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笼统的叫法,在体育馆里。里面堆满了各种闲置的器材,空气里终年弥漫着一股灰尘味。 天变得很暗了,风也阴冷起来,时温刚走进去,他就打了个寒颤。 那个男生最后欲言又止的表情,他有些在意,不过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他必须找到他的药。 药能减轻腺体的排斥反应,好让他不那么难受。更何况进口药物价格昂贵,做完手术后他身上没剩多少钱了,没法再去买新的药物。 至于那帮家伙……时温有些厌恶。 最近的玩笑真是开得越来越恶劣了。一味地忍让并没有多大作用,反而让他们越来越猖獗,一次又一次干预到自己的生活。 应该会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吧… 正想着,远处传来几个人说话的声音。 “你说时温真的会过来?” “不是已经让那小子去说了么?” …… “这次一定要好好给他点教训!” “那小o到底靠不靠谱啊。” “他怕我们怕得要死,肯定会好好照办的。” …… “你是没看到时温下午那慌张的样,哈哈哈……” 声音有些熟悉,似乎是最近总来找麻烦的那帮人。那么药应该也是被他们拿走了。 脚步声在空旷的馆内响起,稍显突兀。几人停了交谈的声音,不约而同地看向来人。在看到那抹单薄的身影,他们眼里闪过兴奋的光,好像是在等着好戏开场。 “我的药是被你们拿了吗?” 时温盯向中间满脸横肉的男生。 几人互相看了一眼,随后大笑了起来,他们笑得几乎脱了力,仿佛遇到了什么很好笑的事情一样。 “哟,还挺凶。”有人说。 “是我们拿的,”中间满脸横肉的男生说,“所以你想怎样?”他鄙夷地看向时温。 “那就把我的药还给我。”见他们无动于衷,时温说:“我想你们家族的人应该不希望听到什么有损他们声誉的事。” “比如惹事生非,欺压同学的传闻。”顿了顿,时温继续:“若有下次,我会如实禀告老师的。” 帝高一向管的很严,所以无所事事的学生也都是在暗中才惹事生非。毕竟叫家中长辈知道还挺麻烦的。家族的声誉一向是这帮老古董最为看重的。 而帝高的学生大都出身名门望族。 这无疑是踩到了他们的尾巴。 满脸横肉的男生阴沉着目光,“你在威胁我?”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空气在双方的目光中焦灼地流动着。半晌,那男生耸了耸肩: “扔进杂物室里了,至于在哪里……”他挑衅道:“我忘了。” 时温的喉结动了动,到底是没说什么,他转身打开了杂物室的门。 光线很黑,伸手不见五指。灰尘扑面而来,一时呛得时温咳嗽起来。他捂着嘴,难受得直皱眉。冷不防身后一大股力,将他狠狠推了进去。 脸着地的那一刻,时温听到身后人放肆的大笑声。那笑声里的恶意是那么明显。 “你就好好在里面待着吧!” “至于告不告诉老师……随你,我想你应该不会想试下我们的手段。” “a不a,o不o的恶心玩意,真以为我们会怕你这末等家族?” “哈哈哈哈哈……” 咔噔一声,是钥匙胡乱地将门锁上,还有人用脚踢了几下门。时温顾不上半边脸的剧痛,他慌忙起身,却不知撞到了哪里,器材散乱一地,有的还砸到了他的身上,他再次踉跄回了地面。 笑声伴着脚步声远去了。 时温拖着身子,他拍打着门,大声呼喊着。可是人早已走远,他的声音透过门缝断断续续地在空旷的馆内回荡。无人回应。 浓稠的黑暗裹着死一般的寂静,连呼吸都显得嘈杂。时温害怕得缩起了身子。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只剩下呢喃不可闻的哭泣。 他……很害怕。他的心跳的很快,这幽闭的空间令他抓狂,他恐惧得全身发抖,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在尖叫,可他喉咙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脑海里,是上辈子断断续续的一些画面。 依旧是医院,常年不变的消毒水味,千篇一律的蓝白。 也只有这里的花香能让人的神经暂时放松下了。 时温盯向窗台的花盆,脑海里却是刚刚那张诊断书。 幽闭恐惧症。 密密麻麻的字眼里,他捕捉到这几个字。 难怪他那么害怕密闭的空间,这让他立马就想死去。 “你似乎很喜欢这盆栽?”医生问。 “嗯,我的……伴侣他很喜欢古地球。” 时温的脸上带着长期病态的苍白。这个患者一向都是小心翼翼的,只有提到他的伴侣脸上才会多些生动来。可他很少提。 “确实。这盆栽可是花了我很大心思才得来的呢!”医生说。 “自然的花香比模拟出来的花香会让人觉得更有活力。你也这么觉得么?” “是的。” “时温先生,容我冒犯了。”医生的眼神透过金框眼镜看向时温,“您现在的身体状态和精神状态非常糟糕。我的建议是尽快住院接受治疗……并且让你的伴侣知道你的病情。” “你现在非常需要陪伴。” 他一向冷静的语气似乎带着恳求。 “我知道了。” 时温微笑的点头。 他每次都这么说。 第13章 篮球场?他似乎很久没有去了。若不是顾林执意拉上他,他也不会踏进这里。 “我半个月之后有比赛,商屿,你球技好就陪我练练吧。” …… “你最近一直都在闷着……伯母也……” 不想再听到顾林的声音,商屿扫去个眼神,示意他闭嘴。顾林识趣地闭上了嘴。 确实,他很久没有打篮球了,他也没那个心情。时温的恐惧令他心烦意乱。如果一切都像前世那样,他可以很容易将那思念了几十年的人抱在怀里。可是一切都变了。好几次当他想再往前几步,那人都紧张得如临大敌,随时准备逃走。 他犹豫了。这一切都像做梦一样发生,他害怕他的急切会让他再次失去什么。那朝思暮想了几十年的时温,明明近在眼前,他却无法触碰! 他觉得他要疯了!!体内狂躁的因子到处喊叫着,也只有那人的信息素能让他稍微安心一点,哪怕只是远远地闻着。劣质的,掺杂了廉价甜味的红酒气息,那是独属于时温的信息素,是他曾经怎么努力都留不下的时温的信息素…… “有点冷啊。”顾林搓了搓手,他的声音打断了商屿的思绪。也许是因为时间很晚了,篮球场上很冷清,只有他们两个人。 “商屿,我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