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需要陆易斯办事,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大口的喘气,强压着怒气。小小的旁支后辈见了他竟然没有第一时间跪下行礼,这还是礼法森严的陆阀吗? 陆易斯身边的旁支子弟想要说话,被陆易斯拦住,客客气气地道:“陆机哥哥且说。” 陆机温和地道:“我今日来,是想要托陆易斯妹妹向胡问静推荐我当官。” 陆易斯眉毛微微一挑。 陆机微笑,陆易斯担忧他与胡问静的恩怨?他微微鄙夷,旁支子弟能够偶然出现一个会打仗的人才已经是了不起了,别想着指望陆易斯又会打仗又有头脑。陆机温和地解释道:“胡问静虽然与为兄有些嫌隙,但那一来是小事情,不过是打打闹闹而已,二来一直都是她赚便宜我吃亏,她绝不会记恨与我,三来胡问静缺少文官,为兄虽然不懂军事,大败特败,还不如陆易斯妹妹,但是为兄小有才华,名冠京师,胡问静得我必喜,所以你不用顾虑我与胡问静的旧事。” 陆易斯继续挑眉。 那陆家长老不耐烦,厉声道:“你还不答应?蠢货!你以为我们只是为了自己的富贵吗?我们为的是陆阀的未来!没有陆家主支的兴起,陆阀就要葬送在你的手中了!” 陆易斯终于开口了:“陆阀葬送在我的手中?” 那陆家长老将茶杯恶狠狠地砸在了地上,厉声道:“你能够成为胡问静的将军,以为是你有才能吗?你有陆机的才能吗?你能写出洛阳纸贵的歌赋吗?你不能!你能够有今日不过是因为你走了狗屎运,站对了队伍!” 他冷笑着道:“别以为老夫不知道你的手段!当日命令你刺杀胡问静,你却因为胡问静勇猛而退缩了,又因为胡问静是女子,你觉得同为女子定然有好处,所以毫不犹豫地投向了胡问静。” 那陆家长老眼中冒着怒火,厉声道:“你小懂军事,为何不在陆机率领扬州几十万大军对抗胡问静的时候协助陆机?为何不背刺胡问静的大军?若是你出手协助,胡问静早已大败,天下此刻已经是我陆家的了!” 那陆家长老愤怒地看着陆易斯,其实知道陆易斯当时毫无权势,怎么可能背刺胡问静的大军?哪怕陆易斯愿意协助陆机领军,以当时陆易斯默默无名的情况,陆家谁会让她领军?但是他看着陆易斯穿着将军服光芒刺眼,而他只能穿着普通的衣衫,小心翼翼地在府衙门口求见自己的晚辈,他心中的怒火就无法遏制。 陆易斯平静地看着那陆家长老,眼睛一眨不眨。 陆机眼看局面要僵了,急忙道:“陆易斯妹妹,你身为江东陆家子弟,在胡问静的手下小心谨慎些也是应该的,所以你大肆张扬杀了王衍,我等都懂得,为了表示对胡问静的忠心耿耿,手段再残忍一万倍都无妨。只是你真的不用担心我会连累你。” 陆机微笑着:“哪怕朝廷之中有其他人抓住这个把柄攻击你,我在朝中当官之后立刻就能护住了你的。”他傲然看着陆易斯,小小的陆易斯听说他愿意护住她,一定感动极了,泪水四溢。 陆机柔声道:“陆易斯妹妹,你能坚持到现在,真是不容易啊。不过没关系了,我江东陆家有我等在,你可以好好的放松休息了。” 陆易斯淡淡地道:“我推荐你当官,陛下就会接受?” 那陆家长老立刻听出了陆易斯的不愿意,呵斥道:“你身为朝廷五品宁远将军,若是这点面子都没有,要你何用?”他见陆易斯傻乎乎地,唯恐陆易斯不懂怎么做,又喝道:“知道怎么写奏本吗?你要写有兄长陆机陆云等才华横溢,有治世(安)民之大才,愿意将自己的职务交给陆机。” 他淡淡地道:“放心!这将军的职务是你凭借自己的力量挣来的,胡问静不会任由一个将才流失的,绝不会允许你辞职,只会任命陆机陆云等人为官。” 那陆家长老看着陆易斯的脸,不屑地道:“难道你以为我主支要夺取你的地位和财富?我主支怎么会在意区区五品将军之位?真是笑话了。” 一个陆家主支子弟也笑道:“陆易斯妹妹休要慌张,我们的作为都是为了陆阀的崛起,不是要夺了你的富贵,你举荐陆机陆云等人为官,朝廷之中也有了帮手对不对?” 另一个陆家主支子弟认真地道:“若是我们想要夺取你的财富和地位,只要明言让你交出来就可以了,何须兜兜转转,你说对是不对?” 陆机真诚地看着陆易斯的眼睛,道:“我走的是文官道路,你走的是武将的道路,我绝不会阻碍了你的前程,更不会夺了你的位置。如今胡问静手下都是一群无知之辈,若是我陆阀的子弟加入胡问静的手下,她立刻有了对抗荀勖等人的资本,我陆阀定然成为胡问静打压荀勖的刀子,我陆阀就能借此机会重新回到往日的荣光。” 陆易斯一言不发。 一群陆家主支子弟很是不耐烦,纷纷呵斥:“你身为陆家子弟,还记得陆家的荣耀吗?”“主支子弟低三下四的与你说话,你竟然敢不答应?”“你若是不识好歹,小心我们将你踢出陆家!”“都是陆家人,守望相助才对,何必闹僵?”“陆易斯妹妹,我送你一盒最好的胭脂,你答应了推荐我等,好不好?” 陆易斯看着众人,忽然大笑,而陆易斯身边的陆家旁支子弟也是大笑,看陆家主支子弟如看傻瓜。 偏厅之中的陆家主支子弟感觉到情况不对,立刻安静了。 陆易斯这才慢慢地道:“我是不会推荐你们入朝为官的。” 一群陆家主支子弟中有人站了起来指着陆易斯的鼻子喝骂,有人拿起茶杯砸向陆易斯。 陆易斯躲过茶杯,轻轻地鼓掌。偏厅外立刻涌出来数百刀斧手,一群陆家主支子弟脸色大变,惊恐地退后,那陆家长老凄厉地叫道:“你敢弑亲?” 陆易斯笑了,轻轻地弹手指,立刻有士卒端了椅子放在陆易斯的身后。陆易斯缓缓地坐下,一伸手,手中又多了一杯茶水。 一群陆家主支子弟看着陆易斯的做派,只觉今日的遭遇只怕大大地超出了预料。 陆易斯喝了一口茶,这才道:“你们想要当官,可是你们口口声声‘胡问静’,你们知道这是大楚朝吗?知道这是陛下的名讳吗?你们一群草民也敢直呼陛下的名讳?我故意挑眉提醒你们我的不满,你们竟然也没往陛下的名讳上想,你们的心中没有一丝丝陛下是皇帝的心思,我若是推荐你们入朝为官就是推荐一群逆贼为官,我是有八个脑袋还是没长脑子?” 一群陆家旁支子弟冷笑着,只觉这些陆家主支子弟的脑袋是不是坏掉了,竟然蔑视大楚朝的皇帝。 一群陆家的主支子弟怒视陆易斯,有人大声地道:“我等自家兄弟姐妹说话,为何也要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