稽之谈,如果您想以那件事为交换条件,还请拿出确切的证据证明所谓‘重大消息’的真实性。” 芙宁娜明显一愣,但她很快整理好自己的表情,用端起茶杯喝茶的方式,将主导地位交给那维莱特。 那维莱特条理清晰:“不过无论愚人众出于怎样的理由,有多么重要的讯息想要传回至冬国,他们都不应该选择直接劫持搭载着游客的轮船,以此达到自己的目的。” 显然,他没有被仆人的三言两语诱导,忘记他们本来的目的。 “这样啊...”仆人收敛了嘴边的笑意,身体微微向后靠,略显冷淡的抱臂而言:“那就没什么可谈的了,不是吗。” 那维莱特没有将她冷淡的态度视作威胁,他的视线落到那些摆出的证据上:“我们会按照跨国案件的采证时间,让愚人众尽可能有充足的时间探明那些罪犯劫船的目的,至于对枫丹方面的补偿,后续我会给您发送一份报告。” 他公事公办的态度向仆人传达了一个信息:你想怎么查我们不管,但无论对枫丹的补偿还是愚人众劫船的目的,他都要看到。 倘若这个结果已成定局,这个茶话会开了等于没开,甚至还会影响愚人众在枫丹本就不太好的风评。 仆人在内心叹气,她索性也不继续抓着那点模糊的‘可能无罪’或‘事出有因’不放,沉默了半晌后,她看向一旁的阿曼多。 “依照枫丹的法律,愚人众会认下这次的鲁莽行事,并积极跟进与赔偿,但眼前这位作为证人的‘杀人凶手’,枫丹又会怎样给愚人众一个交代呢?” 仆人奇特的眼眸落在阿曼多的身上,语气嘲讽道:“他既是轮船被抢时的证人,同时也是杀害那些愚人众的凶手,我说的对吗?” 言外之意,她可以认下枫丹的判决,但她也要眼前这位‘证人’伏诛。 “即便他是为了救人而‘痛下杀手’,但以目前的证据来看,愚人众没有主动攻击这艘船上的任何一个人。”仆人重新拿起了茶杯,饮了一口润喉:“...所以这位证人将船上的愚人众清扫一空的行为,应当比我们愚人众还过激吧?” “听说您是蒙德人,是否是因为某些愚人众在蒙德的行径,导致您迁怒了那条船上的愚人众?”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阿曼多没预料到两方交战的炮火还会烧到自己这边,他皱了皱眉,刚想说什么,便被那维莱特打断了。 “我自认可他作为证人的身份,那就证明我亦知晓他的所作所为。” 那维莱特平静的开口:“他的事会由枫丹进行审理。” 竟是连愚人众都没有过问的权力。 “把他交给愚人众处理。”仆人彻底失去了笑意,她知道那维莱特是想要保他,但她偏不会如他所愿:“他杀了愚人众,愚人众自然有自己的处理方法,就无需枫丹在这方面代劳了。” “恐怕您要拿到西风骑士团签署的书面文件枫丹才可以放人。” 那维莱特沉声说明:“枫丹只有暂时收押的权力,没有越俎代庖,替蒙德处理案件的权力。” “那你们将人交给我,交给愚人众,愚人众会代你们将这一切告知蒙德的。” “抱歉,我们无法做出这个决定。” “......那你们最好将他保护好,不然万一有些不听指挥的愚人众找到空隙将他重伤,我可无法负责,毕竟我已经警官过你们了。” “不劳费心,这件事自会有专人能够处理。” 阿曼多知道自己被当成软柿子了,虽然内心不快,但他也清楚这不是他能随意插话的场合。 那维莱特明显是要保自己,倘若自己擅自发言制造不必要的麻烦,自己的寻亲之旅恐怕又要耽搁一段时间了。 接下来的时间,两个人就‘交不交阿曼多’‘没权限交不了’‘交不了愚人众就无法配合,想要配合就必须交出阿曼多’来回扯皮。 阿曼多越来越不耐烦,眼见着天都黑了,他们竟还是无法达成共识。 ‘这就是在浪费时间。’ 阿曼多宁愿回去打猎,也不愿意在这听他们来来回回的相互试探。 不断压抑的情感体现在他甩动的越来越频繁的尾巴与时不时向后撇动的耳朵上,猎人的自制力让他可以控制自己坐在这里,但猫咪的天性却让他想要逃离这样无趣又麻烦的场合。 想要离开,却又得留下,矛盾又压抑的情感唤醒了他新获得的能量。 那份被赠与给他的能量在这个时候本能的行动起来,在本体无法摆脱困境时,它便尝试呼唤那个可以为自己解决困境的存在。 当这道看不见的波动向外传递时,那维莱特率先感受到了些许异样,但那种感觉太过微妙,他的面前还有一位咄咄逼人的愚人众执行官,他没有时间去探究异样的来源。 接着这道波动毫无滞涩的穿过海洋,掠过海床,直达水之国度的最深处。 它呼唤着,寻求着,试图找到那个得以帮助自己的存在。 然而庞大的水体中早已没有了那个可以回应它的存在。 能力本能的诉求没有得到满足,它茫然,慌乱,最后变得悲伤又委屈。 ‘父亲、父亲、父亲——’ 无声的呼唤在其中震荡,又从下而上传到了水面之上的世界。 那维莱特最初还以为是自己幻听了,不然怎么能听见那疑似‘美露辛’的声音在呼唤着自己? 最高审判官接二连三的走神,仆人有些不耐烦的用指节敲了敲桌面。 “那维莱特先生,您——” 毛骨悚然的压迫感让仆人瞬间收声,来不及反应,她便被一记重击踩进了会客室的地面中。 古老的水汽压制着她的身躯,庞大的身躯由凝结出最古老的水体凝结而出,那利爪勾碎了猎物身下的沙发,在地上留下了深深的抓痕。 伴随着水神短促的尖叫,仆人看清了压在自己身上的东西。 波光粼粼的水色鳞片,因愤怒而涨缩的瞳孔,以及伴随着呼吸,不断扑打在她脸颊上那浓郁的水汽。 这是......什么? 疑似龙蜥物种对她发出了警告般的低吼,但其双目却没有什么神采,仿佛这并不是一个生物,只是某种力量的聚合体。 只是力量的聚合体便能出现如此完备的形态,那完整体呢? 仆人的视线透过身上的魔兽,看向一脸平静的猫耳青年。 魔兽那半截身躯压在她的身上,还有半截拦在青年身前,保护的意思不能再明显了。 能使唤‘龙蜥’为自己所用的存在...... 那维莱特在短暂的惊愕后很快采取了行动,他高声喝止了想要闯进来的护卫,这才有时间打量着眼前的‘水龙虚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