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中,一群扶南社员欢喜地聊着天。 有社员道:“……我婆娘在养猪场,每天都吃得饱饱的,她昨晚还哭了,说这辈子第一次吃到猪肉……”一群社员点头,谁不是第一次吃到猪肉啊。 有社员小心地扯着衣衫,道:“我第一次穿这么好的衣服。”这件衣服一点都不好,只是普通的麻衣,但对于一直以来穷苦得只能树叶当衣服,甚至不穿衣服的普通扶南人而言,一件麻衣已经是意想不到的奢侈品。 有社员一声不吭,卖力地干活。他吃了大楚这么多东西,做人要厚道,必须干对得起这些食物的活计。 一个社员望着远处即将成为普通社员的扶南官员,又是看着别人落魄的兴奋,又有报应不爽的幸福感。他重重地吐了一口痰,道:“叫你们不把我当人看,叫你们打我!活该!” 集体农庄的养鸡场中,一个小女孩子蹲在母鸡边上,看着母鸡下蛋,欢喜地叫:“娘亲,母鸡下蛋了。”她的娘亲急忙跑了过来,笑道:“哎呀,真的下蛋了。”小心地捡起鸡蛋。 一个管事走了过来,看着小女孩子皱眉道:“怎么在这里玩耍?还不去学堂。” 那娘亲听了呵斥,有些紧张,急忙赔笑:“孩子说学堂不好玩,怕生……” 那管事摇头,道:“不识字是没有前途的!朝廷让所有孩子识字,那是对孩子的栽培,我们这辈人做梦都想不到的好事,怎么可以因为孩子怕生就让她逃学?” 他看了一眼那怯怯的小女孩子,招呼其他社员,道:“去食堂取一些鸡蛋给学堂送去,好好学习就有鸡蛋吃。” 一个社员在一边微笑着听着,心中却苦涩无比,短短几天时间她就看出扶南王朝是再也回不回来了。她只能考虑自己的前途,是继续假装不识字的普通人在养鸡场干活,还是暴露自己是扶南权贵子女的事实,然后去学堂教书? …… 一艘运兵船在大楚交州交趾郡的某个港口缓缓靠岸,数百交州士卒站在船舷边兴奋地看着越来越近的家乡。 一个交州士卒兴奋地道:“我忽然回家,我家人一定高兴坏了。”从大楚五年九月登船西征波斯,到如今大楚七年六月回到交州,他都快有两年没有回家了,不知道家中有没有变化,小妹有没有嫁人,小弟应该比桌子高了吧? 另一个交州士卒一遍又一遍的望着码头上的人群,虽然很清楚家人不知道他回来,不会出现在码头上,但止不住总会期盼奇迹。 一个交州将领呵斥道:“身为军中健卒,何以懒散如此?列队!立正!” 运兵船上的交州士卒听到号令,急忙列队。 那交州将领厉声道:“我等为国开疆拓土立功而归,一举一动当为交州楷模,诸位下船之后休要丢了我等的面子。” 数百交州士卒用力点头,大胜而归,个个都是勇士,当然要展示勇士的气节和雄伟。 运输船靠岸,数百交州士卒排着整齐地队伍上岸,每个人都昂首挺胸,志得意满。 数百个交州新兵在远处等待登船去波斯,他们古怪地看着那回来的交州老兵,丝毫没有看到同袍回来的兴奋,也没有去波斯建功立业的期盼。 一个交州新兵看着那些穿着整齐的大楚士卒军服,一脸我是大楚人的交州老兵,低声骂道:“叛徒!”其余交州新兵轻轻点头,看交州老兵的目光之中尽数都是鄙夷,身为交州人怎么可以为屠杀交州百姓的大楚人效命,纵然身不由己强行征调,至少也要衣衫松松垮垮,走路拖拖拉拉,一脸的不情不愿的模样,这才是交州好男儿的节操。 一个交州新兵将领冷冷地道:“你们都听着,谁要是真心投靠了大楚,休怪我杀了谁!”一群(交)州新兵士卒用力点头,谁会投靠大楚啊,交州人有交州的尊严,绝不会投靠大楚。 那交州新兵将领远远地望着交州老兵的队伍,终于找到了一张熟悉的脸。那个交州老兵将领是他的旧相识,记得被征调西征波斯之后,那人坚定地道:“我生是交州人,死是交州鬼,我绝不会为大楚卖命,我在战场上只会好好保护自己,若是有机会,我会偷偷杀了大楚的统帅,让大楚人见识我交州人的气节。”这些豪言壮语言犹在耳,可此刻这人却穿着笔挺的大楚将领服装,带着一支“大楚精锐士卒”回归交州了。那交州新兵将领心中鄙夷到了极点,若不是怕连累家人,他此刻就杀了这个交州叛徒。 “登船!”那交州新兵将领将交州老兵已经尽数下船,厉声喝道。他绝不会背叛交州,他是有节操的。 数百交州老兵迈着整齐的步伐回到了兵营,一路上无数交州百姓停下脚步,诡异地看着他们。 数百交州老兵得意无比,若不是军规限制,此刻他们就要大声呼叫:“我就是在波斯数万大军之中杀进杀出的交州赵子龙!” 一个大楚将领看着西征回来的交州士卒,微笑着道:“大楚欢迎你们回来!” 一群(交)州士卒齐声道:“为了大楚!” 当晚,一个交州士卒欢欢喜喜地背着大包小包回到了久别的家。他重重地敲门:“爹!娘!小妹!小弟!我回来了。” 敲了许久,门终于开了,娘亲勉强笑道:“你回来了。” 那交州士卒激动之下不曾细想,只以为娘亲太过激动了,欢喜地道:“我回来了!”大步进了宅子,招呼其余家人。 “这是我这些年的军饷,远征海外军饷翻三倍呢……这是我立了战功得来的奖赏,那一次我砍死了一个波斯贵族,将军赏了我一大块银子……我现在是大楚军中的小头目了,不是我不用心杀贼,实在是那些贼人实在是太好杀了,大家都杀了很多,没办法,这功劳就小了,只做了个小头目……这是我从波斯带回来的当地首饰,看上去有些怪异,小妹若是不喜欢就融了它,打造喜欢的模样……这是我缴获的波斯匕首,小弟还小,等他长大些就给小弟玩耍……这是我买的衣衫和酒肉,爹娘也该换一身新衣衫了……”那个交州士卒不断地将大包小包中的东西塞到家人的手里,他絮絮叨叨地说着,能够在大楚军中当个小头目是一件得意的事情,他早就想和家人好好说一说了,他全然没有注意到家人的诡异表情 。 “呸!我才不要交州奸的东西!”那交州士卒的小弟将手里的东西重重地扔在了地上。 那交州士卒一怔,大怒:“你干什么?” 那小妹冷冷地道:“干什么?你做了交州奸,能怪小弟不要你的东西吗?” 那交州士卒不敢置信地看着小妹,他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我是交州奸?” 那小妹冷笑:“你为大楚效命,你不是交州奸谁是交州奸?” 那交州士卒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