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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13(1 / 1)

用,和他想知道的不挨边。但听到最后,他挑起了眉毛。 “那天晚上……嗝。”男人在录音里打着饱嗝,“我刚从鸭厂出来……” 男人姓潘,是村里第一批建厂干畜牧业的人,和村里几个朋友共同出资建了乡里的第一个鸭厂,大家都叫他老潘。他为人友好,性格直率,因此经常受到村民们的邀约,问厂挣不挣钱的,招不招工人的,喊着喝酒的,都是十里八乡的乡亲,所以他基本来者不拒。那天晚上也是,他和村里几个表叔正喝的兴头上,忽然透过模糊的窗户看到几束强光,不多时,又归为黑暗。 说窗户模糊是因为这扇窗户后是他新培育种植的一小片树苗,光秃秃的还没长出枝桠,枝干林林总总的被光一打就重重叠叠,有轻有重,有浅有深。原本大家都没留意,但不知是谁提了一句,说:“那儿有人。” 这一下把老潘吓够呛,酒都吓醒了。要知道他之所以在窗户后面种树苗,就是因为后头是一片坟地,鲜少有人经过,但坟地临着一条乡路,所以偶尔会有车路过。但是有车路过正常,大晚上的有人在坟地就不太正常了吧。 老潘讪笑着:“喝多了吧你老叔。” 他有意背过身去,却见几个表叔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朝窗户那里看去,一个个红着脸,迷茫着眼,他就知道事儿不对了,怕是真的。 真的有人。 那时的人多迷信,遑论他是做生意的,这生意还是今年刚做,一瞬间他脑子里闪过不少东西,最终决定出去看看。 到底是人是鬼。 他喝的不算少,几个人从天擦黑喝到月上枝头,估摸着再有几个小时天就大亮。他抹把脸,抄了门口放的铁锨和桌子上放的手电筒,就朝墓地走去。还没走到跟前,还真让他看到一个身影,错,两个身影,错,一个身影。老潘在录音笔里纠结反复很长时间,也没能肯定到底是一个,还是两个,他只知道自己刚把手电筒往那儿一照,还没来得及看,就被人扔了沙子。他哎呦一声后退,绊着自己的铁锨摔倒在地,等再爬起来,就什么都没有了。 随后他又嘟囔几句,廖远停瞳孔微微放大。 “后来才…才知道……那是……谁…可给我气的……” “谁啊。”窦静云笑着,“谁耍我们潘大哥。” “是茂德村那女傻子!”老潘气不打一处来,说话都利索了,“就那女傻子!叫什么来着,我说她怎么看到我就躲躲闪闪……原来是吓过我……这娘们儿……也不知道为什么不把这些傻子都送精神病院……” 茂德村的女傻子,会是徐巧云吗? 他当即给曾书记打了个电话,托他问一下这件事。曾书记也很快回过来说是的,茂德村只有徐巧云一个女傻子。或者说十里八乡,就只有这一个女傻子。廖远停想要切实地证据,曾书记笑着说他不懂:“廖书记,在这村里,比傻子还多的是单身汉,娶不起婆娘,家里没个响,所以只要能生育的,就算精神上有点问题,基本上也都成家了。” 廖远停无言以对,沉默半响,他说:“精神病人在法律上都不具有完全民事行为能力,不能对自己的所有民事行为承担责任,更不能承担监护人的责任,怎么敢随意生儿育女?” “唉,你情我愿的事,我们旁人也干涉不了。”曾书记人直率,心直口快道:“再说她不嫁人能怎么办 ,不嫁人的女傻子在村里更没活路,到时候爹娘一去,简直任人宰割,要是天天在村里晃,还增添村里的负担,不如成家有口饭吃。” 廖远停没再说话,曾书记问他:“廖书记还有事儿吗?” 廖远停说:“没有,谢谢曾书记。”就挂断了电话。 他看着录音笔沉思。他要去找庄泽翰问清楚徐巧云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第175章 庄泽翰对于廖远停找自己不惊讶,惊讶的是他不是来问自己有关走访调查内容的,而是问徐巧云。他摸不着头脑:“你说的什么意思?” “徐巧云当时怎么逃出来的?”廖远停开门见山到砸的庄泽翰头晕。他说:“庄书记,我理解你,也理解你出于对被害人的保护。但最好的保护不是对曾经的伤害视而不见,而是将加害人绳之以法。我希望你将知道的都告诉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庄泽翰沉默了。 说实话他想过廖远停会再次找到他询问徐巧云。毕竟她很有可能是唯一的线索,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他重重叹口气:“这事儿说来话长了。” 他最开始认识的不是徐巧云,是方重。那是他刚来到茂德村的时候,方重天天找他借钱,借的还都是十块二十块,虽然从没有超过五十,但在那个时候的农村已经算是大钱。庄泽翰初来乍到,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他看方重瞳孔明亮,身体健壮,身上干干净净,不像是村民嘴里说的闹事的傻子,又在那里苦苦哀求,就一时心软借给了他,而他也的确信守诺言,这个月借的,下个月必还。那个时候的支部书记不是郭建军,是个肥头大耳的,像土财主一样的中年男人,自己在外还有生意,所以鲜少来村里,几乎见不到人,只有迎着检查或节假日需要陪客喝酒了,才会笑眯眯的露上一露。 直到方重找他借了好几千,原因是母亲病重。他跪在庄泽翰面前哭的撕心裂肺,让庄泽翰感同身受。 庄泽翰是个孝顺的,可惜他年轻时一直拼搏在外。他家庭条件清贫,父母都靠种地为生,偏那几年收成不好,每逢冬天爸妈都会满面愁容,面对他却强撑微笑,用一年的收成换点猪肉,给他包好吃的饺子。后来他大了些,母亲便让他借宿在城里的姑姑家,接受更好的教育。他也不负众望,成绩优异,考上市重点高中,回家的次数就更少了,只有年底才回家,回家吃顿饺子。 后来他考上警察学院留到市里当警察,过年实在回不去,父母就托人将饺子带来。不是没想过把父母接到身边,可他们一而再再而三的不愿,什么麻烦孩子了,什么住着不习惯了,什么以后妻子住着不方便了,总之千万种理由,一万种拒绝。庄泽翰心疼又无奈。他下定决心,等忙过这一阵就和领导说明情况,无论如何也得把父母接来。偏那一年冬,他在外出任务,父亲给他打电话让他回家拿饺子,庄泽翰说忙完就回,后来父亲又打电话,他没接住。 等他终于忙完,甩着汗拨回去的时候,听到的是父亲的哭泣。 母亲去世了。 他站在原地如坠冰窟。 母亲什么话都没留给他,只留给他一袋亲手包的饺子。 庄泽翰再次叹了口气。提起往事,总让人伤感。子欲养而亲不待的遗憾像根刺扎着他,让他追悔莫及,彻夜难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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