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点都不在意。 两个都无视百姓、手下的性命的禽兽相遇,这场战争会爆发出什么结果? 刘曜恶狠狠地盯着胡问静,原本他以为胡问静是一个文明人,会顾虑伤亡率,会在意有没有毁坏城池,会回避屠杀老弱妇孺,有很多恶毒的手段无法施展,现在他知道他错了,胡问静根本就是一个蛮夷,就是一个胡人,汉人的道德、底线、文明根本无法约束她。 “这将是一场苦战。”刘曜的嘴中发苦,这次战争的恶劣超出了他的想象。 胡问静的军中,数骑传令兵横跨战场,对每一个方阵厉声叫着:“后退者死!未闻撤退号令擅自撤退者死!不听将令者死!怯懦不前者死!” 数百个方阵中汉人百姓士卒回头看着那数千穿着坚固的铠甲,拿着锋利的刀剑长矛,端着犀利的(弩)弓的中央军士卒,只觉这场战斗就是人生的最后一刻。 胡问静看着沉寂的士卒们,大声呼喊:“杀胡人!” 悠扬的号角声中,无数百姓士卒悲声大喊:“杀胡人!”奋力冲向泥土高墙。 高墙之上的胡人们大笑:“杀汉狗!” 刘曜大声地下令:“放箭!” 千余胡人弓箭手仰天抛射,箭矢如雨点般射向远处的汉人方阵,立刻有人惨叫着中箭倒地。有汉人士卒的脚步微微犹豫,将领们厉声呵斥着:“冲锋!跑得越快胡人的弓箭手越是射不到你们!跑得慢就会被胡人射死!” 沈以泽拼命地跑,她完全不知道为什么跑得快就不会被箭矢射中,她只知道别人在跑,那么她也跟着跑。一支支箭矢从她的身边落下,不时有同伴中箭惨叫,她只管埋头向前跑,肺 里的空气仿佛都燃烧了。 有汉人百姓士卒惨叫着倒在地上,看着箭雨浑身发抖:“不,我不去了,我不干了,我……” “噗!”那汉人士卒的人头飞起。 一个中央军将领厉声道:“临阵退缩者死!” 远处,没有轮到进攻的汉人百姓士卒看着战场,战场上没有火光,没有硝烟,没有大将骑马纵横,可是那一具具尸体,一个个中箭惨叫的百姓士卒却让他们浑身发抖,面色惨白。 一个年轻男子眼睛发直:“这就是战争……”书里只写了大军冲锋,破城,大胜,将军凯旋,何时写过打仗是这么可怕的事情? 有人浑身发抖,只想逃走:“我是九代单传!我还没有媳妇!我还没有儿子!我不能死在这里,杜家不能绝后……”去他娘的胡问静,去他娘的荣华富贵,他统统不要,他只要回家。可他一转头看到身后冷冷地看着他们的中央军士卒,立刻浑身发抖,只要他敢逃,那些中央军士卒就敢杀了他,绝不会听他的解释,绝不会在意他是九代单传。他痛哭失声:“王八蛋!”可是两只脚却牢牢地站在原地,一步不敢退。 “噗噗噗!”一阵箭雨落下,泥土高墙之上的胡人弓箭手中箭。 一个胡人神射手恶狠狠地看着远处的汉人弓箭手,却没有抬弓对射。他的弓箭攒射射不到那么远,而抛射只能是大面积覆盖攻击,做不到精确射中某个人。 胡人神射手愤怒又委屈无比:“该死的汉人,我要是有能够射这么远的弓箭,哪个汉人可以比得过我?” “噗噗噗!”又是一阵箭矢入肉声,一个跑在沈以泽前面的汉人百姓士卒中箭倒下,沈以泽情不自禁地一闪,然后发现她已经是跑在最前面的人了,只觉那泥土高墙之上的所有弓箭手都在瞄准她,她从来没有这么觉得天地空旷,毫无遮挡。 “啊啊啊!”沈以泽大声地叫,不是惊慌,不是惨叫,只是为了让自己更有勇气。 一支箭矢激射而至。沈以泽明明看见了,却根本不知道该怎么闪避或者格挡,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箭矢射向她的胸膛。她在刹那间只有一个念头,我就要死了? 一把朴刀从她的眼前掠过,将那支箭矢砍成了两截。一个高大无比的女子转头对沈以泽道:“见到箭矢,要么立刻趴下,要么用刀剑拍过去。” 沈以泽茫然地点头,不远处有人大声地叫着:“祂迷,跟上!” 那高大无比的女子拎着长长的朴刀叫着:“就来!”大步向前冲了上去。 高墙之上,胡人弓箭手忙着与中央军的数百弓箭手对射,而一群手拿刀剑的胡人笑眯眯地看着在箭矢的打击下拼命跑近的汉人,有胡人勇士大声地叫:“我要砍下第一个汉人的头颅,谁也别和我抢!大不了他的肉给你们吃。”周围的胡人大声地应着:“好,说定了。” “噗!”一支(弩)矢精准地射穿了那胡人勇士的咽喉,那胡人勇士喉咙咯咯作响,眼珠子凸出,扑地而死。 附近的胡人悲声大叫:“普六茄!” “噗噗噗!”(弩)矢激射,一个个胡人弓箭手中箭倒地。 某个胡人弓箭手大声地叫:“汉人有(弩)!不要管其他人,先射杀了汉人(弩)兵!”一群胡人弓箭手紧张无比,落入了(弩)的攻击范围后,弓箭手哪里还有活路? 一个胡人弓箭手顺利地找到了一个混在人群中的中央军(弩)手,那中央军(弩)手刚射出了一支(弩)矢,正在上弦。那胡人弓箭手狞笑着:“王八蛋,看老子射杀了你!”他在0.1秒之中搭箭,在0.2秒之内拉弓,在0.5秒之内瞄准了那中央军士卒的身体,然后松手。箭矢越过长空,精准地射中了那中央军士卒的胸膛。 “中!”那胡人弓箭手握拳大笑,然后看着那箭矢反弹了几寸,落在了地上,而那个中央军士卒身体都没有晃动一下,继续上弦。 那胡人弓箭手眼珠子都要掉了:“我明明射中他了!”另一边有胡人大声地叫:“不要射那些蓬松的人的身体,那是汉人的甲胄,要射他们的脑袋!” 那胡人弓箭手来不及考虑为什么汉人有蓬松的非金非铁的甲胄,从善如流,迅速再次弯弓搭箭,他一点不担心那个中央军(弩)手会射杀了他,他见识过(弩),知道(弩)的射击速度比弓慢了好几倍,(弩)射出一箭的速度够他射出三箭了。他有把握比那个中央军(弩)手更早的射出箭矢。 那胡人弓箭手迅速瞄准那那中央军(弩)手,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那胡人弓箭手迅速松开了手指,然后得意无比,他果然比那中央军(弩)手早一步射箭,他一定可以射穿了那中央军(弩)手的脑袋的。 箭矢激射,那中央军(弩)手微微一侧脑袋,箭矢贴着他的脸掠过,他嘲笑着看着那胡人弓箭手,松开了手指。 “噗!”(弩)矢以胡人弓箭手完全来不及反应的速度射穿了他的心脏。 沈以泽与一群百姓士卒终于到了泥土高墙之下,胡人的箭矢已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