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钟先生一边打电话给贺晴,心里不禁感叹。 十四岁的小少爷,竟已心思缜密成熟,把各方面都考虑进去了。 一场闹剧在警铃声和急救声中拉下帷幕。 不到半日,贺晴传来了消息。 傅时毓的想法没错,苏父一点毛病没有,暂时的晕厥可能因为没有吃早饭低血糖,苏家却赖在医院里不走了,苏父一边吊着葡萄糖,一边嚷嚷着头晕腰痛腿脚虚软下不了床,反正浑身不舒服。 苏母这里大杀四方。 辱骂傅家抢她儿子不归还,推搡老人致残。 富康医院是高档医院,讲究安静、高档、设备先进和服务质量,如今大厅里有这样一个大吵大闹的人,投诉电话都要被打爆了。 贺晴头痛得要命,让钟先生赶快把人带走。 随便去哪里,反正别霍霍她的医院了,再折腾下去,医院的声誉就要完了。 这还不算狠的,更要命的是,苏母甚至留下医院养病的苏父,买了个扩音喇叭,站在中学门口,一遍又一遍地循环播放:“我儿苏辰,今年十四,贪图荣华富贵,不愿跟亲生父母回家,不忠不孝,现在我丈夫在傅家门口被推倒,身受重伤,至今弥住院,我没办法,只能到学校门口,接走不愿跟亲生父母回家的孩子,和为我那可怜的丈夫伸冤——” 保安上前驱赶,苏母一屁股坐在地上耍无赖:“好啊,什么世道啊,儿子不愿跟我回家,连学校的保安都要虐待老人啊……” 此话一出,保安进退两难,也不敢多管她了。 早上上学,杨枝甘露也看到瘫倒在校门口的苏母了。 送孩子上学的保姆、司机、阔太太们难得聚成一团,皱着眉头议论趴在地上,毫无素质的老妇人。 “怎么搞的,我女儿不会跟这种程度的家长的孩子同处一个学校吧?” “看来四十万一年的贵族学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门口照样有泼妇,再拿拿把刀岂不是要杀人了?啧啧,太不安全了……” “这个叫苏辰的小孩是谁啊……?” 杨枝甘露一进教室就跟苏辰咬耳朵:“怎么回事,你不是在福利院长大的吗,她真的是你妈妈?怎么找到学校来了?” 整个上午,苏辰都在接受同班同学的注目礼,疲倦地点点头,心情抑郁:“我还有个弟弟,肾衰竭了,她想让我捐肾。” “哈?”杨枝甘露露出不敢置信的目光:“她抛弃了你,还想让你给未曾谋面的弟弟贡献肾脏?这不纯纯的大冤种么……” 这能忍? 她偷偷往傅时毓的位置上瞥了一眼。 发现关键时刻,平日阴险歹毒的家伙竟然不在。 没过一会,王老师就把苏辰叫到了办公室。 同时出现在办公室里的,还有满脸沧桑的苏母。 一见到苏辰,苏母苍老的脸庞重新露出了笑容,像一朵盛开的老菊花:“王老师,就是他,我是他的亲生母亲,李梅花。” 王老师揉揉太阳穴。 苏母一直在校门口躺倒不起,影响整个学校的形象,保安没办法,只能联系作为班主任的她,不管李梅花是不是苏辰的母亲,总要了解一下情况。 苏母搓搓手,奉承道:“王老师,傅家不肯放人,你是有知识、有文化,教书育人的,你要帮我做主,我儿子还等着救急呢。” 富新集团可是他们学校的大股东,王老师哪里敢接话,只能顾左右而言他:“这样吧,我联系一下苏辰的养父,让他过来跟你交涉。” “不用了。”苏母舔舔干裂的嘴唇:“我主要就是来带走我家孩子的。” 说罢,便伸出手要碰苏辰。 苏辰往后缩了缩。 王老师敏锐地感觉到了异样,亲生母亲和孩子之间是有纽带的,苏辰怎么会如此排斥? 当中可能另有隐情。 她立即态度强硬地说道:“苏女士,一切等钟先生到学校后定夺。” 等钟先生抵达嘉藤中学,李梅花已经在办公室里闹起来了。 她攥在手里的老年机频繁闪亮,不断跳出信息。 此时,一段视频在网络上迅速蔓延。 一位刚成年的漂亮少女,含着泪哭诉五旬老母亲拖着虚弱的身子历经多年才找到自己当年遗失的孩子,却被富新集团暴力抢夺,高血压丈夫在争执中被推重伤,孩子也忘恩负义,贪图傅家的钱财不肯相认,眼睁睁看着亲生父亲送进医院,却没来探望过一次。 由于视频里的少女点名道姓指责富新集团,点击量非常高,下面的评论有相信的、质疑的、看热闹的、同情的,顷刻间推向热搜榜第一。 “等着吧。”李梅花洋洋得意地看着钟先生,仿佛已经预知了网上乱成一锅粥的盛况:“不把苏辰还给我,老娘让傅家身败名裂。” “可笑。”钟先生语气淡淡:“傅家的名誉是你能轻易损坏的?” “你还不知道吧?”李梅花笑了笑:“不如先上网看看?” 钟先生打开手机,刷完网页,脸色蓦然变得前所未有的难看。 “钟爷爷……”苏辰眼圈红红的:“是不是发生了不得了的事呀……” 之前苏父苏母在傅家门口引发的闹剧已经让他郁郁寡欢,彻夜难眠,傅家的人对自己都很好,结果亲生父母不仅污蔑傅家,甚至进了医院后,频繁敲诈勒索,苏辰觉得都是自己的原因,要是他不在傅家,傅家就不会倒霉了。 “辰辰安心,没什么大事。”钟先生调整情绪,揉揉他的脑袋,怜爱道:“这不是你的问题,不要放在心上,好不好?” 苏辰垂帘,盯着自己的脚尖,像只丧气的小兔子。 他很难过,也很自责。 如果连累到钟爷爷、西装头、还有富新集团的话,干脆跟他们走算了,反正也只是要一颗肾而已。 只是失去一颗肾,应该不会死吧? 可是挖肾会不会很痛? 苏辰想着想着,心底的委屈和伤感如潮水般涌来,眼泪水“刷”地一下就从白皙的脸颊上滚落,身体一抽一抽,像喘不过气似的。 傅时毓敲开办公室门的一霎那,映入眼底的就是这副场景。 苏辰咬着嘴唇无声地轻泣,苏母却双手抱环,满眼都是尽是嫌饿与不耐烦,还时不时拨开王老师安慰的手掌,催促赶紧跟自己离开,别浪费时间。 敬酒不吃吃罚酒。 傅时毓勾起一抹冷笑,黑色深邃的眼瞳里泛着极寒幽光:“爸爸已经订了下午的飞机票,凌晨回国,爸爸没到之前,我们集团的律师会跟你沟通。” 话音刚落,傅时毓身后走出一名戴着金边眼镜,西装革履的斯文男人,他对傅时毓点点头,然后看向李梅花:“李女士,你们一家涉嫌对傅家敲诈勒索,诽谤造谣,蓄意闹事,这里是学校,我们不方便沟通,请出门跟我们商量一下赔偿事宜。” “什么赔偿不赔偿的……”李梅花可不是稍微一吓,就屁滚尿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