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魔让整个傅家意料不到,钟先生愣怔片刻,骤然将她拉开:“郑女士,冷静一点,孩子不是您争宠的工具。” “我争宠?”郑女士勾唇一笑,眼眸中闪过几分嘲讽之意:“我是先来到阿尚身边的,原本跟阿尚结婚的应该是我,那个女人,不过有几个臭钱,就想把阿尚牢牢攥在手心里——” “啪——” 话音未落,傅尚重重拍了一下桌子:“够了!我看你不是不想吃饭了,我也气饱了,你走吧,我暂时不想看到你。” 说罢,便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去。 …… 傅爸爸回家的第一场晚餐不欢而散。 晚饭过后天空不作美,电闪雷鸣,倾盆大雨。 郑女士借机想找理由留宿,却被钟先生强势地请了出去:“这座庄园也有敏敏小姐的一半,您不是庄园的女主人,恕我不能给您留房。” 敏敏小姐…… 又是敏敏小姐,为什么这个女人已经死了,也逃离不开她的诅咒? 郑女士攥紧手指,在一道又一道白色闪电下,面色难看地撑开雨伞。 由于晚饭吃到一半突然大家不欢而散了。 苏辰肚子咕噜咕噜作响,但外面漆黑的天和瓢泼的大雨让他有点害怕,几经犹豫,他蹑手蹑脚地溜进厨房,翻箱倒柜,想拿点剩下的糯米鸡。 狂风暴雨将厨房的窗户吹得“咯吱咯吱”作响,怪恐怖的,苏辰想起名侦探柯南里有一集蓝色古堡杀人事件,柯南走着走着被打晕过去失踪了,顿时打了个哆嗦,加快速度往围兜兜里塞了一块糯米鸡,又拿了几只桂花糕,再跑到窗口旁边,想把窗户关紧一点,恰巧看到楼下被赶出别墅的郑琳母子。 滂沱大雨,郑琳凄厉抓狂的声音被急雨冲刷得支离破碎。 “没用的东西,刚刚为什么不吱声——” “你哭两下,爸爸就会把我们留下来的!” “教你的那些事,一个都学不会,你想害死妈妈吗?” 有人的声音在,苏辰立即不害怕了。 窗台下正巧可以看见傅鑫奕微微抽泣的背影,和举着雨伞的郑琳,还有她一下又一下推着儿子太阳穴的手掌心。 苏辰拿起桂花糕,往郑琳身上砸了一下。 郑女士疯魔一般数落的话语在被砸到的那一刻戛然而止,她蹲下身,抱住沉默的傅鑫奕痛哭。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中的浮屠。 苏辰满意地拍拍小手,关上窗户,快乐地跳下小板凳。 这个时候,厨房的门再次被打开了—— 一件红棕色丝绸睡衣出现在眼前。 “啊——”苏辰吓得眼泪水差点飙出来,看到是张熟悉又臭屁的脸,心有余悸地拍了拍伤得不轻的小心脏,眨了眨眼睛问道:“傅、傅时毓,你也来厨房偷吃东西呀?” “偷吃?”傅时毓不悦:“我正大光明。” 不过他的确饿了,郑琳的出现导致他根本没胃口吃饭,等女人离开,胃部才生出不适感。 傅时毓盛了一碗银耳雪梨汤,倒了点肉松,犹豫了一下,又顺走了两块鸡翅膀。 两只小仓鼠就在轰隆隆的雷雨天,一前一后往卧室走去。 平时天气晴朗的时候,庄园看上去雄伟霸气,一到这种雷雨天,闪电隔着窗户打在走廊挂的壁画上,便显得有些阴气森森,蔓延着恐怖的气氛。 傅时毓一路走,苏辰抬着鼓鼓囊囊的饭兜兜一路跟,到了分岔口也不转弯,直到傅时毓在自己卧室门口停下脚步,苏辰也一动不动了。 “怎么?”傅时毓推开房门,亮光照射下来,使得他整个人都站在光明里,他见苹果脸迟迟不肯离开,挑眉道:“想跟我一起?” “恩恩!”苏辰点头如剥蒜。 他的玩具,竟然主动套近乎了。 之前郑琳觍着脸装模作样靠近他时,苹果脸替他辩白,当时傅时毓虽然面无表情,心底却忍不住窃喜的,生出一种莫名的、暖洋洋的感觉,不过表面上,还是高高在上、勉为其难的态度:“进来吧。” 房间里不管床铺、书柜,都像有强迫症一样,摆放得整整齐齐。 傅时毓把课本挪到一边,让出位置来放食物,本想着让苏辰一起,扭头一看,苹果脸已经盘腿而坐,鼓着腮帮吃起桂花糕了。 脏死了。油死了。 傅时毓觉得除了苹果脸这个笨蛋,好像没有人一而再、再而三地突破他的底线,还能让他默默选择接受:“……吃完赶紧洗手。” 风卷残云后,傅时毓指挥苏辰把地板、书桌上的油渍擦得干干净净,小手用洗手液搓了三四次,才稍稍露出满意的神色。 时间还早,他坐上儿童椅,翻开写到一半的练习册:“你可以回去了。” 别墅外暴雨稀里哗啦下个不停。 “等会嘛。”苏辰扭扭捏捏,屁股也不动一下。 傅时毓没理他,继续写练习册。 苏辰偷偷瞄了一眼,竟然没有一道会做的题目,就在他暗暗咂舌时,稚嫩高傲的声音从耳畔边传来:“四年级的题目,看不懂很正常。” “你都预习四年级的功课啦?” “当然。”傅时毓轻蔑地说:“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遥遥领先。” 优等生不愧为优等生,一分钟都不是白过的。 苏辰看了一会实在看不懂,就一个人坐在旁边折纸,他似乎有极强的自娱自乐天赋,等傅时毓全部做完了,还自己跟自己玩得不亦乐乎。 傅时毓不明白他在干什么:“你又在玩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这叫东南西北。”苏辰的手指放在折纸的四个角里,神秘兮兮地说道:“你可以选一个噢。” 傅时毓选了东面三次。 苏辰就前后左右压三下,每翻一次,里面都写着不同内容,有奖励也有惩罚,傅时毓抽到了惩罚——弹一个脑瓜崩。 莫名其妙被弹了脑袋,傅时毓不服气:“再来。” 不到一刻钟,他分别抽到了请吃一盒八喜,学小猫叫,大笑三分钟等惩罚,傅时毓不肯做另外两件蠢事,答应换三盒八喜给苏辰。 苏辰赚得碰满钵满,满面笑容。 “你是不是在骗我?”傅时毓怀疑地问。 为什么苹果脸总能弄出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 他在小学,在幼儿园,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些。 “我才没骗人,这玩法在幼儿园可火了。”苏辰又在“东南西北”的基础上折了几下,手中的折纸瞬间变成了一件“衣服”:“你看,好简单的,我还会折裤子,折千纸鹤呢。” 傅时毓好奇心渐起,撕下一模一样的纸,跟着苏辰叠起来。 没一会,衣服也做成了,短裤也做成了,就是千纸鹤难了点,老忘记步骤。 两人玩到深夜,苏辰揉揉眼睛,终于累了:“我要睡觉了。” 傅时毓也觉着疲倦,便把折纸收起来:“那你走吧。” 可外面的暴雨未停,走廊还是阴森森的。 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