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真的佩服这位王爷了。最后,只是一低头拱着手不说话了。 “是我狭隘了。”徒述斐听出了白平北话里的未尽之意,也有些害臊。手指挠了挠脸,随后赶紧道歉,“还请白将军替我向诸位战士转达歉意,替我描补一二。” “遵王爷令。” 两人谈话的时和兵士的距离不算远,所以众人隐隐约约听了个大概。等白平北回去又复述了一遍,众人的心气儿顿时又是不一样了。 带着几分对徒述斐的佩服,也带着几分想要让徒述斐开开眼的不服输,立刻就集合列队。一条护卫队,硬是散发出了大军行进的气势来。 徒述斐摸了摸鼻子,最后还是打算等诸事尘埃落定之后,若有机会,定要向他们道歉赔礼的。 他之前的行为委实不妥当,因为自己那点子不合时宜的妇人之仁,将战士排除在可能发生的战事之外,简直与侮辱他们的人格无异。 太子哥哥说的对,自己实在不是一个合格的领兵之人。可此情此境,说一句“赶鸭子上架”也不为过,他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可他先前的话也不是说着玩儿的。白多出一辈子,享尽人间富贵十余载,纵然不舍,事到临头,也多少生出些不畏死的心情来,所以才能那么平淡的安排可能发生恶事后的种种。 可若是真到了那种地步,他不愿让身后这些战士们身死的心也是真的! 第206章 太平本是将军定, 凭什么不许将军享太平? 不光是将军,还有所有为了这天下百姓拼过命的战士,就该披着满身荣耀,安享盛世太平!而不是马革裹尸或者穷困潦倒, 没个好下场。 此去闽州城, 徒述斐要用自己做饵吸引南安王府的注意, 凶险之处不言自明。所有他刚才对白平北等人说的话, 也是真心的。 不过——徒述斐看着身后士气冲天的队伍,忽然也在胸中涌起一阵豪情来。 他翻身上马, 双腿一夹马腹:“出发!” 这队伍并不长, 看起来不过百人冒头。前方是仓促间找来代替宫灯的巨大灯笼开路,后方充作仪仗队的战士们, 则是在黑夜里举着火把照明前行。 队伍前进的速度不快也不慢。等走到三分之一脚程的时候,前去闽州城报信的人已经回来了。 过了约莫盏茶,徒述斐身后错开半个马身的张强忽然催马上前,靠近徒述斐:“王爷,有人来了。暗中窥视, 两人, 在西北方七十步处。是抓是放?” “若是要走便放, 若是要动手就杀。”徒述斐知道他们暗卫有自己一套交流方式,也没问张强是怎么知道的。 张强轻轻弹了几下自己腰间的佩刀,便又退回了原位。 又走了一半路程,又有人暗中窥探。待距离闽州城五里远的时候, 就看见一队人马打着标有“闽州”、“霍”字并“南安”的灯笼等着。 “祚郡王远道而来, 下官迎驾来迟了!下官是闵州城府丞吴良, 我家大人与南安王爷携城内官员,正在三里亭处等候郡王爷。还请郡王爷移步。” 徒述斐给身边的张强和张壮使了个眼色, 示意两人上前去和那府丞回话。 而此时的张强和张壮二人精神紧绷,时刻关注着周围的风吹草动,根本没注意到徒述斐的眼神。等后知后觉的注意到了,也不明白徒述斐是什么意思。 这个时候,徒述斐就分外想念此时不知身在何处的湛金和灵宝,又或者涯角他们中的一个在也好。总之但凡他们里面有一个人跟在自己身边,他此时的不会显得这么尴尬! 抑制住想捂脸的冲动,徒述斐此时也顾不上纠结这些尴尬不尴尬的细枝末节了。 他催马上前一步,索性放弃了自己以往营造出来的自矜形象,带着点傲慢,漫不经心的开口:“前方带路。” 被缚在马车里的霍启灿听见了吴良的声音,立刻挣动起来。只是才动了一下,身边看守他的兵士就立刻压制住了霍启灿的动作。他甚至连塞在嘴里的布团都没能蹭出去,只能在最后无力的踹了一脚车厢的厢壁,发出了一声不甚响亮的沉闷“咚”声。 吴良和徒述斐离得不远,自然都听见了。 眼见徒述斐没有解释的意思,吴良的眼珠转了转,一张脸笑成了一团:“车厢里的,可是世子爷?” 这一次,车厢里一点声音也没传出来。 反倒是徒述斐,不甚在意的开口承认了:“正是南安王府的世子霍启灿。先前本王前往东番岛游玩,倒是偶遇了世子爷。难得世子爷邀请本王前来闽州城做客,本王也是盛情难却,便和世子爷星夜前来了,啊哈哈!” 随后就看向吴良,“还不带路?” 吴良再要说什么,徒述斐理也不理,一拽缰绳,便催马向前走了。 他一走,身后的队伍也都跟在起步,直接把吴良这个该带路的晾在路边了。 徒述斐只管不紧不慢的向三里亭方向继续前进,只是走着走着,原本跟在徒述斐身边的张强便悄无声息的下马离队,身形一瞬间就融进了黑夜里,不见了踪影。原本他的坐骑上,也换了一个人来。 又走了两里多的路,闽州城外的三里亭处,果然有人等着自己。 只是这些人,除了零星几个身穿官衣的,便是大片列队整齐的兵士了。 徒述斐也不用旁人介绍,一眼就看见了身后跟着一个四品武将打扮的中年人,头戴五龙冠、身穿五爪蟒袍、高大微胖的中年男子,心里笃定这肯定就是当代南安王霍元松了! 这一身的打扮,就没有一处不僭越的。徒述斐也是无奈,就霍元松这个作死的样子,哪怕真如圣人和太子设想一般,哪怕是假意交付兵权入京,就能安分的当个富贵闲人? 看看他的穿戴,看看他此时对自己的态度,看看他在闽广两地的所作所为,他绝不会甘心放弃手中的权势! 父皇和太子哥哥的念头,是必然要落空了! 徒述斐微微眯了一下眼睛,心中已经有了决断。 要不是霍家在闽地的行为实在太过,徒述斐还真巴不得这一家人进京自去作死,想来最后也不会有个什么好结果,正好可以给某些目中无人的家伙打个样,也算是杀鸡儆猴。 “南安王霍元松何在?还不上前见驾!”徒述斐剑眉微挑,勒住缰绳朗声先声夺人。 不等霍元松回答,又看向穿着文官官服的一众官员,朗声道:“闵州府何在?还不上前答话!” 闽州知府阙掸上前行礼:“闵州府阙掸携闽州内十六县主官恭迎王爷大驾!” 徒述斐“嗯”了一声,随意的说道,“起吧。”随后就把视线移到了霍元松身上。 霍元松自然知道徒述斐来者不善。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