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上门,朝她撇了撇头,示意她上车。 关上车门,系好安全带。 安乔跟个乖宝宝似的正襟危坐,目不斜视,双手搭在腿上。 他瞥去一眼,唇角不禁勾起一丝笑意。 看了一眼车上的时间,刚到四点,应该来得及。 启动,油门,越野车平稳地滑出了车位,加入了马路上的车水马龙。 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 祁湛言打开两侧的车窗。 微润的清风吹进车厢里来,吹得她的齐刘海飞扬。 雨后的空气湿润又清新,清爽的风带来青草和雨水的味道。 安乔偏头看向窗外,看见慢慢放晴的天空中有一道若隐若现的彩虹。 祁湛言手臂搭在窗沿,另一手随意握着方向盘,随口问:“排骨面送人了?你还没吃饱吧?” 安乔微张开嘴,呆呆地转头看他,一眼就看到了他唇边促狭的笑意。 其实她已经吃饱了,足够了。 主要是今天饿得狠了,才忍不住点多了些。 但被他这么打趣,她还是莫名其妙感到一丝羞赧,小声说:“……吃饱了。” 祁湛言“噢”了一声:“可惜了,那家面馆的排骨面挺好吃的。” “诶?”她下意识地扬起声调来。 他侧头飞快地瞥了她一眼,发现她脸上果不其然出现了几分懊恼。 好像在懊恼自己为什么没有先吃排骨面。 他憋住不让自己笑出声。 陆潇到底哪里捡来的小吃货? 安乔瘪瘪嘴,没注意到祁湛言的视线,自顾自地在心里暗下决心:下次一定要吃到那碗排骨面。 一路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别看祁湛言一副天生的冷脸,却也挺会找话题。 但安乔总有一种错觉,好像他不管找什么话题,都是为了给他自己逗乐解闷的。 “到了。” 路虎在空旷的大学正门前一停,安乔下意识往窗外看去。 S大的金字招牌在阳光下正熠熠生辉。 今天是S大报到的最后一天,正有不少与安乔类似打扮的少年少女托着行李箱朝校内走去。 他从后备箱拿下至少有五十来斤重的行李箱,问道:“需要我送你进去吗?” “不用啦。谢谢——”她从他手中接过行礼拉杆,抬头看他,“还不知道你怎么称呼?” 阳光从他的头顶穿过,落在她雪白|粉嫩的脸颊上,刺得她眼睛微微有点睁不开,只能眯起眼来,两扇睫毛扑闪扑闪的。 意外得看得人有点心痒痒的。 终于想到问他名字了? 祁湛言勾起唇角:“我姓祁,祁湛言。” “那就谢谢祈警官啦。再见。”安乔乖巧地朝他点点头,毫不留恋地转身拉起行李箱就走。 她的背影很快就没入了涌入校门的人流里。 祁湛言收回目光,刚坐上车正要发动,瞥了一眼时间,给老袁打了个电话。 “今天抓到的那个嫌犯审得怎么样了?” 他人不在警队,依然心系他离开之前移交给老袁的案子。 老袁粗犷的声音从耳机中传了出来:“啊,审完了。” 祁湛言挑了挑眉,“这么快?” 他离开到现在也就半个小时吧? 老袁说:“是挺快的,我还是第一次见这么配合的嫌犯,直接就来个供认不讳,坦白从宽。从登记到审讯到结束,前前后后也就十几二十来分钟的时间。” 祁湛言隐隐觉得有点不对劲,也许是刑警的职业病使然:“等我回去再审一遍吧。” 老袁说:“怎么了?祁队你觉得有问题?不能吧……那人带的就是个自制的简易炸|弹,没有多少杀伤力,顶多炸掉厕所一块隔板而已。我看就是个脑子有问题的精神病嘛。” 祁湛言顿了顿:“我记得这案子里还有个目击者?让他也留一下。” 闻言,老袁笑了一声:“祁队,你刚不是才把人家小姑娘送走?留我是留不住了,要不你把人接回来吧。” 是她? 祁湛言最初还以为她是来警队找什么人的,后来看到陆潇,就顺理成章地那么以为了。 原来她竟然是这案子里最关键的证人。 老袁自顾自地笑着说:“那姑娘据说也是挺有趣的。当时给她登记的是新来的实习生小王,她居然还跟小王说审讯那个嫌犯的时候要注意,说什么她怀疑他行为背后的动机另有隐情。说得头头是道的,差点唬得小王一愣一愣的。” 老袁是当个笑话说的,祁湛言却不会全当个笑话来听。 他好看的眉峰微微一拧,问道:“她原话是怎么说的?” 陆潇的师妹……吗? …… 安乔问了路,又不小心绕了点远路,终于赶在五点差五分的时候赶到了负责报到登记的教务处。 天色已经逐渐暗下来。 她将行李箱推进教务处的办公室里,长出了一口气。 办公室里的老师已经走得只剩下最后一名三十多岁的女老师。 这名女老师似乎也已经拿起包准备走了,见安乔进来,只好放下皮包重新在电脑前坐下来。 不等安乔开口,女老师已经说道:“小同学,下次报到早点来啊。你看,再迟五分钟,你就错过了。到时候可别怪老师不讲情面不给你登记哦。” 虽然这位女老师的话听起来像是很关心她很为她着想,但那高高在上的口气莫名听着让人觉着有点不舒服。 安乔张口:“知道了,我……” “行了行了,录取通知书带了没有?” 安乔有点无奈地抓抓头发,再次开口:“不好意思,我……” “不会吧?连录取通知书也没带?”女老师眼中露出不耐烦的神色,似乎连最后一丝耐性也消失了,正要开口再嘲讽两句,这时候教务处门外伸进一颗圆乎乎的略微有点谢顶的大脑袋。 “小刘,那位美国回来的教授还没到吗?” 之前还神色不耐的女老师顿时跟变脸似的,站起来笑脸迎人地回答说:“谢主任,还没到呢,我今天在这等一天了。我需要先联系一下她吗?” 安乔回过头,看向站在门口胖乎乎的跟个弥勒佛似的笑脸中年男人。 她深吸一口气,在他们视线中举起手,慢吞吞地说:“你好,我就是。” 清脆的声音如同珠落玉盘,然后在谢主任和刘老师目瞪口呆的目光中,珠子们四散滚落得消失没影儿了。 谢主任震惊地望着眼前一身学生气的小姑娘,甚至还能看到她脸上一丝婴儿肥。 “你、你就是那位斯坦福大学来的心理学系外教?” 闻言,安乔微微站直了。 背脊笔挺,纤细的脖子上小脑袋轻轻地坚定地一点。 她朝谢主任伸出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