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为了营造恐怖吊诡的氛围,画面涂抹了大量妖艳血红,冤侣脸色惨白如纸,黑如无垠夜色的眼珠子向下滴血,五官点缀着荧光绿,黑发浓得像墨汁,各种高饱和度的颜色混杂,极具视觉冲击。 看海报就让人觉得没有想看的欲望,没想到还能出第二部 。 温昭瞥了一眼,匆匆收回视线的时候,心里忽地闪过一缕熟悉感。 但速度太快,她没能捕捉住。 她只在心里暗自腹诽了句。 祁灼这人真有够不解风情的,跟她出来只想着看恐怖片。 但还没等她表态,祁灼就轻笑了下,“逗你玩的,你挑一部吧。” “真让我做主?”温昭一副怀疑的表情。 “我还会骗你吗?”祁灼盯着她,黑眸明亮沉静,笑意未褪。 温昭嘀咕了一句:“谁知道呢。” “嗯?”因为太小声,祁灼没听清。 “没什么。”温昭挪开眼睛,视线重新放回屏幕上。恰好出现最近场次的影片,海报画面很清新,跟刚才那个恐怖片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 她心念微动,手指对准那个电影:“我想看这个。” 祁灼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视线随意地瞄了一眼,没有任何犹豫地应下:“可以。” 说完,他拿出手机,走到柜台前,过了一会儿想起来什么,侧头看着温昭问:“要吃爆米花和可乐吗?” 温昭摇头:“不了,吃不下了。” “好。”祁灼扭头,垂眼盯着透明玻璃柜台,指尖轻轻点了下,唇角微弯,对售票员说:“两张这个场次的电影票,谢谢。” 等了约莫七八分钟,俩人进入相应的影厅。 因为这部电影是青春片,受众比较局限,影厅里人不多,祁灼选的是中间的位置。 电影开场,白炽的灯光尽灭,四周一片漆黑 ,只有屏幕上散发着光亮。 片头画面入目而来,清新明亮的高中校园,少女吹起的裙摆,男生洁白的衬衫领口,恣意的单车叮铃铃地响动一路,行车路浅,满是蓬勃的少年朝气。 一开始,温昭还兴致盎然,但很快就被平淡如白开水的的剧情所击败,忍不住抬手打了个哈切。 为此,她有些分心,视线不动声色地往旁边瞟去。 两人座位挨着。 温昭稍一转眼就能瞥见祁灼轻搭在扶手上的干净且根根分明的指节,在忽明忽暗的光线中莫名带着一股禁欲的气息。 她微微屏住呼吸,突然就想起两人初见的那天—— 潮湿闷热夜晚,惊鸿一瞥的握着黑色伞柄的掌骨,淡青色的血管隐现,清长劲节。 自己的视线似乎对好看的手格外偏爱,且情有独钟。 就这样,温昭在看几分钟幕布上的场景然后偷瞄一眼祁灼手的两相交替中,度过了半个小时。 可能是电影太过索然无味,也可能是昨晚很晚才睡着,她的精神有些不济,上下眼皮连连打架。 在第三次打哈切的时候,连祁灼都侧眸看了她一下。 温昭却依旧没有察觉,因为一股困倦感毫无预兆地袭来,如洪水般慢慢淹没了她。 她的眼皮恹恹地耷拉下来,理智也在拉扯中消磨殆尽。很快,她被席卷而来的困意拉入了睡梦之中。 …… 梦里,温昭回到了高一刚开学的那段时间。 盛夏夜晚,炙热高温下吹起来的风都是滚烫的,气温居高不下,并没有因为夜幕的降临而变得内敛。 高一新生在一整天的军训后,获得在班上看电影的奖励。因为没有强制要求,各个班可以自由安排看什么类型的影片。 温昭班上的男生很踊跃积极,他们起哄着看恐怖片,女生们在几番犹豫后也没有拒绝。 电影开始播放,紧张刺激的画面引起一片骚动,胆小的女生尖叫连连。 温昭的头埋在胳膊里,半趴在后门最后排的靠墙的桌子上,倒不是害怕看恐怖片,她只是觉得累,还没从高强度训练带来的疲惫中缓过来。 班上响起的喧哗和尖叫声,时不时钻入她的耳朵,让她睡得极度不安稳。 在一阵混杂的噪音中,温昭皱了皱眉,挣扎了一下,她还是起身出了班级。 去洗手池掬了一捧水,可惜天气太过燥热,水龙头出来的水都带着热意。勉强洗了一把脸,温昭通过一个天桥,往高一二班走过去。 她的方向感很不准,本应该拐去左边,但去了右边。 推开教室的门,她径直坐回位置后趴下睡觉,一瞬间便被睡意缠绕。 只是其间,迷迷糊糊中觉得班里安静了不少。 睡了约莫半小时,头痛欲裂的感觉彻底消失,四肢百骸的酸胀感也少了许多。 温昭从枕着的胳膊上稍微直起身子,就听见耳边传来一个咋咋呼呼的男声:“woc,江询,她醒了,你终于可以坐回来了。” “?” 温昭疑惑地闻声转头,看见一个陌生的男生坐在她旁边,不过椅子稍挪在过道位置,正翘着凳子扭头朝站着倚在后面墙壁的一个男生叫喊。 “妹子,你是不是走错班级了,这个位置是我那个兄弟的。” “他为了让你安心睡觉,自己又没位置坐,在那里站了快半小时了。”那个男生对她说。 温昭小声“啊”了一下,视线在班级上转了一圈,才发现面孔都极其陌生。 然后后知后觉地发现,她走错教室了…… “……” 残存的睡意在一瞬间尽数褪去。 鸠占鹊巢的羞窘感攀上心头,她忙不迭站起来,“不好意思!” 一边道歉,温昭往后看过去,一个穿着军训服的男生倚靠在后面的沁白的墙壁上,头微仰着,宽大的军训帽盖在上面,露出一截折角锋利的下颌,碎发耷拉下来,看不清眉眼,但身量颀长清瘦,少年气十足。 温昭朝男生道歉:“对不起同学,我走错教室了,不是故意坐你的位置的。” 那个男生没有立即回应,而是抬起手,将有下滑倾向帽子往上拉了一下,才淡淡地“嗯”了一声,声音掩盖在帽子下,显得有些闷。 出教室之前,她又给人道了几句歉。 但男生都只是轻声应了几句,似乎对多说几个字都吝啬,一副爱搭不理的态度。 温昭也不觉得恼,只是觉得有些想不通。 如果这个男生对自己平白无故占了他的座位而感到愤怒,他完全可以直接叫醒自己,但他却放任自己趴在他的桌子上睡了大半个小时,然后一个人站在后面。 他站着不累吗? 他又为什么不找一个地方坐着,而是要站在自己后面? 接连几个疑惑在温昭心里冒出来。 梦里的她,一切都不受拘束,可以任意妄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