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还挺清晰。” 陆先宁一头栽进沙发抱住枕头:“你走吧!不用管我死活,我去找小宋哥哥,让大奖陪我玩。” 平时都叫小宋哥,这个时候就叫起小宋哥哥了? 陆先宁听到脚步声靠近,他偷偷从枕头里抬起两只眼睛,江隐来到沙发边,半跪在他面前。 江隐说:“我想带上你,只是担心路途遥远奔波,到了那边以后,我也不能一直陪你。” 陆先宁终于不演了,他笑着滚过来抱住江隐:“总比我一个人待在家里要好嘛!我也可以过去玩呀。” 江隐好笑又无奈,忍耐地捏他的脸:“好。这周日出发,自己收拾行李。” “好!” 陆先宁亲亲热热地把江隐送到玄关,非要拉着人亲一口才肯把江隐送出门。这前后两个面孔的待遇,江隐也差不多习惯这种起起伏伏的日常生活了。 下午陆先宁在房里清理自己的东西,想着出国带的行李。他的衣物和用品终于渐渐增多,回到裕市半年多,这才有了点回来安家的意思。 陆先宁整理要放进行李箱的物件清单,一些小物件却到处找不到。他现在忘性大,很容易不记得自己的东西放在哪里,总是江隐帮他找到。 陆先宁翻遍卧室,东西没找到,却注意到一个他之前没发现的小细节。 睡觉的时候,他睡在靠房间内部的房间,江隐睡靠门的方向。在江隐那边的床头柜,最底部的抽屉,竟然是拉不开的。 他很少关注房间内的布局,也从不去动江隐这边的床头柜,他的注意力绝大多数时候都集中在江隐本人身上。 陆先宁拉一拉抽屉,是锁上的。 江隐有秘密,还就在他们床边,这么久都没有告诉过他! 陆先宁抓心挠肝的,等到江隐晚上回家,他迫不及待拉着江隐到房里,指那个上锁的抽屉。 “怎么锁上啦?”陆先宁问江隐:“里面是什么东西?” 江隐的面色变得有一点奇怪:“......没什么。” “没什么你干嘛上锁?” “饿了没有?我去做饭。” “你怎么转移话题呀!”陆先宁不依不饶粘着江隐不让他走,一脸期待地望着他:“难道是偷偷准备送给我的求婚戒指?我准备好啦!来吧!” 江隐都要被他打败了:“.......不是。” “哦......” 江隐弯腰吻了一下他。 “真的准备好了?”江隐低声问。 陆先宁有点脸红:“嗯......我只是说说......也没有非要结婚什么的。就像现在这样和你在一起,我就特别开心。” 江隐松开他,转身离开卧室,“意思是不打算给我一个名分。” 陆先宁跟在他后面:“才没有!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陆先宁,不要又撩拨我,又不想收场。” “你怎么说得我像个渣男!” 陆先宁急得要跺脚,江隐逗他逗够了,从书房柜子里拿出一小串钥匙,回到卧室。 陆先宁看他到床头柜前坐下,钥匙插进锁孔里。陆先宁也跟着坐下。江隐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盒子。 那是一个手表盒。 他的脑袋忽然空白了一瞬。 江隐打开盒子。陆先宁看到盒子里的手表。 陀飞轮机芯,黑色漆面,蓝色陶制刻度字圈,独一无二的淡金星状时刻标记,表盘上的指针正在走动,发出极为轻微的声响。 是六年前,江隐的生日那天,被他摔碎的手表。 第37章 江隐说:“我找了好几家表行,还好终于修好了。” 陆先宁接过手表,轻轻抚过光洁的腕表表面。他发一会儿呆,而后打起精神故作轻松道:“早说呀,我再送你一块新的表就好了,这块表——其实它实用性没那么高,陀飞轮已经不适用腕表的现代工艺了,还有这个花里胡哨的陶制表面也是,我当初就是为了好看才设——才,才买的这块表,都没考虑你日常用手表......” 江隐看着他:“嗯,所以这块表是你设计的。” 陆先宁闭上嘴,不说话了。江隐说:“表行的人说,没有见过这块表的样式。陀飞轮倒挂表盘,时刻就像蓝色的夜幕下,群星环绕月亮。” “自动陀上的刻字,不是任何品牌标志,而是一只绘制的鹿的图案。” 是的,那只鹿。就像陆先宁藏在心里又想要宣之于口的秘密,从他的设计图纸跳到手表的自动陀上。没有文字,没有数字,一只独一无二的、不会在其他任何机械腕表的自动陀上出现的小鹿,只会藏在陆先宁送给江隐的那一块腕表里,在精密运转的机芯内部里旋转。 “我只是,和制作手表的老师学着画出了设计图,然后拜托老师帮我做出这块表而已。”陆先宁小声说:“其实当时我的设计图出了很多差错,都是老师帮助我修改,才能做出这块表。” 为什么当初不告诉江隐这块表是他设计的呢?或许那时少年的陆先宁是为了赌气,在感知到江隐第一眼看到这块表的不愉快的时候,陆先宁就下意识地回避了将真相说出。 第一眼就不喜欢他送出的礼物,之后无论他如何为这份礼物加码,江隐也不会喜欢的。陆先宁知道,礼物是连接两个人的纯粹心意,而不是用于谈判的筹码。 而那以后他的固执,愤怒,与江隐的争执,都只是在试图挽回自己的自尊罢了。 他明明在看到江隐目光的第一秒,就知道江隐会拒绝这个礼物了。 “陆先宁,你都没有告诉我,手表里藏着一只这么可爱的小鹿。” 两人抵膝相对,陆先宁有些脸红,别扭道:“你也没问我。” 江隐靠近他:“对不起。” 陆先宁马上捧住他的脸:“不可以道歉,你又没做错。是我那时候太冲动了,也没把话说清楚。” 他拿起表,小心地给江隐戴上:“原来表都修好了,我怎么都没见你戴过?你看,戴在你的手上很好看的。” 手表的触感微凉而熟悉。修好手表后,江隐每个月会定期将表送去表行进行保养,却始终没有戴过。 那一场爆发的争吵,被摔坏的礼物,陆先宁决然离去以后的背影,只留下一个突兀离别的空白结局,仿佛在江隐心中留下一道不可言说的阴影。 而这道阴影在江隐得知手表是陆先宁自己亲手设计的产物,而非什么头脑一热信手买来的奢侈品时,便转化为了一股焦灼,日复一日地在胸腔深处燃烧。 “陆先宁。”江隐抵在陆先宁耳边,声音很低:“我以为你早就忘了我。” 六年不曾联系,连零星的消息都不曾有过,漫漫的时光逼迫江隐接受了这个现实:那场争吵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