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毓的重点没在学习上。 他有点飘飘然。 心里还想,不用变成洋娃娃不是一样能拍照,拍日常照片就很不错。 等苏辰做完功课,已经到了睡觉时间。 傅时毓先去洗澡,洗完澡躺在床上放咒怨2。 家里新引进了投屏技术,碟片可以像电影一样,在墙壁上播放。 苏辰洗澡比较慢,要半个小时,出来听到阴森恐怖的背景音乐就感觉自己被放进了冰箱里,浑身上下连着心肝拔凉拔凉的,圆圆的脸蛋也白了好几个度,他抱起长耳朵毛绒兔缩进被褥里:“傅时毓,你好喜欢看鬼片噢。”明明以前从来不看碟片的。 其实苏辰也不是不爱看,这种类型的片子就像有把钩子,明明害怕,却总引诱着你观看,看得时候超刺激超紧张,看完以后睡不着觉,还会胆战心惊好久。 傅时毓淡定地回复:“一般吧。” 每次看完之后,苏辰睡觉时总会钻到他怀里去。 到了冬天,抱起来软绵绵的,特别舒服特别暖和,所以一到深秋,他就会开始看鬼片。 没过一会,苏辰用长耳朵绒毛兔遮住了自己的脸,然后从缝隙里偷偷地看剧情,好像这样会有安全感似的。 剧情过半,傅时毓忍无可忍抽掉了绒毛兔:“我快被你挤下床了。” 苏辰一看,果真如此。毛绒兔让脑袋获得了安全感,但其他地方没有,所以老往傅时毓身上靠,两米的大床被挤得一点空隙都没有了。 “傅时毓。”苏辰在被子里轻轻勾住他的小指头,晃了晃:“我害怕的时候,能不能靠在你的肩膀上呀?” “随便你。”傅时毓把毛绒兔还给他:“不过不许挤我了。” “恩恩!”苏辰高兴地连拉三下被褥。 傅时毓好像不太喜欢亲密举动。 之前操场上打篮球,有男同学把胳膊架在他肩膀上被一把拍开,不过到目前为止,傅时毓没有特别抗拒他的亲近,苏辰不一样,特别喜欢跟朋友搂搂抱抱,他现在只跟傅时毓和杨枝甘露关系比较好,杨枝甘露是女孩子,不方便贴贴,再不跟傅时毓贴贴他会难受死的。 等结束的时候,苏辰已经滚到傅时毓怀里去了。 关上灯,月光透过白色窗帘照射得室内微微的亮。 傅时毓垂帘便能看到苏辰黑色的小脑袋和睡衣里隐藏的一小节锁骨,他睡不着,盯着锁骨瞅了老半天,不受控制地问道:“你是牛奶做的吗?” “不是喔。”苏辰的思维天马行空,竟然还能跟他对得上,他铮铮有词地回复道:“我是嘉云水果糖做的。” 六年过去了,这个笨蛋最喜欢的零食还是嘉云水果糖。 傅时毓突然想到了什么,沉吟了一下:“恩?” 可惜苏辰没发觉,像小猪一样哼了两下,得意洋洋道:“我的嘴巴里全是甜甜的水果糖味道噢。” 傅时毓意识到不对,一下打开灯:“把嘴张开。” “怎、怎么啦?”苏辰的小身板瞬间僵硬,扭扭捏捏道:“要、要睡觉了……” “别想转移话题。”傅时毓很容易就把他的小脑袋抬起来了,他双眸微眯,带着几分威胁问道:“自己张开还是我帮你?” 苏辰皱皱鼻子:“好痛哦。” 傅时毓不吃那套:“不许撒娇。” 苏辰不情不愿张开了一点点,傅时毓捏住他的下颚,又给打开了一点,往里面仔仔细细观察了一遍:“两颗蛀牙,这个周末去补牙齿。” “没有两颗的。”苏辰最怕补牙了,医生姐姐会拿着小电钻在坏牙里面搅拌,导致他又酸又痛看到机器就哆嗦:“我之前看的时候,还只有一颗。” “现在有两颗了。”傅时毓说:“谁让你老是含着糖睡觉,下次再被我发现,我就每天睡觉前开始检查。” “傅时毓,你好严格噢……”苏辰快乐的脸颊变成了郁闷小苦瓜:“能不能等到暑假再补呀……” “等暑假牙齿全坏光了。”傅时毓丝毫没有同情心:“还是说,你想跟老奶奶一样一边说话一边漏风?” 苏辰不想,皱着眉头犹豫好久:“那我去补牙的时候,你得要在旁边安慰我,不能一脸嘲讽地看着我,不然牙齿会越来越痛的。” “知道了。”傅时毓瞥了眼床边的闹钟,时间不早了,明天还得上课,他再次关上灯:“快睡觉。” 有时候,交朋友也是件麻烦的事情。 不仅要陪朋友看病,玩耍,还要各种照顾朋友情绪,黑暗中,傅时毓捏了捏苏辰肉嘟嘟的脸颊,不过这个朋友平时也总会陪伴在他身边,生病还懂得端茶倒水,也可以随便捏捏脸蛋,滑滑嫩嫩的,手感不错。 这也是当朋友的特权吧。 杨璐就没有这样的福利。 …… 周末,钟先生有事不能过来,便由兰兰陪同,带去看牙齿。 兰兰见苏辰不肯,去医院宛如上刑场砍头,只好连哄带骗,又是答应他回来看一个小时电视,又是拿出傅时毓的威严吓唬小孩,终于历尽千辛万苦,把人带到了医院。 贺晴已经三十四岁了,保养得依旧得体,眼角没有半点皱纹的痕迹,一眼望去,还像二十五六岁的年轻小姑娘,一看到苏辰,她便眉开眼笑地蹲下身打招呼:“乖宝宝,又来找姐姐看病啦?” 如果苏辰是一只垂耳兔,耳朵早就耷拉到肩膀下面了。 贺晴揉揉他的小脑袋瓜,看到一旁的傅时毓,立即变了张脸:“你也来了?” 傅时毓歪了歪脑袋,没让她碰。 敏敏的孩子真不可爱。 但贺晴又超喜欢敏敏,面对傅时毓的时候总是纠结又复杂。 前往牙科的路上,苏辰步伐僵硬:“贺晴姐姐,你能不能帮我换个医生呀……上次那个姐姐补牙好痛。” “小辰辰,补牙痛不是医生的原因。”贺晴耐心地解释:“而是牙齿在修理的时候碰到牙神经了。” “那……修理牙齿的时候能不能不碰到牙神经呀?” “好像不行耶。” 苏辰泪眼汪汪,又去扯扯傅时毓的袖子:“我、我们回家吧……” 傅时毓用警告语气说道:“老奶奶。” 苏辰想象了一下自此之后,自己面对西装头笑容慈祥,但一张嘴就缺了两颗门牙,顿时感觉天旋地转,走路都站不稳了。 贺晴宠孩子。 表面说哪个医生都一样,实际上亲自调来了主任医师,老医生年纪颇大,经验老道,看上去也十分靠谱,严肃得跟学校里的教导主任,平时苏辰补牙总哭唧唧,要跟医生周旋半天,现在“教导主任”一瞪,立马老实了,小声商量道:“主任阿姨,可不可以让傅时毓陪着我呀……” 闻言,“教导主任”笑了,打趣道:“没想到你们这两个小孩子还挺互相依赖的。” “他比较依赖我。”傅时毓用了七八成的力才按下险些翘起的嘴角。 “教导主任”戴上医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