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矢的防御力就差极了。他有些惋惜,可惜距离远了,不能听见胡问静的惨叫声,不然一定很是好听,不过,亲眼看到胡问静被射成刺猬也是很不错的。 胡问静大叫:“杀了那些弓箭手!”身后的骑兵跟着大叫,拼命地催马疾冲向一队弓箭手。 那队弓箭手丝毫不慌,细细地瞄准,有人下令道:“放箭!” “嗡!”箭矢如雨点一般射向胡问静和一群骑兵。同一时刻,另一侧的弓箭手的箭矢也激射而出,天空中黑压压的一片箭矢。 “向前!”胡问静厉声叫着,拍马疾冲向某一侧的弓箭手,全然不顾漫天的箭矢。 卫瓘轻轻地鼓掌:“好一个战斗到死的骁将。”他估摸着空中的箭矢的位置,确定至少有两三百支箭瞄准了胡问静。卫瓘笑着:“老夫倒要看看胡问静能够格挡几支箭矢。”胡问静一定不会束手待毙,任何一个武将都会有格挡箭矢的本事和本能,只是在雨点般的箭矢之下结果都是一样的。 卫瓘微笑着盯着胡问静,眼睛一眨不眨,没能亲眼看到邓艾和钟会被杀是他这一辈子最大的遗憾,这一次一定不能错过了胡问静变成刺猬,胡问静的每一滴鲜血都会是他这辈子最完美的回忆。 箭雨瞬间就到了胡问静的面前,胡问静厉声大叫:“破!”剑光暴涨,无数箭矢被长剑斩断或格挡,歪歪扭扭地落在了地上。 卫瓘赞叹道:“好剑法。”一群目睹胡问静斩落箭矢的将士一齐点头,胡问静以骁勇闻名,果然名不虚传。但是一剑砍落几十支箭矢有个p用,还有几百支箭矢呢。 夏侯骏看着密密麻麻的箭矢,欢喜地大叫:“刺猬!刺猬!刺猬!”这一波箭矢至少有两三百支,如疾风如暴雨如苍蝇如黄蜂,就不信胡问静还能斩落两三百支箭矢。 胡问静看着箭雨,厉声道:“胡某的剑法是无敌的!”剑光再次暴涨,又是一片箭矢被尽数斩落。 卫瓘真心佩服到了极点:“怪不得能够率领数百骑冲击数万人,自文鸯以来,胡问静的勇猛可为第一。”然后,微笑着看着胡问静身上中了五支箭矢。 两百余支箭矢攒射,竟然只中了五支箭矢,这胡问静的剑法果然是犀利。但是又有什么用呢,挡住了195支与挡住了1支是一样的,都是一个死字。 胡问静凄厉地惨叫:“为什么我还是中了箭!为什么?” 夏侯骏大喜若狂,手舞足蹈:“中了!中了!中了!来人,拿弓箭来,不,牵马来,不,拿好酒来!” 无数人狂笑,射杀了对方的主将,这次战斗已经赢了。柠檬小说 胡问静慢慢的向战马一侧滑落,无数人准备欢呼,胡问静陡然又坐直了身体,厉声道:“胡某不服,胡某就算身中几百箭也要杀光了贼子!”疯狂催马继续疾冲。 卫瓘看着胡问静依然在马背上纵马疾驰,他双手负于身后,喟然长叹,这是中了致命箭矢的猛将在临死前的力战了,真是悲壮啊。 “老夫都要哭了。”他微笑着,胡问静一死,洛阳不足惧,剩下的就是诡异的不表态的司马骏和司马越了。 那队弓箭手一边撤退,一边厉声叫着:“挡住骑兵!”那数千抱着脑袋蜷缩在地上的胡人士卒眼神坚定,拿起了地上的刀剑,下一刻,他们就会挡在冲刺的骑兵队伍之前浴血奋战,为弓箭手争取逃脱的机会。当然,他们至少有半数以上的人会战死。 那数千躺在地上抱头蜷缩的胡人士卒的眼神坚定无比,厉声道:“逃啊!”爬起来就跑。 一群弓箭手怒了,按照训练,不是应该拿着刀剑挡在弓箭手前面的吗?王八蛋,这群胡人士卒真是靠不住。 一群胡人士卒委屈极了,平时训练当然熟练极了,但是躺在地上听着马蹄的轰鸣,感受着地面的震动,仰望高大的战马,心中的恐惧超过了能够承受的极点,手脚不听使唤的就跑了。 片刻间,胡问静就带领骑兵杀入了来不及让开的胡人士卒之中,惨嚎声不绝于耳。 卫瓘毫不在意那些胡人士卒的死活,能够按照训练忽然趴下清空弓箭手的视野,让弓箭手准确的击杀了胡问静,这些胡人士卒已经尽了最大的价值了。他灿烂地笑着:“无论如何,老夫成为顾命大臣的趋势不会变了。” 占据并州,手握十几二十万胡人士卒,又是朝廷司徒,他不做顾命大臣辅佐幼帝司马遹还有谁敢做顾命大臣?卫瓘看着胡问静一路践踏着蜷缩在地上的胡人士卒冲入了某支弓箭队中肆意屠杀,心中幸福无比:“没想到老夫竟然是下一个司马懿。” 忽然,卫瓘一怔,哪里不对。 卫瓘身边的将领们惊呼着:“该死,胡问静的骑兵身上的甲胄是重甲!”胡问静和数百骑兵在箭雨之下中箭者不知凡几,却没有一个人受伤坠马,甚至没有一支箭矢挂在身上,除了那一身古怪的淡黄色甲胄是重甲之外再无别的解释。 卫瓘脸色铁青,死死地盯着胡问静的淡黄色铠甲,果然所有射中胡问静的箭矢尽数落在了地上。 另一个将领看着空中飞舞的淡黄色蝴蝶,怔怔道:“不对,不是铁甲和皮甲……”铁甲和皮甲中了箭矢怎么会有这么多碎末,还能轻飘飘地在空中飞舞。 众人死死地盯着胡问静等骑兵,只见不论是骑兵还是战马都覆盖着淡黄色的古怪甲胄,在箭矢之下不见有人或战马受伤,唯有淡黄色的蝴蝶在空中飞舞。 一个将领铁青了脸:“若是胡问静有全身重甲,天下还有谁能敌?”护住全身和战马的重甲骑兵简直是军中的噩梦。 卫瓘死死地盯着胡问静,只见胡问静忽然不像受伤,四处斩杀,已经杀透了挡路的胡人士卒,杀向四处乱逃的弓箭手队伍,心中愤怒地无法说话。胡问静不怕箭矢!那还怎么杀了胡问静?长矛兵?该死的,夏侯骏只有柴火棍兵! 卫瓘沉着脸,下令弓箭手尽数撤退,今日出了意外,竟然无法阻挡胡问静,必须重整旗鼓与胡问静再次决战。他冷冷地望着胡问静,胡问静的命真是好啊,若不是他不想让夏侯骏知道他有万余中央军士卒,只带了一千中央军精锐,有兵种齐全的中央军在手,他分分钟就有几百种方式击杀了胡问静的重甲骑兵。 卫瓘尽力平静地道:“走。”为将者不能鲁莽,既然失利,就要立刻撤退减少损失,寻找下次有利的机会。 一群将领跟在卫瓘身后离开,却有一个将领呆呆地看着胡问静的骑兵四处追杀某一支弓箭手,喃喃地道:“为什么那淡黄色的甲胄像是……纸……”那将领有个孩子,喜欢撕碎了昂贵的纸张抛洒,看着满天飞舞的淡黄色纸屑大笑。那些淡黄色的纸屑与眼前胡问静的骑兵身上飞起的淡黄色蝴蝶何其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