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埃之于人，拜恩自然不会将他们放在眼里。 这是傲慢，而玛帕没有看清这份平静（傲慢）背后所隐藏的意义，还以为拜恩对他的想法就如同他身旁的友人般，这才在拜恩这里摔了个跟头。 “拜恩。” 契约之神终于参观完了整座城市，出现在了友人面前。 看着满地的狼藉，感受着躁动的元素力，摩拉克斯开口：“祂...” 拜恩睁开双眼，打算倾听友人会说出怎样的话。 只听摩拉克斯有些疑惑询问他：“你不喜欢？” “我为什么要喜欢那样一个弱小的家伙。”拜恩只觉得莫名其妙：“只是弱小就足以构成他的原罪，我没有杀他已经是格外开恩了。” 拜恩最后又补了一句：“看在你的面子上。” 摩拉克斯无声的勾了勾嘴角，但祂知道对方的观念存在一定的问题，所以开口劝道：“拜恩，你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 “如果你有了自己的人类信徒，你也会这样对待他们吗？” 摩拉克斯刚将这句话说出口，便有些懊恼闭上嘴，因为祂知道，对方接下来说的话一定不会是自己想听的那种。 “当然。”拜恩向外摊开一只手：“我对弱小的家伙向来一视同仁。” 摩拉克斯摇了摇头：‘我就知道。’ 祂试图换一种角度劝说对方：“如果我邀请你与我一起庇护一座城市，你会如何对待其中的人类居民呢？” 祂着重强调了‘人类’这两个字。 拜恩没想过，也没有经历过，他试图回想本体穿越前的世界，却也无法得出什么有用的结论。 摩拉克斯并未失望，相反，他有些高兴，因为拜恩没有立刻否决他的提议，而是顺着祂的话进行着思考。 祂知道自己对拜恩来说是不同的，这点在玛帕被拜恩赶走以后祂就更加肯定了。 ‘但愿我对祂的重要，能够影响到祂一点。’ 摩拉克斯想。 拜恩思考完毕，祂表现得很坦然：“老实说摩拉克斯，我从未试想过这一点，也从未与这个世界的任何人类有过什么交际，更不用说去带领他们引导他们了。” 摩拉克斯耐心的倾听着。 “但我想，如果是你的话，我不介意将祂们当作空气。” ‘从虫豸与尘埃升级成空气......’ ‘应该也算是一种进步......吧？’ 摩拉克斯有些不确定的想。 因为说不清，所以摩拉克斯把对方的这句话当成一个良好的开端。 祂面不改色的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我知道了。” 拜恩活动了一下筋骨，走到他身边道：“要去下一个地方吗？我不太想在这里停留了，那个玛帕实在是太烦人了，一直凑过来打扰我。” 金发的魔神没有因为这件事对同伴撒娇，但他问询的眼神中却带着几分催促。 摩拉克斯虽然不急着走，但也不会因此无视同伴的意愿。 “既然如此，我们走吧。”摩拉克斯指了指他们从未涉足的地区道：“我能感受到那里有人类活动的波动。” 那是从岩石中传来的感觉，微妙的如同人身上的汗毛般，不起眼，不过足以让他感知到一些东西。 拜恩直起身，不再倚靠身后的树木：“既然已经找到了下一个地方，那我们就出发吧。” 两人无言的同行，走出一段距离后，拜恩忽然说：“摩拉克斯，如果我要覆灭这座城市，你会来阻止我吗。” “玛帕的城市吗...”摩拉克斯半点犹豫都没有：“只要你认为值得，我会与你一起。” 拜恩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种话，有些讶异的转头看他：“我以为你会阻止我。” 摩拉克斯闻言有些奇怪，他蹙着眉，不理解同伴为什么会认为自己想阻止他：“为什么？我们是朋友啊。” “因为我们是朋友，所以我覆灭其他魔神的城市你也会与我一起吗？” 拜恩确认般，又问了一次。 “我会与你一起。” 摩拉克斯肯定道。 “不止因为我们是朋友。” 此时的摩拉克斯居无定所，没有任何信徒也没有什么软肋，唯一的朋友就是身旁一直陪伴他，与他同行至此的拜恩，所以他可以自然而然的说出这句话。 因为是朋友，是唯一的同伴，所以他也会与他同行，就算是愚行，在同伴的陪伴下也会变得理所当然。 魔神本就是在天地间肆无忌惮的存在，他们所拥有的力量不是凡人能够想象的，能拥有的寿命也不是凡人能够触及的，这方天地并未对他们产生什么束缚。 只是毁灭个城市而已，在摩拉克斯看来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拜恩能开心起来就好。 然而此时的拜恩却在想：‘我可以，但是他不行。’ 拜恩放弃了那个隐隐升起的念头。 那个魔神，玛帕，并不值得摩拉克斯出手。 他不想脏了同伴的手，摩拉克斯可以是因为扞卫正义而出手，也可以是因为震慑警告而出手，但绝不能因为自己的一时私欲而出手。 “我知道了。” 拜恩抬手拍了下他的后背：“走吧，我们还有下一个目的地呢。” 摩拉克斯能感受到对方说要覆灭玛帕的城市时是认真的，拜恩在刚才的某一瞬是真的想要回头天降流火，然而现在他也能感受到，拜恩放弃这个想法，催他前进时也是认真的。 为什么？ 一个猜测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拜恩是不想脏了我的手吗？祂认为那种人物不配让我出手。’ 这是对关系密切又有着同等地位之人的关怀与维护，如果换位思考，他也会认为这样的魔神不配拜恩出手，但若是拜恩的确被对方触怒，拜恩又想给对方一个教训，他不介意站到拜恩身边与他统一阵营。 “在想什么？” 拜恩见摩拉克斯一脸沉思，漫不经心的开口：“还是说目的地出了点问题？” 拜恩的模样很自然，看起来祂认为自己的做法并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我应该没有理解错祂的意思。’ 也就是说，拜恩确实是因为想要维护自己才放弃了原本的念头。 ‘我在这头狮子心中很重要。’ 想到这里，摩拉克斯抬手盖住有些压不住的嘴角。 “没什么。” 祂说：“只是发现了一些...令我高兴的事情。” 第127章 拜恩曾经思考过人类对于自己来说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 当然，或许将‘人类’说是一个笼统、整体的概念不准确，并且祂也不认为人类会给自己造成怎样的影响。 归根结底，祂想探寻的只是‘这个世界的人类’与‘自己’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