是一介女流,不知道蒯家为何与胡刺史结了大仇,胡刺史竟然要杀光了我蒯家的主支……”大堂中一群女子都沉默了,门阀的大事都是男人在操作,她们怎么会知道。“……可是宜都王的使者让我们出头赈灾绝对是居心叵测,很有拉着我们与胡刺史继续斗到底的意思” “可是……我们还有什么资格和胡刺史斗?” 大堂中鸦雀无声,血海深仇不共戴天,但是人也要实际一点,蒯阀蔡阀如今只剩下孤儿寡母了,拿脑袋与胡刺史斗吗?想要报仇雪恨也该放在十几二十年新的一代成年之后。 “巴陵城归属长沙国,长沙王殿下就在胡刺史的身边,胡刺史若是想要杀了我等难道还需要拖延这么久?以我看,胡刺史对我们置之不理,要么是已经达成目的,不愿意灭了我蒯阀,我蒯阀根深蒂固,或者对胡刺史还有些用;要么是……”那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