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才回答湛金:“先前跟张道几,谈到皇权难下乡。这刘栓根给了我一个启示,还有这个刘保全。我打算给那些乡绅族老们找个婆婆。” 婆婆?湛金想了一下,才明白了徒述斐的意思:“爷的意思是,用这些老兵来分权制衡?” “算是吧!”徒述斐点头,“这是其中的一个环节。对了,花厝街的那帮姑娘都安排在哪儿了?” “还在街里住着呢!” “那不行。既然打算封了这花街,让她们继续住在那里,那从心理上,她们就很难转换角色,往后的工作也不好做了。” “现在城里能安排下这么多人的地方实在不多,更何况还得不能让她们听见不好听的风言风语,需要隔绝那些不怀好意的人的地界,那就更少了。可这些地方,也不太合适安置她们。爷,真的不合适!”湛金苦着脸,都能猜出来自家王爷接下来又要起什么幺蛾子了,赶紧出言劝道。 “哪里不合适了?就那么个藏污纳垢的地方,一群恶贯满盈的人住了那么些年,的确是不太合适安置这些苦命的姑娘。” 湛金赶紧点头。可紧接着徒述斐就说了一句让他欲哭无泪的话,“可这不是没办法嘛!只能暂时委屈这些苦命人了。” 我的王爷啊,您这样,京城又该有人骂您了! 第224章 几句话决定了那些花厝街的姑娘们在何处安身, 徒述斐打算开始着手处理一些琐碎的事情了。 有公审这件事顶在前头吸引注意,暗地里徒述斐借李六和陈内监的手,把霍家的家产算是一锅端了。 但凡南征能用得上的物资,都被徒述斐一股脑儿的打包送给了石光珠;玉器古董字画之类的, 徒述斐让人就地发卖, 如今这些东西已经变成了金银粮草, 又都送给石光珠了。 反正徒述斐把手边一切能动用的资源, 源源不断的用来支援南征军。 只要他一想到自己那种某些隐秘不可说的、和“自古以来”沾边的小心思,徒述斐就忍不住热血上头, 比谋划了这一切的圣人还要跃跃欲试急不可待。 “爷, 出手的字画古董,可有不少孤本珍品。”湛金是知道徒述斐对古董字画一类物品的执念的。 倒不是说徒述斐对这些东西有多深刻的研究, 或者如痴如醉的喜爱,而是他就喜欢收集这些,然后放起来,免得磕碰损伤,无法传给后代。 所以这次徒述斐没有半点心疼的出手这些稀罕的物件儿, 让湛金有些奇怪。 徒述斐一眼就看出来湛金的疑惑, 也没有和他故弄玄虚, 直接点着桌面道:“因为你家王爷我打算玩儿把大的。你觉得‘打土豪分田地’这个口号怎么样?” 湛金的冷汗一下就冒出来了。他脑子里从王仙芝想到李顺,再到扬么,最后想到了当年先徒家太·祖一步起义的李闯,脸上的颜色都白的透亮了。 “爷, 你是要造反啊?”湛金自然知道自家王爷没有这个心思, 可这口号一出来, 怎么看怎么像是要起义的样子。 “太子哥读泰西来的史书,说资本的原始累计都是带着冤情的。当真是真知灼见!”徒述斐摆摆手, 解释道,“这两省的乡绅大户,能在霍元松那样的混蛋治下混得如鱼得水,要么是臭味相投的坏种,要么就是真有把握独善其身的聪明人。我之前就想,可这世上,智慧能高到随意玩弄人心的人,到底是少数。可见这闽广之中,还留着的人,基本都该是前者了。 你看看李六递上来的册子,果然就跟我的猜想一样。”徒述斐弹了一下桌边那一拍手写的册子说道。 “聪明人,早就计划着脱身了!你看看这冯家、许家、徐家,早几十年就开始计划脱身,几年前算是终于把产业转移到了江南四省。正好又赶上江南大换血,之后又修桥铺路、周济贫病的,哪怕当初他们发家的时候不算太干净,太子哥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认了。 还有往蜀地去的朱家和张家,虽然选的地方不太好,临走还被霍家和其他大户咬掉了一块肉,可到底没伤筋动骨,也算有些见识。” 徒述斐说他们地方选的不好,不是地理环境不好,而是蜀地自成一地多年,又有山民杂居,朝廷有心在之后整饬一番,只是一直没倒开手。 可等到南北都平静了,最多十年,朝廷肯定是要对蜀地大动干戈的。这样的波动,想要干干净净、安安稳稳的兴家,就不大容易了。 “剩下的这些,要么是愚昧且固步自封的,要么就是盘剥百姓以肥己的,我从他们手里拿出当初他们夺走的民脂民膏,还与民众,可以更好的安定民心,不好吗?”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湛金也明白徒述斐的意思了:“您这是空手套白狼,东西在他们那儿转一圈,最后还是会回来的!” “孺子可教也!”徒述斐满意的点头,“到时候再挑好的,运回京城去。还是老规矩,原本好好存着,拓本多印一些,赠也好,卖也好,书这东西,还是要给人看的!器物一类的,也是一样,让贾赦看着,还原工艺,发展工艺,都是他的事情了。” “是。”湛金点头。这些事情他们都是做熟了的,没什么困难的。 徒述斐便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奉砚捧墨什么时候回来?她俩回来,那些姑娘的事情都交给她们,正好练练手。” 又说,“刘栓根这人有意思,之后我要见见他,跟他单独聊聊。刘保全来了吗?” 湛金向外看了一眼,门边守着的梨白一摇头,比了一个三,他便回答说:“还没到,估摸着交接什么的事情细碎,也还得小半个时辰吧!” 徒述斐点头,“那就先看这样,等他来了叫我。”说完,低着头去看福州港的信息了。 等刘保全来了,徒述斐已经在舆图上面圈出来了好几个地方。 见对方来了,先撂下笔,把要行礼的刘保全就给扶了起来:“免礼,先坐下再说。” 刘保全也不敢真坐实诚了,大半个屁股悬在半空,随时打算起身行礼或者告饶。 “作为城门卫将官,你不合格。”徒述斐见对方这般诚惶诚恐,直接开门见山。 刘保全一听立刻双膝跪地,抱拳道:“草民知罪。” 徒述斐没叫他起来。 作为一个城门卫,职责其实和广泛的。可城外聚集了那么多人,他却不曾上报,哪怕那些不是来冲击闽州城的,也是失职。 “知罪就好。所以本王开革了你的军中职务,你服气吗?” “服气!”刘保全没别的话,一个头磕在地上。 这两天的公审,他下职之后也来看了。还知道这位郡王爷陪着原告们在高台上吹了一夜冷风的事。就凭这点,他就知道自己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