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的,我喂它吃的,它一会就吃完了,还想蹭我的手……” 傅时毓听他说了一大堆,也没理解到底有什么不一样。 唐晓曦也不理解,不过她一向喜爱童心未眠的学生,毕竟像傅时毓这种过于早熟的,教育起来实在太累了。 她联系司机把苏辰和傅时毓送回了养猪场。 洪大叔正巧在搬运饲料,看见眼睛红彤彤的团子脸,感到非常惊讶:“辰辰,你们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还有……你怎么哭了?” 猪棚的臭味一如既往的难闻。 傅时毓捂住鼻子默默后退了好几步。 他算领教了什么叫做特别讨中老年叔叔阿姨喜欢。 连只见过一次面的叔叔竟然也能喊苹果脸喊得如此亲切。 ——这个笨蛋顶多长得可爱一点。 傅时毓不由自主地瞥了苏辰两眼,看到他奶白奶白的皮肤。 好吧,也不止一点点可爱。 “叔叔……” 苏辰哼了一记鼻涕,轻声轻气地问道:“我能再看看晴天菲菲吗?” “你是说那只小乳猪?”洪大叔诧异:“不是已经送去饭店里了?按照行程,今天中饭应该有一道烤乳猪,难道你们没有吃到?” 苏辰觉得,洪大叔天天跟小乳猪们呆在一起。 照顾它们,看着它们长大…… 一定花费了很多心血,倾注了无数感情。 晴天菲菲被送上餐桌,凄惨死去,洪大叔一定伤心死了。 但是现在看他的表情,好像一点波澜也没有。 苏辰拿餐巾纸捂住鼻子,声音闷闷的:“洪叔叔,你不伤心吗……” “……伤心啥?” 洪大叔一脸茫然。 ——毕竟距离他上次当小孩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事了,思维也早就是大人思维了,自然理解不到苏辰的“伤心点”。 傅时毓闻够了猪圈味,不愿听他们互相“拉扯”,难得主动开口:“苏辰在为死去的猪伤心,好像叫什么狒狒。” 洪大叔一愣,恍然大悟,看向苏辰。 肉嘟嘟的苹果脸因为着急都憋红了,大大的眼睛里满是委屈伤心。 原来如此。 他每天养猪卖猪已经习以为常,压根没意识到夏令营的小孩子会把猪棚里的乳猪当成了好朋友。 因为倾注了不少感情,所以才会不敢置信地跑来追问。 洪大叔是粗人,搓着手思考着怎么解释,良久才想到了说法。 “那啥,辰辰平时喜欢吃排骨不?” 苏辰眨了眨眼睛:“喜欢。” “咕咾肉呢?” “超喜欢!” 洪大叔重重咳嗽了两下:“其实啊,这些全部是猪肉做的。” “我知道。”苏辰好不容易缓解的情绪又低落起来,眼眶隐隐又有变成荷包蛋花的趋势:“其实之前我已经吃掉了好多晴天菲菲……” 一想起晴天菲菲不仅自己被吃了。 它的爸爸妈妈爷爷奶奶也统统被吃掉了。 苏辰就感到特别悲伤难过。 “别哭别哭。”洪大叔赶紧安慰:“娃啊,你看,猪崽为了生存,也需要要进食的,所以才会吃猪饲料,是不是?” 苏辰抹掉眼泪,点点头:“嗯……” “猪饲料里头,有那个……灰菜、车轱辘菜、猪芽菜!这些菜瞧着安安静静,不动也不说话,其实它们也拥有生命,它们被吃了,哭不了,喊不了,岂不是更可怜?” 苏辰张大了嘴巴。 洪大叔擦擦额头上的汗珠,接着解释道:“小娃娃,是这样的……很多东西都是自然界规定好的,咱们打个比方啊,比如羊要吃草,狼也要吃羊,跟我们吃猪肉一样,为了生存迫不得已,再说哩,只要尊重生命,抱着感激的心态,不浪费食物,相信晴天菲菲家族不会责怪你的。” “嗯……” 苏辰听他说了一大堆,终于不再掉眼泪了。 原来不吃猪肉,还是要吃羊肉牛肉鸡肉鸭肉。 依然有很多小鸡小鸭子大绵羊死掉。 如果不吃羊肉牛肉—— 吃蔬菜,照样有生命死去。 “好了。”洪大叔蹲下身,揉揉苏辰垂下的脑袋瓜子:“辰辰别伤心,咱们村第一次举办夏令营,还真没意识到这环节会让小娃娃伤心,咱们先给晴天菲菲造个坟,等它到了地底下,也不会孤单了,你说行不行?” “嗯嗯。”苏辰摩拳擦掌,表情超认真:“傅时毓也来帮忙吧。” 傅时毓的表情立马不淡定了:“凭什么?” 苏辰牵起嘴角,笑容天真灿烂,说出来的话有理有据:“因为你也吃了菲菲,要畏惧生命才行。” 于是一大两小,一人一把铲子,堆了一个小土包,小土包上插了一块木牌,上面刻着四个歪歪扭扭的大字——晴天菲菲之墓。 “菲菲。”苏辰眼含泪花,真诚地祝福道:“将来去了天堂,你一定要做一只健健康康,幸福快乐的小猪。” 都快是小学毕业的人了。 还是一副傻里傻气的样子。 傅时毓扔掉铲子,手上、脸颊上沾上了不少泥土,他不明白为什么到了最后,自己也会跟着一起做蠢事。 给猪搭建坟墓的意义何在? …… 晚上,一回到旅馆,傅时毓便开始冲凉。 冲完凉,督促苏辰洗澡洗头。 山沟沟里蚊虫密密麻麻,苏辰软嫩,一连被咬了好几个包。 躺上床后,傅时毓对他招招手:“过来。” 苏辰朝着他睡的方向挪了两下:“傅时毓,夏天的时候你不是不喜欢抱在一起睡觉吗?” “谁要抱你。”傅时毓打开抽屉,拿出准备好的驱蚊清凉膏,抹了一点涂在苏辰身上:“去这种穷酸地方,驱蚊膏都不知道带。” 没一会,大腿上的蚊子块就变得清清凉凉。 苏辰眼睛亮晶晶地:“傅时毓,你人好好噢。” 往常说这话,傅时毓还会沾沾自喜,现在越想越不是滋味,清凉膏涂到一半忍不住顺手捏了一下:“严陌也对你这么好?” 诶呀,大腿捏红了。 苏辰弱弱地问:“傅、傅时毓,你是不是在吃醋呀?” “谁吃你的醋——”傅时毓刚否认,突然想起来:“你是不是幼儿园当过他老婆?” 都过去好久了,怎么还记得…… 傅时毓让他背过身,掀起睡衣,涂背上的蚊子块:“你刚刚当过我老婆,不许再当别人老婆了,听见没有?” 苏辰被训得泪眼汪汪:“你这么凶,长大一定找不到老婆的。” “那危险了。”傅时毓吓唬他:“找不到就你来当。” 苏辰狂摇头:“男生做不了老婆的。” “说不准。”傅时毓看着眼前一大片奶白色,眸光沉沉地:“可能等我们成年,同性之间也能结婚。” “那也不行……”苏辰委屈道:“你太凶了。” 傅时毓冷笑:“你不会想给严陌当老婆吧?” 苏辰大脑一片空白。 怎么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