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辛苦,庄稼人可不怕每天干不完的活。 其余农民有的点头附和,农庄真是吃得好啊。有的坚决反对,吃得好有个p用,当佃农的时候此刻已经在家里谁懒觉了,哪里要这么辛苦。 众人一边干活一边说话,一个农民却一直黑着脸,一声不吭。众人偶尔看到那人,幸灾乐祸的笑着。他们都是家里没田地的佃农,这门阀老爷的田地被官老爷充公了,他们并不怎么在乎,只要给饭吃,给谁干活都一样。可那个农民家里其实是有两亩田地的,如今同样被官老爷充公了,成了一无所有的“官佃”,当然,农庄是没有“佃农”之类的称呼的,农庄之内大家都是社员,都要干活的。 那曾经有两亩地的社员默不作声的干活,心中充满了对农庄和 官老爷的愤恨,他好不容易有了两亩地,为什么官府就没收了?只是他家的田地,他有田契的,凭什么官老爷就没收了他家的田地?可是他知道他没有办法和官老爷讲理,他亲眼看到其他与官老爷讲理的人被官老爷杀了,鲜红的血液教会了他老老实实的闭嘴。但他可以闭嘴,却绝不会忘记他的两亩田地,那是他家的田地。 田地的另一边,有几个男子聚在一起干活,只看他们的动作就知道他们完全不会农活,那细皮嫩肉的模样更是一看就知道以前非富即贵。 这边的一个农民笑着道:“听说那几个人是门阀的大老爷。”这个消息其余农民也听说了,那些看上去就不是农民的人个个都是拥有几千亩地的门阀大老爷。 有农民一脸的幸福,大声的道:“能够和门阀大老爷一起干活,是我的福气啊。”几辈子都没资格见面的门阀大老爷竟然与他一起干活,这绝对是意外之喜,一定可以吹嘘几十年。 那被没收了两亩田地的农民看了一眼那些门阀大老爷们,心中微微舒服了一些,门阀大老爷的几千亩地都被没收了,他这两亩地也算不了什么。 农庄的猪圈中,一个女子捂着鼻子,慢慢的清理着猪粪,有个妇人跑过来,愤怒的呵斥:“怎么还没干完活?”那女子脸上闪过一丝愤怒,然后又老实的道:“是。”加快了速度。 那妇人呵斥着:“农庄不养闲人,活计没干完是要惩罚克扣口粮的,你今日若是干不完,口粮就会减半。”那女子忍无可忍,厉声道:“减半就减半!我才不要吃那些东西呢!”那些让农民们吃饱喝足的蔬菜做得差极了,根本不能和她以前吃的相比,就是那些让农民们日夜期待的每十日一次的猪肉兔肉也完全不是那女子喜欢的,她只吃羊肉,绝对不会吃低贱的猪肉的。 远处,一个年轻的男子带着十来个人望着这里,淡淡地道:“那个年轻女子是怀县的门阀贵女。” 十来个人皱眉看着那年轻的男子,低声道:“金兄,这门阀中人纵然是女子也要做苦力吗?不是说有才华者可以在农庄之内教书吗?” 那金兄正是金渺,他摇了摇头,道:“是有这个规矩,胡刺史留下门阀子弟的目的就是想要门阀子弟教书,只要真有才华,门阀子弟可以在农庄内过得很轻松。” 金渺带着众人走向学堂,边走边道:“想要像以前一样大鱼大肉,不事劳作,那是不可能的,但教书与农庄的工作相比,干净,卫生,没有体力活,早晨起来也比较晚,算是比较舒服的了。” 那十来个人一起点头,学堂的夫子的工作与农民相比真是轻松了几百倍了。 金渺继续道:“可是,那个女子在教书的时候违反了规定,只能赶出学堂去猪圈了。”他的声音冰凉,透着杀气。 那十来个人微微颤抖,惊恐的看着金渺。金渺意识到了自己的语气的变化,急忙道:“我刚从洛阳回来,杀了一些中央军的士卒,身上未免带着一些杀气,若有冒犯了诸位,还请恕罪。”金渺带着长矛兵配合胡问静狙杀那中央军的王将军,在中央军四散之后急忙 那十来个人听着金渺客套的言语,终于找回了熟人的感觉。金渺是司州上洛郡的门阀子弟,他们几个都是司州魏郡的门阀子弟,与金家沾亲带故,眼看胡问静将半个司州的门阀尽数抄家,人口发配到了农庄种地,惶恐不安之余急急忙忙赶来寻金渺探听消息,可巧金渺就在司州河内郡野王城。 金渺带着众人到了学堂,远远地就能听到学堂内有人在诵读论语。 金渺笑了,胡老大对论语之类的儒教教材恨之入骨,若不是赶时间,哪里会用论语当启蒙?他带着笑,道:“在农庄教书,教得好不好是其次的,最重要的是绝对不能教礼乐。那个怀县的贵女就是犯了这条错,被直接贬谪到了猪圈。” 那十来个友人一怔,他们一直以为那个怀县的贵女是向学子灌输胡问静是乱臣贼子什么的,或者当众大骂胡问静,怎么都没想到竟然是因为教了礼乐。一个友人谨慎地问道:“愿闻其详。” 金渺转头看着那十来个人友人,道:“胡刺史要推行公平,而公平之中有一点就是人人平等,礼乐的重心是什么?是尊卑秩序啊,上位者有上位者的礼仪,下位者有下位者的礼仪,吃饭,走路,说话,做事,婚丧嫁娶,穿的衣服住的房子用的案几都有规定。这完全不符合胡刺史的公平之意,绝对不能教。” 那十几个友人皱眉,有人问道:“若是如此,是不是见了胡刺史也不用行礼,不用下跪?” 金渺笑了,问到了要害上了。他认真的道:“你们说得对,这礼已经渗入了我们的生活,礼记中的古礼我们可以废除,但是生活中的上下尊卑怎么废除呢?难道我还敢当着胡刺史的面叫她胡霸天胡杀头不成?见了胡刺史还能不行礼?” 那十几个人友人一齐点头,就是这道理,尊卑秩序这个东西有的有用,有的没用,怎么可以一概而论彻底打翻呢? 金渺道:“胡刺史不是要打翻了礼,而是不能让这些不识字的孩子在什么都不懂得的时候把礼当做了世上最重要的东西。礼记中记载和推崇的礼乐包含了太多不公平的东西,胡刺史此刻没有时间一一去芜存菁,所以只能先彻底抵制,等她有了时间了,自然会重新梳理这公平究竟指的是什么。” 老实说,金渺自己也没搞明白胡问静的“公平”究竟是什么,仅仅是将门阀的财产充公,大家都吃野菜粥就是公平了?怎么看都不太对。想来胡问静完成了军事上的安稳之后会完成“公平”的详细解释,比如胡问静嘴中的“伟大的共产主义”究竟是个什么概念。 金渺继续道:“那个怀县的女子若是与别人讲礼乐的重要性,或者严格遵守礼乐制度,那都无妨,胡刺史还不至于为了她自己不曾解释清楚的事情严惩她人。但是既然已经警告所有在学堂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