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越要守法谨慎,不给对方一点可趁之机。 道理窦静云都懂,就是担心。 他看着廖远停,短短三四天,他又肉眼可见地瘦了下来。 “你也别太担心了,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别把自己熬垮了。”他关心地劝说。 廖远停很淡地笑,“我知道。” 他知道。他只是一夜又一夜地站在卧室的窗前,一夜又一夜地看着床头刘学送他的情书。他站在黑暗里,笔直地像一棵凛冬的树,腰疼至麻木。 刘学此时有安睡吗?有感到寒冷吗?有饿肚子吗? 他对刘学的爱很纯粹,感情却很复杂。 他有时甚至觉得自己像父亲溺爱儿子一般对他,所以总想大包大揽他的任何事情,吃穿住行,他那么小,在他眼里,像长不大的孩子。午夜梦回,他总是想起那个寻常的下午,刘学蹲在池塘边,扭过来看他时的那双眼,干净透亮,眼里有惊讶、喜悦以及羞怯,耳尖泛着红晕。 哪有那么多一时兴起,不过是说不出口的一见钟情。 心理学上说,你喜欢一个人,就会不由自主向他靠近。 爱一个人,就会想和他亲近。 廖远停看着天亮。 第二天他拄着拐杖,一步步朝寺庙走去。寺庙的台阶高而多,他额角青筋微秃,走上前,直至最后一层。他向来不信这些,以前都是陪着苏婧来,把人送到门口扭头就走,大门连进都不进。他也不知道怎么就来到了这里,又或许他知道,只是无法解释这一行为。他一个坚信马克思主义的无神论者,竟然会双手奉香,虔诚地跪在佛祖面前。 一旁的小僧看他沉默,关切地问施主怎么了? 廖远停看他一眼,摇摇头。 他仰头看着高大伟岸的佛像,那双传神的眼睛似乎正俯视他这个渺小的生灵。 人在走投无路时会选择最后一棵稻草似的无比信奉宗教。 在祈祷发生一些幸运的事情时也会进行祈祷。 廖远停自知自己不是好人,甚至罪孽深重,但他在这里,还是渴求一些幸运。 “他没错。”他只说这三个字,没有前因后果。 刘学没错。他在心里说。 “拜佛?”廖华恩无话可说,挂了电话。 廖远停什么时候也搞上迷信这一套了,指不定就是深受他妈的影响。 他咳嗽两声,晃出药丸吃了,宋院看着他满面忧愁:“老廖,你应该再做一个更详细的检查。” 廖华恩没说话,宋院忍了又忍,最终忍不住:“你和弟妹离婚了?” 廖华恩喝水的手一顿,宋院连忙摆手:“我没其他意思啊,我就是想着,就是离婚了也应该跟他们说一声,他们有这个知情权。” “她巴不得我早点死。”廖华恩冷哼一声,沉默片刻,吐槽:“前两天还当着一群野猴儿的面跟我吵。” 宋院莫名:“野猴儿?你们去动物园了?” “廖远停的朋友。” 宋院:“……” 宋院:“话又说回来,你这个病不能生气,自己掂量着点儿。” 廖华恩没说话,过了会儿,他面无表情地问:“拜佛真有用?” 宋院:“……” 宋院:“那是迷信,是老百姓的一种心理慰藉,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廖华恩冷哼一声离开了。 坐在车上,他望着天边的太阳,给秘书转了一笔钱,手写道: -把这笔钱转到钟灵寺。 钟灵寺是苏婧最常去的寺庙。 -收到。 -以我老婆的名义。 -收到。书记,需要写祈愿吗? 祈愿。 廖华恩眯着眼,面对着电子屏,他额角的白发又冒出尖儿来。 粗粝的手指在屏幕上潇洒如游龙,他沉默着写。 -祈愿平安。 第185章 学校那边廖远停给刘学请了假。刘学失踪,李峻也没心学习。尽管已经高三。廖远停一直在刘学回家的街上找店铺看监控,李峻这个向来年级第一的好学生就跟在他身后,连课都不上。廖远停跟他说过这样没意义,但李峻觉得有。面对少年人赤诚的目光,廖远停妥协了。有些事不就是这样,知道有可能是徒劳,但还是要做。 学校离家有两条街的距离,但都是短街,抄近路可以少个五分钟,只是这五分钟里没监控,于是他们只能看大路上的监控以及短街里有可能安装的摄像头,前后大概有二十分钟。不是没想过给刘学买辆什么,自行车又或者电车,上下学更方便,但刘学不愿。他说他以前在村里就是走路上下学,他喜欢这样,走路的时候能让他思考,也能让他沉静。这是独属他自己的闲暇时光,所以并不想缩短。廖远停向来以他为主,自然不可能强求。 公安那里打过招呼,他们便坐在警察局不再动弹,连饭都是叫的盒饭。 陪同的是个今年刚考来的小警察,连衬衫领子的扣子都系到最上头,陪他们看了一遍又一遍。小街道上私人装的监控没有任何异样,镜头里的刘学都在正常行走,也有几个摄像头是坏掉的,没有任何有用信息,好在的是在警局,他们还真发现了什么。 廖远停将其一幕暂停,调成慢速播放,重复好几遍。 四方电子屏幕上,右上角出现了一双脚。 只有一双脚,再多的就看不到了。 “不能往上调吗?”廖远停问。 “那儿是视野盲区。”小警察挠挠手。 “为什么会有视野盲区?”李峻焦急,好不容易有点线索,又给盲区上了。 “怎么说呢。”小警察又挠挠头,“咱这监控都是统一装的,性价比最高的,那种三百六十度旋转的,他不划算。当然,这种虽然照的比较刻板,但是咱们装的多啊,着一条大路上七八个呢。” 他俯身下来捯饬电脑,没一会儿就把另一个监控摄像调出来,画面却还没到时间就已经黑屏。 “这什么情况?”李峻又问。 小警察抿抿唇,“这个……坏了。” “不是,你们。”李峻瞪着眼,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情绪激动着:“坏了就不会修吗?怎么看去了,他坏了啊。” “这我也不知道啊。”小警察也无奈,俯身继续捯饬,也没整出个所以然。 廖远停笑了一声,拍拍李峻的肩,示意他无碍,说:“你是今年刚考来的。” “对。” “工作多长时间了?” “三个月。” “你们局长呢?” “局长市里有会。” “队长在吗?” “队长出警了。” 廖远停笑了,说好。他把自己的联系方式留给小警察,“我们下次再来。如果局长回来了,记得给我打电话。” 小警察点点头,后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