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心里?定然也是很介意的。但?她母仪天下,她也有她自己的骄傲, 不好让羲和母族去帮你捉, 也只能在心里?默默盼着你能争点?气?。” “那你已经没办法自己争气?了,现?在却连别人送上门来你都不要吗?” 这话说得就真让令黎没办法拒绝了, 不管她如今用?的是自己的身体还是天酒的身体, 显然她进了燃犀镜中, 就是占了天酒的位子。那天酒该做的事, 她不做就说不太过去。 令黎勉勉强强点?了下头, 就被知确一把推了出去。她往后看,知确躲在门后向她比了个?努力的手势。 绕过回廊, 转过水榭,令黎心虚地来到正殿。 可能过于心虚,蹑手蹑脚的,竺宴都没有注意到她来了,仍在喂青耕鸟吃东西?,空气?里?弥漫着一阵糖炒栗子的香气?。 青耕鸟蹲在他面前?的案上,青色的羽毛,尾巴和嘴巴是白色的,眼睛也是白色的。竺宴坐在她对面剥栗子,动作有些意兴阑珊,看起来更像是在打发时间。 他的面前?已经堆满了整张案的栗壳。 青耕鸟看起来很喜欢吃栗子,快乐得嗷嗷叫:“好好吃!多剥点?!你答应我的事也别忘了!” 竺宴却停下了动作,不再?剥栗子。他不疾不徐拿起一旁的湿帕子,擦了擦手,也没有转头,只是淡声道:“来了就进来,站在外面做什么?” 令黎往身后看了看,确认周围没有别人,才明白他是在对自己说话。她摸了摸鼻子,迈入门槛:“你怎么知道我来了?” 竺宴徐徐转头。 晨起的朝阳正好,从耳房上方冒出来,在院子里?的杏花树上洒下一片灿烂金光。她拎着裙摆一步步往他走来,背着光,白皙的脸庞却仿佛比外面的天光更加明媚。 不论白天还是黑夜,她的眼睛好像总是发着光,让人不由自主?地将目光定在她身上。 四目相对片刻,竺宴转开头,淡道:“因为你再?不来,我就准备走了。 ” 看那满桌子的栗壳就知道他等了多久,少年的脸棱角分明,目光桀骜,确实?不像是有耐心的。令黎理?亏在先,她刚才磨蹭太久,颇有些气?弱道:“对不起,我……” 结果她话还没说话,竺宴忽然拉起她的手。 少年的手干净炙热,十指相碰,热度顺着皮肤传来,令黎心尖儿莫名一撞,霎时间剧烈地跳起来。然而?她还没来得及多跳两下,指腹被划了一道,疼得她叫出来:“嗷!” 竺宴以指为刃,将她的手指划破,一绺鲜血从她的指尖飞溅到空气?中,在她面前?聚集成一条弧线。 令黎又惊又气?,扭头骂道:“竺宴,我只是迟到了一会儿,你要不要这么小气?,这么报复我?” 竺宴冷血地看了她一眼:“这点?疼就怕?听说章峩山荆棘丛生,你跟斳渊一同去的时候胆子不挺大的吗?” 令黎:“?”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她在跟他说他划破她手指的事,他扯什么章峩山,又扯什么斳渊啊? 斳渊是谁她到现?在都没搞清楚好吗?还跟他去什么章峩山? 至于章峩山有没有荆棘丛生她倒是不清楚,她当初是被抓过去的,又不是自己去的。 令黎搞不懂少年时的竺宴怎么如此喜怒无常。那日也是如此,明明吃她果子时看起来心情还挺好的,结果刚说起章峩山,他就把她赶出了扶光殿,翻脸比翻书?还快。 但?想起那颗果子,令黎顿时又心虚起来。理?直气?壮立刻不见了,眼神也变得小心翼翼,只盼着他别知道凤凰族的习俗才好。 竺宴见她没说话,还一脸做贼心虚的模样,只当她是默认,心里?憋着一股气?。虽然明知自己没有资格生气?,他们原就有婚约,将来也是斳渊……做她的夫君。 想到此处,竺宴的脸白了白,紧抿着唇,扭开头不再?看她,以指为刃自青耕的眉心取出一绺血。 青耕想来早有准备,并没有如令黎一般叫唤,甚至还在专心地低头咬栗子。没有竺宴帮她剥壳,她咬得有些辛苦,显然栗子壳的味道不怎么好,她吃得没有之前?开心了。 竺宴掌中灵力运转,两绺鲜血在空中靠近,成一个?八卦形状,其上有浅淡的金光溢出。 令黎这才醒觉,自己刚才误会了他。 两绺鲜血在空中彻底融合,夺目的金光一闪,鲜血消失不见。金光分作两道,一道回到青耕鸟的眉心,一道飞向令黎的手臂。 令黎翻开手臂,只见手腕处多了一道金色的印记。小小的羽毛形状,很精致,像首饰好看的。 “这个?就是灵契吗?”令黎好奇地晃动着自己的手腕。 她上辈子应该是没有灵兽,并没有结灵契的记忆。后来獾疏做了她的灵兽,也并未结契。她知道有结灵契这回事,但?据说也只是很少一部分神才通晓结契术法。如今头一次见到,还是给自己结,令黎又好奇,又欣喜。 “嗯。”竺宴淡淡应了一声,沉默了一瞬,还是好心向她解释,“你们只顾着去捉青耕鸟,却不知青耕鸟面盲,就算捉到了她,转头她也不会再?认得你的模样。” 面盲,灵力强大到能将长赢打成废物的青耕鸟原来竟是面盲? 令黎莫名觉得好笑,看了看青耕,又问竺宴:“那结了这个?灵契以后,她就会一直认得我了吗?” “嗯。”竺宴道,“从今以后,你就是她的主?人。” 竺宴的声音带着冷漠,令黎却莫名觉得心尖儿热热的。 这是,就这么轻易送给她了吗? 她原本还以为他要来提什么条件。出来之前?,知确苦口婆心向她叮嘱,说青耕鸟对尊后和整个?羲和一族都至关重要,只要不是让她去死?,不管竺宴提什么条件都先答应他。 她甚至都做好了赴刀山火海的打算了,竺宴却什么都没有要,还坦白告诉她青耕面盲,并且当场帮她结了契。 令黎为自己的小人之心感到羞愧,相对而?言,竺宴是打算将这个?君子做到底。也不知道是真的君子还是讨厌看到她,多一眼都不想见她,他说完就往外走,连告别都没说。 令黎连忙拉住他的衣袖:“等等……” 衣袖拉开,令黎忽然注意到他手腕上缠着白色的绷带:“你受伤了?” 她要上前?去查看,竺宴迅速避开了她,眉头轻拧。令黎知道他这人自爱,连忙守礼地后退一步,只是关切地看着他的脸:“是捉青耕鸟的时候受伤的吗?” 竺宴讥诮地扯了扯唇:“或许吧。” 他身上这么多伤,新伤旧伤无数,真要说起来,自己都搞不清楚是从哪里?受的。 令黎也想起了那日长赢和追露兄妹伤他的