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许久，问道：“皮毛怎么卖？”其余部落人在一边起哄：“这件皮毛又不好，我们不要买了，换一家。” 卖皮毛的乌孙人急忙道：“皮毛都差不多的，你若是诚心买，我可以算你便宜一些。” 部落头领想了想，似乎下了决心，问道：“你的所有皮毛我都要，但是我只付标准价格的九成。” 卖皮毛的乌孙人点头，虽然低了一些，但是总比卖不出好，正要答应，忽然有人插嘴道：“我去原价，全部卖给我！” 一群九折的部落人愤怒转头，好些人握住了腰部的刀柄，抢生意！ 一群原价的部落人不屑地看着九折部落人，冷笑道：“多好的皮毛啊，为什么要九折？我原价收购。” 一群九折部落人面红耳赤，是他们不地道压价了，但是抢人快要成交的生意更不地道，好些人拔出了刀子准备用鲜血讲道理。 那原价部落人镇定极了，低声道：“你知我知，天知地知。”然后看南面新州方向。 一群九折部落人眼神立刻深邃了，王八蛋！这也是低价收购，高价卖出的刁民！ 九折部落的头领咬牙道：“我们走！”若是闹起来，发财致富的消息外泄，大家都没好处。九折部落头领转身带人去找其余卖皮毛的人，只要再看到有人卖皮毛，那一套压价的手段统统滚蛋，立马原价买下了。 乌孙草原之中个个聚居地的皮毛生意陡然大好，不少小部落见了皮毛立刻一扫而空，绝不废话。其余部落惊讶极了，以前堆积严重的皮毛竟然在炎热的夏季卖出了，这也太夸张了。 有人追上一个比较熟悉的小部落，问道：“你们为什么要买这么多皮毛？你们自己没有吗？”任何一个部落多少都会有一些皮毛，何至于疯狂大量抢购皮毛。 那小部落的头领眼神深邃，抬头看天，道：“其实，我们部落前不久遇到了狼群，所有皮毛都丢了，不得不买一些补充。唉，真是倒霉啊。”部落中其他人纷纷掩面痛哭，真是倒霉啊，所有皮毛都没了。 追上来询问的人用力点头：“真是惨啊。”转身就也去抢购皮毛，虽然不知道皮毛有什么用，有人抢购就必须跟着抢购，不然就吃亏了。 无数小部落抢购皮毛的消息越传越广，渐渐形成了一个新的传说：“靠近西域的草原之中有一个神秘的地方，只要在那里过一晚，所有的皮毛都会不翼而飞。” 新州。 巨大的土城中，一群乌孙小部落排着队，笑眯眯地等着用皮毛换取盐巴。 宁白自言摇头道：“我的盐巴快要没了，你们若是愿意，我用酒水与你们交换。” 一群乌孙小部落人很理解，这些大楚人都是白痴，三倍的价格收购皮毛，盐巴再多也不够用。 有乌孙部落头领品尝了一口葡萄酒，立刻眼睛发亮，问道：“什么价格？我换！” 宁白自言脸上不动声色，心中有一股奇怪的感觉，为什么总觉得胡问静的手段这么熟悉，为什么她好像也知道？ …… 某个乌孙的聚集地中，一个摊子前摆了几十个皮囊。一群乌孙人大声地叫着：“美酒！世上最好的美酒！数量有限，只接受皮毛交换。”四周一群乌孙人围着，只觉这葡萄酒真是世上少有的美酒，喝了那甜甜的酒水之后整个人都幸福了。 另一个聚集地。营帐中，一个小部落头领恭敬地跪在地上，一动不动。某个乌孙大部落的酋长闭着眼睛品味着酒水，甘美的甜味让人止不住的欢喜。 “好酒！”半晌，那大部落酋长这才开口说道，“你只管去吧，你与野狼部落的仇恨我会处理的。” 那小部落头领大喜，恭敬的磕头离开，心中对葡萄美酒的价值再次高估了一倍。 “我要将这个美酒卖到更远的地方去！”他下定了决心。 …… 覃文静带着大量的粮食终于赶到高昌的时候，胡问静已经收集了无数的皮毛，而更多的皮毛就在来高昌的路上。 “通知宁白自言可以适当提高葡萄酒的价格了。”她淡淡地道，葡萄酒的数量同样是有限的，在秋天收获葡萄之前必须控制市场数量，然后等市场饥渴，价格就能涨十倍了。 覃文静笑了：“老大就是会赚钱。”她递上带来的货物清单，有粮食，有厚皮袄，有盐，有糖。能够从关中带来的东西，她尽数带来了。 覃文静想到一路远来的艰难，无奈地道：“别的东西可以从凉州调集，但是盐和糖只怕是想也不要想了。” 马隆点头，盐或者还能从凉州抽调一些，但是糖就只能从遥远的蜀地调集，这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揉着额头，道：“没了糖，这葡萄酒只怕真的要没了。”甜味的葡萄酒成了畅销品，但那秘密就是在于糖，胡问静说糖会让人感觉幸福什么的，他不懂，但是甜味的葡萄酒若是不甜了，这畅销品立刻就会不畅销。 胡问静查看清单，松了口气：“有这些粮食，再加上西域本地的放牧和野菜，怎么也能熬到秋收的。虽然第一年的产量没什么指望，但是省着点吃，怎么也能撑到明年的秋天了，到时候一切都会好了。” 马隆笑了笑，他会从凉州运输粮食到新州的，绝不会让刚加入集体农庄的新州百姓只能吃野菜的。“老夫还是有些粮食的。”他有些得意，凉州开垦了无数田地，胡人又开始努力种地，接济一些新州还是做得到的。 覃文静道：“只是这（弩）矢、甲胄、刀剑只怕有些不够。”凉州本身就缺乏（弩）矢甲胄刀剑，全靠关中和中原提供，这新州更是穷得只有骨箭，想要自力更生解决武器问题难度极其的大。 胡问静也没办法，她不记得新州什么地方有铁矿，就是知道也无力在饭都吃不饱的时候组织人手挖矿。她抬头看天：“只怕是有些艰难……”新州距离关中和中原实在是太遥远了，交通不便的情况之下真是无力补给。 马隆叹了口气，他想简单了，他把西域当作与西凉一样，没想到西域和西凉是不同的概念，西凉还能接到中原的补给，西域几乎想都不要想。他看了一眼覃文静，道：“老夫以后尽量挤出粮食、箭矢、刀枪给你。” 覃文静听着“挤”这个词语心就寒了，这新州真是一穷二白啊。 胡问静摇头：“放心，粮食只能靠新州自己解决，但这刀枪箭矢甲胄，胡某不惜代价都要给你补足了。” “胡某已经命令去泰在关中建立更多的工坊，务必生产更多的（弩）矢，无论如何要保证新州的箭矢的充裕。” “只是这运输耗费的粮草也就罢了，时间上令人绝望，你要做好一支箭矢当做十支箭矢用的准备。” 覃文静这才真的放心了，有大军，有（弩）矢，她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