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蔽寒必死无疑。” 刘弘叹气,终于知道为什么司马越回凉一去西面五年没有到达目的地了,一年之中要扣去五个月以上的寒冷天气,还要找地方种地补充粮食,这哪里是大军西征,根本是“城市西迁”或者“西种地”嘛。 他转头看身后只剩下三千铁骑和千余辎重兵的大军,他的本部大军只怕很快也要“西种地”了。 一边的刘琨重重地向地上吐了口唾沫,道:“呸!亏得司马越竟然带了这么多种子!”然后才反应过来,作为一个官员世家子弟,作为风靡万千美少女的大名鼎鼎的二十四友之一,他竟然当众吐唾沫了。可笑数年征战,彬彬有礼的贵公子竟然也成了粗鲁汉子了。 那骑兵头目摇头道:“种子是我军带着的。” 刘弘叹了口气,胡问静早就猜到要一路种地?怪不得对他的计划态度古怪,司马越和回凉估计就在西面种地呢。 他问道:“此去回凉将军的营地有几日路程?” 那骑兵头目道:“大约有七八百里,就在一条大河的边上。” 刘弘点头,道:“好,我军修整一日,继续向西。”他随口又问道:“可想回中原?”那骑兵头目笑道:“我的家人都死了,在中原也没有什么念想,何处不是家乡?”他微微有些扭捏,道:“而且……我在这里已经成家了……” 万余汉人和胡人留在此处,日久生情,自然而然地就成亲了。 刘弘微微点头,心中暗暗叹息,人孰无情?大楚士卒名为驱逐司马越的大军西去,其实一路以来互相扶持,只怕已经分不清是“驱除”还是“保护”了。他唯一指望的是回凉和炜千万万不要忘记自己是大楚士卒和西征目的,若是把这些跟随司马家的大缙“余孽”当做自己人,说不定大楚朝就要出现第一支叛军了。 …… 数日后,草原上传来了尖锐的哨声。 刘弘心中一凛,举起望远镜细看,某个方向又两个骑兵拼命地远去,并且不停地吹响哨子。 “抓住他们。”刘弘淡淡地下令。刘琨用力点头,带了数百骑追赶而去。 草原深处,数百人听着哨声脸色大变,有人带着希冀道:“是马贼吗?” 有人呵斥道:“做梦!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情!一定是东方之狼来了!” 其余人悲哀地点头,马贼这种弱小的生物也敢出现在这里?一定是东方之狼! 部落头领一边指挥众人收拢羊群收拾行李,一边嚎啕大哭:“我不该这么贪心的!”这片地方没人敢来,牧草茂盛,他一时忍不住就带人来了,想着不会这么倒霉遇到东方之狼,没想到真的遇到了。 有人厉声道:“若是东方之狼来了,年轻人只管逃走,不要管老年人!”有年轻人用力点头,被东方之狼抓住了就完蛋了,必须逃走为部落留下火种。 刘琨带领骑兵很快跟着那两个逃窜的骑兵追到了附近,一瞅,忍不住大骂:“狗屎!”还以为遇到了伏兵,没想到是草原的游牧民族啊。 “围住了,问问情况!”他下令道。 数百骑瞬间围住了惊慌失措的部落,部落众人只有寥寥十数骑逃走,其余人尽数被刘琨围住。面对刘琨手中的(弩)矢,一群部落人老实极了,根本不敢动。 那部落头领高举双手,叫道:“扔掉刀剑,不要反抗!不要反抗!只要不反抗,东方之狼不轻易杀人!”然后又大声对着刘琨大喊:“我们投降!” 刘琨一听,一脸的晦气:“好像是鲜卑语言,该死的,还以为是西方的胡人呢,是逃离司马越的鲜卑人。”一群骑兵用力点头,他们与刘琨一个字都没听懂那些部落人的语言,但是与鲜卑人打了几年了,听了几百种草原语言,只是听发音的方式就知道是草原语言之一。 众人谁也没有把这些鲜卑人当回事。司马越三十万人西迁,一开始肯定是人人觉得人多力量大,聚集在一起不敢分开,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一定是各种心思丛生,有的人想着已经逃得够远了,不如留下来种地;有的人吃了西迁的苦,对大缙的忠诚度飞快清零,与不停地向西前进相比,在大楚朝进入集体农庄种地仿佛也不是不可以接受;有的人本来就是胡人,有牛羊,会放牧,眼前草原一片,自己放牧就好,何必跟着司马越向西?各种各样的人都有,遇到几百个逃离司马越的鲜卑胡人又有什么奇怪的? 刘琨看着数百个鲜卑胡人,有些迟疑不定。抓了,根本无法沟通得到情报,放了,又有纵虎归山的嫌疑,杀了,却又过于残暴了。 他叹了口气,且带到回凉的营地再说吧。 刘琨挥手:“都跟上!” 数百鲜卑胡人秒懂刘琨的手势,老老实实地跟上,部落头领叮嘱着众人道:“没事的,只要不反抗就没事的。”一群部落人用力点头,草原规矩一向如此,也没什么特别稀奇的。 忽然,一个刘琨的手下指着远方道:“将军,有一支骑兵来了!” 刘琨心中一凛,果然前方有数百骑而来。他厉声下令:“吹响号角提醒中军,准备战斗!” 悠扬的号角声中,远处的骑兵陡然停下了脚步,同样吹响了号角声。 刘琨一怔,笑道:“是自己人,我们终于找到回凉了。” 一群鲜卑胡人庆幸地看着远处的骑兵,还好没有反抗。部落头领心中的悔恨到了极点,传说中的东方之狼的地盘是随便可以碰的吗?整个部落就跑了十几个年轻人,这部落算是完了。 …… 三天后,刘弘的大军在某一个巨大的城池前停下。 刘弘叹了口气,眼前的城池只怕与太康城一样巨大了,回凉炜千手中的士卒总数不过数千人,需要这么大的城池吗?这城池多半是司马越的“太康城二号”,回凉炜千多半是与司马越同流合污了。 他认真地对前来迎接的炜千道:“炜建威与司马越能够建立如此大城只怕是下了不少心血,若是陛下知道只怕会很高兴。”炜千的官职是建威将军,与刘弘同样是四品将军,排位紧贴刘弘的“宁朔”将军,刘弘再怎么不满也只能客客气气地委婉提醒。 炜千眨眼道:“司马越?这城池是我大楚的城池,司马越的城池在更西面三十余里处。” 刘弘一怔,道:“大楚的城池?炜建威要建立这么大的城池干什么?” 炜千叹气道:“当然是与司马越对抗啊!”她郁闷极了:“我本来以为司马越的三十万人一路向西会一路以尸骨铺路,大军人数越来越少,最后三十万人只剩下一两万人,可是没想到失算了。司马越的人竟然越来越多了!” 这三十万人一路向西除了所过之处寸草不生,田鼠也要挖出来吃掉之外,不时有游牧民族被大军吞并。起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