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城池之中,有仆役走路都在笑,其余仆役惊呆了,难道是吓傻了?那仆役笑眯眯地应着,打死不肯说出真相。他管辖的区域内的人家生了一个孩子,他却没有上报,如此一来他负责的人数凭空有了可以跑掉一个人的空缺。 另一个角落,有一群仆役挤在一次,脸色惨白,他们负责的区域昨晚大暴动,一群人逃跑,他们只拦住了大半人,终究被跑了三个。 有仆役道:“无论如何不能上报,若是上报,我等必死无疑。”各个门阀现在像疯了一样严查人口,若是发现少了三个一定会砍了他们以儆效尤。 其余仆役惨然道:“可是终究少了三个人,如何是好?” 有仆役压低声音厉声道:“那就去抢三个人回来!”抓外地人也好,从其他里坊抢人也好,无论如何要抢三个人回来抵住空缺。 …… 济北。 一个琅琊王氏的子弟低声道:“昨日又跑了六十三人。”尽管已经采取了封锁道路,封锁村子,封锁里坊,以及株连等等手段,但是百姓逃跑的(欲)望反而更强烈了,每日都有人不顾一切地向胡问静的地盘逃。那琅琊王氏子弟很是不明白,百姓们是不是疯了,为何管得越是严格越是有人想要逃跑?集体农庄有个P的好的,值得冒性命危险脱逃吗? 又一个琅琊王氏子弟低声道:“实在是管不住……” 一群琅琊王氏的子弟无奈极了,“管不住”完全不是借口,琅琊王氏的地盘距离胡问静的地盘实在是太近了,好些地盘根本是紧贴的,百姓跑几步就到了胡问静的地盘之内,谁敢去胡问静的地盘抓人?管理难度直接爆表。 有琅琊王氏弟子怒骂道:“那个该死的佘戊戌在界碑处十二个时辰派人接应也就算了,竟然还带了大军,谁敢越界抓人立刻开战!”整个佘家都投靠琅琊王氏了,佘戊戌算老几?偏偏就是这个小门阀佘家的弃子佘戊戌疯狂地盯着琅琊王氏硬杠,真以为琅琊王氏是吃素的? 另一个琅琊王氏的子弟犹豫了半天,终于道:“何止胡问静的地盘,最新消息司马越已经在冀州的几个城池之内强行推广集体农庄,杀了不少豪门大阀,其对豪门大阀的残酷以及推广集体农庄的手段几乎与胡问静一模一样,已经被人称作‘污妖王第二’、‘胡马越’,这青州和徐州的豪门大阀被司马越的铁血手段吓住了,主动表示可以执行集体农庄。一旦青州徐州也有了集体农庄,我琅琊王氏的地盘立刻被集体农庄包围,百姓不论向哪个方向跑都是奔向光明。” 一群琅琊王氏愤怒地瞪他,“奔向光明”是什么意思? 王衍看着远方,脸色铁青,虽然他依然没想清楚胡问静要这么多人口干什么,养得活吗?但是彼之蜜糖,我之□□,敌人想要的就绝对不能给! 王衍厉声道:“仅仅靠武力手段是没有办法阻拦百姓……奔向光明的!” 一群琅琊王氏子弟听着王衍咬牙切齿的说出最后几个字,偷眼看第一个错口的子弟,只觉你完蛋了。 忽然四周狂风大作,吹拂王衍的衣衫,王衍在风中飘飘欲仙,声音却如夜枭般凄厉:“为今之计,唯有以毒攻毒!” 一群琅琊王氏子弟莫名其妙,是指造谣集体农庄杀人、吃人肉吗?琅琊王氏的地盘与兖州定陶、陈留、濮阳、豫州各地接壤,集体农庄的消息已经传了许久了,不少百姓早就对集体农庄有所了解,此刻才造谣只怕效果不会太好。 王衍冷笑,若只是造谣也配叫做以毒攻毒? …… 琅琊王氏控制的某个县城之内,忽然有王氏子弟带了人在街上敲锣打鼓。 “都听着,凡我琅琊王氏的田地即日起执行集体农庄制,所有人包吃包住,每日野菜粥野菜馒头管饱,每十日有肉吃!” 四周的百姓震惊了,简直是天大的喜讯啊,日盼夜盼,终于迎来了集体农庄! 有百姓大声地欢呼:“万岁!万岁!万万岁!”谁愿意冒着掉脑袋的危险越境啊,而且背井离乡想想就觉得凄惨,如今能够不离开家乡就进入了集体农庄享福,这一定是祖坟冒烟了。 有百姓泪流满面,跪在地上举手向天:“爷爷,爷爷!你看见了吗?我也是光荣的集体农庄的社员了,以后我再也不用担心饿死了。” 另一个百姓一边欢呼一边流泪:“爹啊,要是你能够活到现在,你就再也不会饿死了。” 有百姓抱着孩子大哭:“以后你终于有书念了!”什么吃饱饭之类的低级享受算个P,他看重的是集体农庄内的免费学堂,所有孩子都可以读书识字,以后家里再也不是一字不识的文盲,而是有了一个文曲星了! 有百姓欢呼了许久,忽然一股不妙的感觉涌上了全身,颤抖着问家人道:“我家租种的田地是琅琊王氏的吗?”家人兴奋的脸色陡然惨白极了,摇头道:“不是,我家租种的田地是钱家的。” 周围好些百姓反应过来,这里又不是琅琊,琅琊王氏在本地的土地少得可怜,大部分佃农根本无法享受到琅琊王氏的集体农庄的美好生活。 那百姓浑身发抖,看着周围因为成为光荣的集体农庄的一份子而欢呼的街坊邻居,只觉比世界毁灭还要强大的委屈涌上了心头,化作了热泪,又化作了更加强烈的不满。他嘶哑着嗓子叫道:“去找地主老爷,老子也要集体农庄!老子也要吃饱饭!老子也要吃肉!” 周围的佃农们大声附和:“对!我们也要集体农庄!凭什么别人可以加入集体农庄,我们不可以?”“走,去找地主老爷门阀老爷要个说法!”“对,不给说法我们就不走!” 一大群人相拥着走了,孤零零地留下了十来个人,每个人的脸色比死了亲爹还要悲凉。一个人终于慢慢地蹲下,痛哭失声:“我不是佃农啊,我怎么享集体农庄的福气?” 其余几人同样悲凉,只有农民最了不起,其余工匠,店小二,伙计,菜贩等等就不是人,享受996福报的资格都没有?何以如此厚此薄彼! 有人红了眼睛,叫道:“我们去县衙,我们也要成为农庄社员!” 县衙之内,县令淡定地坐在角落喝茶,他是朝廷命官,在这里毫无根基,一切由门阀说了算,只管看戏就好。 当地的一群门阀中人愤怒地围着某个琅琊王氏的子弟,以往是绝对不敢如此怒对琅琊王氏子弟的,拍马屁还来不及,哪里敢摆个臭脸?但是琅琊王氏一声不吭执行集体农庄制,结果全城的佃农都要求集体农庄制了,这件事必须由琅琊王氏负责! 那琅琊王氏子弟负手而立,云淡风轻:“负责?负什么责?我琅琊王氏在自己的田地里执行集体农庄制,需要向谁负责?”他冷冷地看着一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